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嫿的腳步一頓。
這一刻,她的腦海中恍然閃現過無數種猜測。
她不確定,傅司琛是真的認出了她,還是故意用這種方式在詐她的身份?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許邵陽突然出現,一口否決了傅司琛的話。
「司琛,你怎麼能說時嫿是夜店舞娘呢?她就算缺錢,也該去高級的咖啡廳彈彈鋼琴,拉拉小提琴之類的,怎麼可能會去夜店跳舞?」
不怪許邵陽這麼想,因為一向以來,時嫿展示在眾人面前的樣子就是這般。
優雅、高貴、純潔、美麗。
時嫿此生唯一一次失格,便是勾引傅司琛那一回。
傅司琛知道時嫿純良表面下的真實面孔,可不代表其他人熟知這一面。
許邵陽甚至覺得傅司琛這麼說,是對時嫿的一種褻瀆。
許邵陽還幫著傅司琛解釋:「時嫿,對不起啊,司琛他就是隨口一說,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時嫿溫柔一笑:「沒關係,我不在意。」
她的笑意如春風融雪,看得許邵陽的心都化了。
但一想到時嫿如今的處境,又再次冷卻下來。
這些年,顧晏時雖然斷了一雙腿,但顧家還是在他的帶領下,飛速擴張商業版圖,成為一方霸主。
顧家面上的話事人是顧老爺子,可背地裡運籌帷幄的卻是顧晏時本人。
許邵陽難以想像,時嫿在這樣一號人手中究竟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相較於此,他倒是更希望時嫿能跟傅司琛在一起。
只是,在三番兩次看到傅司琛漫不經心的姿態後,許邵陽怎麼看傅司琛都帶著一股渣男的氣質。
現在,居然還污衊時嫿在夜店跳舞?
真是太過分了!
時嫿生怕被傅司琛看出什麼破綻,忙不迭告辭:「顧晏時可能隨時會找我,我先走了,你們慢慢逛。」
溫溫柔柔的模樣,讓許邵陽忍不住捧著臉感慨:「女神可真是溫柔啊!」
傅司琛淡漠掃了他一眼,評價:「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就你這腦子,十個你都不夠時嫿一個人玩的。」
許邵陽急得跳腳:「!!!」
許小少爺正想跟傅司琛好好掰扯掰扯,打扮精緻亮眼的顧安然終於姍姍來遲。
她小跑到傅司琛面前,解釋道:「司琛哥,我剛在路上遇到了一點意外,不好意思來晚了。」
許邵陽盯著她閃閃發光的美甲,故意揶揄道:「顧大小姐,你這不是在路上碰到意外,是在美甲店碰到意外,然後順手做了個美甲吧?」
顧安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她當做沒聽到許邵陽的話,親密地挽住傅司琛的手:
「聽說店裡最近上了不少新品,還有一條剛剛從拍賣會高價拍下的粉鑽項鍊。司琛哥,你陪我一塊去看看吧。」
事實上,顧安然就是衝著這條粉鑽項鍊來的。
項鍊在拍賣會的成交價為六千五百萬,上流社會的名媛千金們,雖然平日裡有個幾百萬上千萬的零花錢,但要一下子拿出這麼大一筆錢來買一條項鍊,卻還是得靠家裡。
因此,這條粉鑽項鍊到店後,欣賞觀摩的人不少,至今卻沒一個花錢買下的人。
今早聽顧晏時想帶時嫿來珠寶的時候,顧安然就得知顧晏時有意給時嫿買這條珍貴的項鍊。
因此,她特意帶著傅司琛過來,想讓傅司琛為她買下這條項鍊。
畢竟,時嫿現在可是一個保姆。
顧安然絕對不允許讓一個保姆踩到她頭上!
顧安然帶著傅司琛剛走到櫃檯前,就看到顧晏時正在給時嫿試戴項鍊的一幕。
顧安然咬了咬牙,故意走上前說道:「這條項鍊可真漂亮,我好喜歡。哥,你買下來送給我好不好?」
「這條我先看中了,你換一條。」
顧晏時忙著給時嫿戴項鍊,連個眼神都懶得賜予。
顧安然被這一幕氣得跳腳,卻拿顧晏時毫無辦法。
她乾脆一把搶過時嫿脖子上的項鍊,直接戴到自己身上,對著傅司琛問:「司琛哥,你看我戴這條項鍊好看嗎?正好搭配我訂婚那天穿的裙子。」
「好看。」傅司琛抬眸看了一眼,「你喜歡,我買給你。」
「真的嗎?司琛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了!」顧安然衝著時嫿得意一笑,儼然是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向她叫囂。
話說起來,原先顧安然一直對時嫿和傅司琛的事耿耿於懷。
但這些天,經過顧夫人的一番開解後,她對這件事顯然有了新的理解。
就像她媽媽說的,男人嘛,難免有逢場作戲、把持不住的時候,就連她爸爸有時候也不能例外,聽說跟公司里的女秘書正打得火熱。
這些事在這個圈子裡再常見不過。
身為正妻,最重要的是識大體、懂進退。
畢竟現在婚姻結合的前提都是利益,而非一時的感情用事。
傅司琛雖是傅家明面上的掌權人,但傅老爺子可在外面還生了不少私生子。
傅司琛想保住如今的地位,跟顧家聯姻是最好的選擇。
只要顧家一天不倒,顧安然相信,傅司琛必然不會放棄自己。
顧安然欣喜地對著鏡子照了照戴上項鍊的模樣,忍不住嘟囔道:「司琛哥,我好喜歡你啊!不像我哥哥,現在有了嫂子之後都不樂意管我?」
她佯裝嗔怒地看了顧晏時一眼,以免顧晏時因為項鍊被搶對她發難。
說句「嫂子」,至少能讓顧晏時不至於再來當場搶她的項鍊。
但話音落下,最先開口的倒不是顧晏時,而是在一旁摸魚的許邵陽。
他直接驚掉了下巴:「嫂子?」
顧安然不耐煩搭理他,隨口解釋道:「是啊。我哥哥說要娶她。」
說起來,顧家壓根沒一個人同意這事兒,偏偏十頭牛都拉不回顧晏時想娶時嫿的決心。
顧安然想不通,時嫿到底有什麼好的?
不就是空有一張臉嗎?
為什麼能讓那麼多男人對她神魂顛倒呢?
明明,她現在只是一個保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