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抓個正著

  她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這老東西是在念經,而蕭諶也是一如既往的懶散,直接不管不問,最後只丟下一句交給攝政王處理便結束了早朝。

  陳尚書鎩羽而歸,臨走前不忘狠狠瞪了一眼盛輓辭。

  盛輓辭立刻朝他拜了一拜:「陳尚書這麼著急回去,是要去給令公子寄信麼?」

  陳尚書是鐵青著臉出的太和殿。

  氣走了陳尚書,盛輓辭也打算回去,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盛大人留步。」

  來人是蕭諶身旁的一個小太監,滿臉的諛笑,「這是陛下吩咐,專程給您拿的祛風寒的藥。」

  盛輓辭一愣,還沒來得及接過來,就被一隻手搶先了一步。

  沈執川手裡拿著那藥包,神色沉沉:「陛下對盛大人,倒是挺上心。」

  「王爺這話是說笑了,皇上對朝廷群臣都是一視同仁,更何況盛大人為官品行端正,處處心細留神的,倘若大人當真是染了風寒,那朝中可是少了一廉明之人啊。」

  這小太監是蕭諶身邊的近身太監,自然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話說的尤為漂亮。

  而盛輓辭察覺到沈執川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這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她心下清楚這是小太監找的藉口,但是在沈執川聽來便是,她和蕭諶確實扯上了關係。

  「微臣多謝皇上的掛念。」

  只見盛輓辭輕嘆了一口,對著小太監點點頭,又側過頭看向了沈執川。

  「這夏公公方才所言倒是有理,更何況,這朝堂之內有皇上的看重,微臣也自當欣喜,更為皇上賣命了。」

  盛輓辭這話,不過是在提醒沈執川,自己只有被皇上看重,日後才能在朝廷中發揮更大的作用,才能幫他辦成更大的事情。

  兩人就此對視了一眼,看著盛輓辭明眸盯著自己,並不像是心虛的樣子,沈執川那冷冽的面容才稍稍放緩。

  也不知道他信了沒,盛輓辭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此的話,大人且先上轎攆吧,今日本就寒風凜冽。」

  沈執川多疑,盛輓辭再清楚不過,她知道這人心底還留存疑慮,可說到底沒有什麼證據,便只能含糊過去了。

  「多謝王爺關懷。」

  盛輓辭淡淡開口,又對著小太監點點頭後,這才轉身上了轎攆。

  小太監今日就是來給盛輓辭送藥,跟沈執川也沒什麼好說,見狀也施禮轉身離開。

  而直至周圍沒有旁人了之後,沈執川趕忙將那藥膏打開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查看了片刻,再確認無異常後,也跟著上了轎攆。

  雖說當下這轎攆不小,可擠進來了兩個人,一下子變得擁擠的很。

  盛輓辭此時坐在角落,見沈執川直接落座在她的身側,原本還算是放鬆的身子瞬間繃緊。

  「你何時受了風寒?皇上了如指掌,卻將我瞞的這般好?」

  聽到這話,看到沈執川那淡淡的關切中夾雜著明顯懷疑,盛輓辭心中苦笑了一聲,袖口內的手掌握緊。

  「微臣也並未有什麼風寒,大抵是今日在朝堂上的時候,虛掩著咳嗽了兩聲,皇上便以為如此了,不過……」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盛輓辭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了幾抹笑容。

  「不過這終歸是好事兒,如此,我能為王爺做的事情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盛輓辭的後頸已然冒出了一層冷汗。

  如今,蕭諶差人送來了藥材,沈執川就如此懷疑。

  倘若這人發現了她同蕭諶已然有了交歡之事,那會如何?她會落得怎麼樣的死法?

  怕是連人彘都是便宜了吧……

  見沈執川目光不悅,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盛輓辭只能佯裝著鎮定。

  轎攆已然離開宮中,外面也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可轎攆內的氣氛卻越發冰冷僵持。

  而就在此時,感覺到轎攆停下,盛輓辭深吸一口氣,跟著便聽見了外面傳來一侍女的聲音。

  「奴婢斗膽叨擾,不知攝政王可在轎攆之內?」

  聽到這話,沈執川肅殺的氣焰收斂幾分,冷冷的應了一聲。

  「何事?」

  「回王爺的話,二小姐已然在校場等著王爺您了,特讓奴婢過來傳個話。」

  知道沈執川今日於沈梔有約,可未曾想竟然這麼及時。

  盛輓辭的脊背稍稍放鬆,佯裝著有些失落的開口。

  「王爺去吧,不是約好了要教二小姐策馬?不要讓二小姐等急了才是。」

  沈執川自然看到了盛輓辭臉上的失落,那原本有些失衡的情緒,這才緩解了不少。

  他欠身走出轎攆,掀開帘子之前,控制不住捏住了盛輓辭那小巧的下巴,粗劣的指腹輕輕碾了一下。

  「既然貪了涼,便早些回去府邸休息,晚些,本王會給你送去更為名貴的藥。」

  即便盛輓辭此時為男子裝扮,可仍舊掩蓋不住那優越的模樣。

  更何況,這男裝褪去之後,沈執川最為知道眼前這人本來是何面目的……

  看著盛輓辭紅唇微啟,眼角泛紅的模樣,沈執川的心情更好了些。

  「畢竟大人的體質如何,皇上也不慎明確,本是好心,別再辦了壞事。」

  話音落下,沈執川便直接跳下了轎攆,留著盛輓辭獨自坐在椅子上面,心臟狂跳。

  她當然明白沈執川方才那話裡面的意思,不過是再度的耳提面命,讓她認清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誰罷了……

  不知是不是她這兩天心思太敏感,她分明記得沈執川對她該是主人對狗的情緒,可方才她分明看出了他眸子的灼熱,一閃而過。

  是錯覺麼?

  「大人?我們現下去哪兒?」

  轎攆外的侍從開口,讓盛輓辭回了神,輕輕咳嗽了一聲,找回了平日裡的聲線。

  「回府,我有些乏了……」

  「是。」

  感覺到轎攆再度晃動了起來,盛輓辭將後腦抵住,伸手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

  她在沈執川身邊多年,是懂得全然聽從和服從命令,說句諷刺的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只是如今,蕭諶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有了制衡她的手段。

  這兩個人就像是各自抓住了她的一條手臂,拼命的朝著兩邊扯,指不定哪一日,她真的被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