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結結巴巴,半天也沒敢說出口。
最後磨得呼延灼耐心都沒了,一腳踹在他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上,惡聲惡氣:「娘們唧唧的幹什麼,有什麼話就趕緊講!」
他都要看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愚鈍之人能說出什麼屁話來!
小兵被踹出去老遠,痛得齜牙咧嘴,卻又不敢怠慢,戰戰兢兢的趴在地上,誠惶誠恐:「還說咱們軍隊無用……」
宋江原話說的更難聽。
他不敢如實傳達。
可哪怕是經過藝術加工之後的話,也讓呼延灼心中的怒火砰一下升到了最高點。
在戰場上,他向來是萬眾景仰的存在,頭一次被一群無知刁民給當眾諷刺,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去他奶奶,彭玘是怎麼辦事的,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要本帥親自出馬去救,看他被救出來以後還有沒有顏面面對軍營中的同胞兄弟!」
「呼延大人,不是彭玘辦事不力,確實是涼山有點刷子。」
生怕剛才的悲劇再次重演,小兵冒著直接被砍死的風險戰戰兢兢上前提醒,果不其然,話音未落,呼延灼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極差。
什麼叫有點刷子?
他眸子沉下來。
難道梁山勢力的發展程度已經超過了他的想像?
抬手揉了揉隱隱發脹的眉心,呼延灼這才冷靜幾分。
也是。
以彭玘的性子和能力,不可能犯低級錯誤從而輸掉戰爭。
他這次二上梁山,必須要提高警惕,拿出至少九成的認真態度,免得又一次讓梁山勢力鑽了空子。
輸一次,還能推脫說是不小心。
可在同一個地方輸兩次就有些不像話了。
呼延灼沉思片刻,再次下令——
「所有人,套上盔甲,除了眼睛露在外面獲得視野之外,務必將自己從頭到腳保護到位,一絲縫隙都不能留。」
「所有戰馬也做同樣處理,除了馬腿露在外面奔跑之外,不能有別的裸露在外的皮膚,必須實現全部覆蓋,免得關鍵時刻掉鏈子。」
「每三十匹馬,用鐵鏈子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小隊。」
「這陣法,便是連環馬!」
為了能一舉拿下樑山,呼延灼這回可謂是下足了功夫。
就算殺雞用宰牛刀也無所謂。
大材小用,傳出去,別人只會說他謹慎用心、態度嚴謹。
可如果連續兩次都戰敗,那才叫丟盡了臉面。
相比之下,兩害取其輕。
他必須做好相對較壞的打算。
命令一下,八千精兵立刻照做,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按照呼延灼所說的那般全副武裝,靜靜佇立在山腳下待命。
而這一次,梁山沒能再勝。
不得不說,連環馬陣法的確厲害,防禦高得讓人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哪怕使勁渾身解數也無法突破朝廷將士形成的包圍圈。
即便梁山好漢們拼死抵抗了整整兩個時辰,也最終還是敗倒在了彭玘的軍隊之下,沒了起初的氣勢,落荒而逃。
可呼延灼哪裡會給他們逃命的機會,乘勝追擊,一一生擒。
彭玘也被救了出來。
看著渾身是傷、面露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宋江,呼延灼哈哈大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目光里的鄙夷和傲然。
「宋江啊宋江,你不會真以為在江湖上混了個及時雨的名聲就能建立屬於你們宋家的天下吧?可笑至極!」
「看看你費心費力組織起來的一群窩囊廢,之前揚言說要造反,現在不還是乖乖被我的人踩在腳下動彈不得,哈哈哈!」
「來,說兩句好聽的,叫聲爺爺,我就讓你們被關鍵大牢里時吃好點!」
還有更多極盡羞辱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宋江沉默不語,低著頭跪在地上,身後兩名士兵扣著他的手死死不放,力道之大,痛得宋江漲紅了臉。
他為了實現自己的雄心壯志,苦苦籌劃了多年。
沒想到才剛剛嶄露頭角就被一鍋端了。
梁山戰敗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大江南北,讓人唏噓不已。
周凡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聽說宋江失敗,周凡一點也不驚訝,好像早已料到。
暫時的結果說明不了什麼。
況且,北宋的氣運已經走到了盡頭,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就算宋江的梁山好漢沒有成功推翻宋徽宗的統治,也會有下一個英雄順著時代的潮流推動歷史向前進步。
在梁山那一片混亂不已的同時,周凡也沒閒著,加大了累積資源、收斂錢財的力度,賺得盆滿缽滿。
家中倉庫和地下室也被物資堆滿,達到了驚人的數量級。
不久後,宋江被人救出,一路逃亡,再度回到梁山。
朝廷也及時作出反應,派出第二支剿匪大軍,領隊者變成了關勝,兵力也從第一次圍剿的八千人漲到了一萬五千人。
看得出來,宋徽宗開始認真了。
而梁山也不甘示弱,在宋江的領導和號召下直接發展到了兩萬兩千人,依然在士兵數量上具有明顯優勢。
武松也始終觀察著天下局勢,心中很是不安。
「哥,你說兩方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打仗苦的永遠是百姓。
而最後誰能成為一方霸主,又決定著這片江山的未來。
「梁山。」
書房裡,周凡有些好笑地看著在窗前來回踱步的武松:「你別晃了,哥知道你心繫天下,擔憂不已,可你這樣晃也晃不出個什麼結果來,只會讓我看得頭都要暈了。」
看周凡回答得如此篤定,武松心中的疑雲更加隆重。
感受到武松疑惑的眼神,周凡搖頭不語。
該怎麼解釋呢?
梁山不是被圍剿才走向滅亡,而是被招安後揮霍光底子的。
就沖這一點,他便不擔心梁山會被朝廷派的那三瓜兩棗給消滅掉。
……
時間推移,風雲變幻。
梁山和朝廷的三次大戰之中,三戰三捷。
雖然第二次被呼延灼給生擒了不少人,但最後都以各種方式巧妙地救了出來,甚至還在此過程中反殺了不少呼延灼的心腹,硬生生把不利局勢掰成了對梁山有利的模樣。
這等未曾想到過的狀況,震驚整個大宋。
百姓們原本就苦於宋徽宗的暴政,有些一開始還對造反處於觀望狀態的人們見梁山勢如破竹,也蠢蠢欲動。
一時間,各地造反之風盛行,大大小小的起義團隊如雨後春筍般出現,好像形成了某種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