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月底,還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時嫿必須想出將母親帶出醫院,還不被顧晏時發現的萬全之策。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砸錢。
財帛動人心,顧晏時能花錢安排人留在醫院監視姚鳳蘭,時嫿自然也能選擇用更高的價格,來讓那些人倒戈。
深夜。
時嫿偷偷溜出顧家別墅,在路上攔了輛計程車匆匆趕往TAX酒吧。
遲悠悠正在門口焦急地等待著,看到時嫿出現後,總算鬆了一口氣:「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臨時變卦了呢!」
「放心,我既然說好了,就一定會過來。」
遲悠悠是時嫿在網上認識的朋友,現在在TAX酒吧工作。
得知時嫿缺錢後,便向她推薦了在酒吧跳舞的工作。
遲悠悠領著時嫿從酒吧後門走進去,一路來到化妝間,將今晚登台的舞裙遞給她:「按照之前說好的,一晚上兩萬。客人打賞四六分成。」
時嫿看了一眼舞裙,忍不住蹙眉:「這裙子……未免也太短了吧!」
穿上去,估計也就堪堪能遮住屁股。
遲悠悠對此早已見慣不怪:「酒吧里都這樣。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等會兒把面具一戴,保准沒人會認出你。」
時嫿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換上舞裙後,時嫿又在臉上戴了個面具,這才踩著音樂的鼓點聲登台表演。
TAX是京城最高端的酒吧,光是隨隨便便在開個卡座,都是六位數起步。
一到晚上,年輕的男男女女伴隨著勁爆的音樂,瘋狂地在舞池裡扭動著躁動的身體。
但最耀眼的還屬站在台上性感熱辣的舞娘,她穿著一身漂亮的亮片流蘇舞裙,臉上戴著狐狸面具,赤足上套著銀釧兒,高開叉的裙擺下,一雙筆直光潔的長腿白得晃眼。
舞動時,她漂亮的栗色長髮飄甩,腰肢柔軟婀娜,纖細白皙的腳踝上鈴鐺叮鈴作響。
許邵陽今天本是特意帶著傅司琛來這酒吧喝酒,為此還專門召集了一幫朋友作陪。
沒想到酒才剛喝到一半,注意力就被台上的舞娘吸引了過去。
許邵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台上:「TAX酒吧什麼時候出這種極品了?之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有知情的人立刻說道:「聽說還是個雛兒,今天剛剛登台!」
傅司琛坐在暗影處,手裡端著一杯威士忌,西裝褲包裹的長腿交疊,姿態恣肆囂張。
聞言,傅司琛抬眸往台上望了一眼。
台上的舞娘雖然臉上戴著面具,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長相。
但那纖柔的腰肢,卻讓傅司琛忍不住想到一個人。
他一向冷靜自持,難得一次縱慾,便是受了那個女人的魅惑。
而且,今早竟然還鬼使神差地點了頭,願意出面幫她。
有那麼一瞬間,傅司琛甚至覺得自己怕是魔怔了,才會將時嫿錯以為是那個已死之人。
傅司琛心思游離之際,身旁許邵陽突然驚得坐直身子:「我去!蔣胖子這是想幹嘛?當眾占人便宜?」
順著許邵陽的視線往台上看,傅司琛看到原先在舞池裡左擁右抱摟著美女跳舞的暴發戶蔣發,不知何時竟摸到了台上。
他一手握著酒杯,另一隻手裡捏著一沓厚厚的人民幣,看樣子分明是想往舞娘的胸口裡塞錢。
那一臉淫邪的模樣,就差沒把口水流到地上。
權貴圈裡什麼人都有,有傅司琛這般出門老牌豪門、世代榮耀的天潢貴胄,自然也有蔣發這種近些年靠著煤礦發家、才勉強擠進上流階層的暴發戶。
許邵陽平日裡挺看不上蔣發這種做派,但此時蔣發為難的畢竟是個舞女。
他雖然有些心痒痒,卻沒打算出面。
畢竟,蔣發塞鈔票的方式雖然下流,可來酒吧跳舞的女人看到錢巴不得直接衝上去,哪兒會在意什麼塞錢的方式?
就在許邵陽以為台上的舞娘會淡然自若地接受蔣發的「饋贈」時,卻見那舞娘突然一把接過蔣發手裡的酒杯。
她勾唇一笑,卻沒去喝那杯酒,而是選擇將酒杯高舉過頭頂,自上而下,將傾倒的酒液澆遍全身。
酒紅色的酒液順著身體肌理的線條慢慢流淌,流過脖頸、流過細腰、長腿,有幾滴甚至滲入胸前深深的溝壑之中,自此消失不見。
單是看著這一幕,足夠讓場上所有的男人為之血脈噴張。
然而,這還遠遠沒有結束。
卻見那舞娘向後晃了晃長發,酒漬四濺,猶如一朵絢爛的煙花綻開。
她抬手將蔣發手裡的錢往空中一撒,一大疊鈔票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而她則是整個人轉到鈔票雨中翩翩起舞,將性感和奢靡演繹到極致。
饒是見慣世面的許邵陽,看到這一幕也不由連連咋舌:「一直到今時今日,我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紙醉金迷!絕!真是絕!」
他一臉好奇地衝著傅司琛打聽:「司琛,你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那兒的洋妞有這麼辣嗎?」
傅司琛拿起茶几上的一瓶酒,直接將瓶口灌進許邵陽嘴裡:「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哎,我這不是隨口問問嘛。」許邵陽咳嗽兩聲,湊著孔子打聽,「對了,那天過後,你跟時嫿之間……還有什麼後續沒?」
許邵陽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子轉悠著,就差沒把「八卦」兩個字寫腦門上。
傅司琛拿起掛在一旁的西裝外套,逕自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好好玩。」
那態勢,竟是連半分眷戀都不曾有。
許邵陽徹底傻了眼,連忙放下酒瓶追上去:「哎,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傅司琛走得快,許邵陽一直追到酒吧門口才將人追上。
他看傅司琛突然停在原地不動,正覺得奇怪,走上前一看,才發現這裡有好戲上演。
剛才趾高氣揚一擲千金的蔣發,此刻正將今日登台的性感舞娘堵在牆角,闊綽地喊著價:「五十萬,買你今天晚上的過夜費。要是你把我伺候得舒坦,我可以考慮長期包你。」
許邵陽聽到這話,忍不住嘖嘖兩聲:「沒想到蔣發出手還挺闊綽。就他那新交那女朋友,聽說一個月也就砸了這個數。看來,這舞娘今晚肯定會跟著他走了。」
傅司琛輕笑一聲:「未必。」
許邵陽一臉疑惑。
畢竟來這場高端酒吧跳舞的舞娘,十個有十個都是衝著錢來的。
說的好聽點是舞娘,實際上就是專程為了勾搭有錢人來的。
雖說看蔣發這兩百斤的胖子跟一嬌滴滴的小姑娘在一塊,有些糟蹋人家,但誰讓他出價高呢?
這世上,能抵住一晚上就賺五十萬誘惑的人,可沒幾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舞娘竟真如傅司琛所說,對著蔣發搖了搖頭,冷臉表示拒絕。
許邵陽驚訝得瞳孔放大。
乖乖!
居然還真被傅司琛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