凡是被點到名的人，一個二個都被拉了出來，站在空地處，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嘴唇更是毫無血色。
「就先殺這幾個吧，剩下的看表現。」
「放心，只要你們不犯什麼大錯，我不會隨便讓你們吃苦——愛才之心，人皆有之，我也不例外。」
「武松，魯智深，動手吧，早點送他們上路，省得耽誤大家時間。」周凡揮揮手，輕描淡寫地下了命令，好像他們的性命只是一些不值錢的草芥，毫無輕重。
「讓洒家來！」
魯智深一聽便興奮起來，擼起袖子，神情興奮。
他最喜歡殺這些無情無義之人！
江湖兒女最重要的就是義氣，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有，怎麼配稱之為人？
「我不服，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嗎？你說殺就殺？」被點到名字的人一看魯智深掄起戒刀，渾身上下頓時被死亡的恐懼籠罩，急了，一時間什麼也顧不上，準備拼死一搏。
他眼睛通紅的瞪著魯智深的方向，拔出腰間佩刀，不管不顧往魯智深的方向砍去。
其他幾名被周凡判了死刑的人見狀也紛紛效仿，都不想自己性命莫名其妙結束在一個賣燒餅的傢伙手上。
幾人不約而同反抗，周凡看了卻不動聲色，只覺得他們不自量力到了極點。
武家大軍既然有能力把他們梁山一行人逼到這彈丸之地，怎麼可能被這點微不足道的反抗擊破？
武松和魯智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上前鎮壓。
兩人心中本就憋著一股氣，如今被公然反抗，下手自然不會留情面，三下五除二將反抗的敵人打死——
不，不單單只是打死這麼簡單。
武松和魯智深甚至連個全屍也沒給他們留下。
若他們方才選擇乖乖受死，上路還能上得輕鬆些。
誰叫他們自己敬酒不吃罰酒？
一分鐘前還活蹦亂跳的人，此生已經變成了血肉模糊的數十塊碎肉，血腥殘暴的一幕，讓不少心理素質稍差的士兵忍不住乾嘔起來。
好狠的手段……
難怪能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從一個賣燒餅的窮酸漢子搖身一變成為三品武將，武值的格局和行動力真不是蓋的。
剩下幾個沒有反抗、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反抗的人目瞪口呆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
該慶幸嗎？
好像也不是。
反正到頭來都是要死的。
只是死得難看些和死的體面些的區別罷了。
宋江臉色煞白，先是目睹了董卿被拳頭活生生打死，隨後又親眼看著往日並肩作戰的兄弟被大卸八塊，整個人僵硬的如同冰雕，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他驚恐的目光下，周凡從地上撿起一把劍，緩緩走向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心裡發慌。
「宋江，來吧，你自己動手。」
宋江身份特殊，周凡不想惹事。
讓其自殺，免得遭某些人的怨。
看著周凡緩緩抬起手，宋江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了，渾身顫抖，眼眸中醞釀著說不出的恨，卻拿周凡毫無辦法。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幾個時辰之前，他在梁山一百零八好漢之間還算有點威信，可自從說出投降甚至是招安的話後，原本對他忠心耿耿的弟兄們也選擇離他而去，不再效勞。
他敢肯定，就算是他現在冒險和武值拼命，也不會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斗得過周凡？
恍惚間，宋江徹底死心。
他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好。」
宋江顫抖著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好字，狠狠的盯著周凡，好像要通過這種方式把胸腔里的仇恨全部發泄完似的：
「武值啊武值，你不過是運氣好，發明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才能走到今天，可江郎也有才盡的一天，我在黃泉之下等著你！」
時至今日，宋江也不肯承認自己是實力不如人。
眾目睽睽之下，他雙目通紅，咬牙切齒說完最後一句話，狠狠用力用劍劃破自己脖頸。
瞬間，血柱噴射而出，足有三米高。
人頭落地，咕嚕嚕滾到旁人的腳邊。
「宋江大人……」這悲壯的一幕讓某些人眼角情不自禁溢出淚水，神情悲痛，用衣袖掩面，不敢直視宋江的慘狀。
周凡目光一一掃過這些悲痛之人的面龐。
還挺忠心的嘛？
可惜，忠誠用錯的地方，那便一文不值。
周凡默默記住這些人的長相，打算以後嚴加考察，免得他們因為宋江的死而對他生出異心來，害人害己。
「行了，該殺的人已經殺了，剩下的兄弟們別擔心，我說了，我武值不會虧在世界上任何一名俠肝義膽的英雄。」
「梁山起義的事，我負責去和當今聖上說明。雖然不敢保證不遭受任何處罰，但至少是性命無憂，更不會被為難。」
眾人還是沉默。
悲痛的氣息依然在空氣中迴蕩，周凡嘆了口氣，把話說了個明明白白。
「你們是不是在想，要是早些同意招安，也不至於今天慘敗於我手上？」
周凡的話狠狠戳在眾人心上。
他們的確惦記著此事。
如果招安，雖然不能一統天下，但至少能保全性命，甚至還有一筆不小的財富和官爵，也算是父老鄉親們眼中的榮華富貴了。
然而，周凡的一席話打破了他們的幻想。
「實不相瞞，就算你們同意招安，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動動腦子想想吧，如果你是君王，會容忍一群曾經動了反叛的心思的人在自己領土上逍遙快活？」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宋徽宗怎麼可能不懂。
「一旦同意招安，你們一輩子都會被打上反賊的烙印。朝廷起初或許會按照承諾給你們許多好東西，但不出兩年，他們就會隨便找個理由將你們一一處死。」
「別不信邪，有功夫去讀讀以前的史書，看看那些被招安的起義之軍究竟都是些什麼下場，就知道我說的話是對是錯。」
周凡話音落下，眾人皆是大驚，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周凡不是朝廷的人嗎？
怎麼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