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寶看出來族長的心緒確實是受到花氏那張賤嘴的影響了,想了想,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的,畢竟陳明啟一直以來對他都挺夠意思的,以後用到他的時候也不少。
「大爺,你聽花氏那麼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經常衝動闖禍。要不是大爺你一直以來這麼照顧我,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這次還沒感謝您對我網開一面呢。大爺,我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你的,您不用多想,而且我年後就要去鎮上重新做買賣了,平時沒啥事也不回來,我爹歲數大了,我大哥二哥在村里辦作坊,到時候還要麻煩你照顧呢。」
陳明啟聽陳三寶這麼一說,頓時臉有點紅,自己這點小心思竟然讓陳三寶看了出來,這多不好意思,「三寶啊,你別誤會,我就是聽不慣花氏在那瞎說,沒有多想,你年後還要去鎮上麼?這次去打算做什麼?」
「還是滷煮生意,上次幹了幾天因為一點事中斷了,這次我租了個鋪子,打算年後就去,開業的時候還希望大爺你前去捧場啊。」
「那一定一定,三寶邀請,大爺一定去。三寶啊,聽大爺一句勸,以後啊別總這麼衝動,你看花氏這個事整的,二十多兩銀子,賣多少滷煮能掙回來,太不值得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不一定非得是打砸一通啊,還是有很多辦法的。你也這麼大了,也該長點教訓了。」看陳三寶願意給他台階下,他也樂得扮慈愛。
「嗯,大爺教訓的是,這次確實是三寶魯莽了,也確實長教訓了,那大爺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去了,家裡作坊這幾天還得忙活呢。」
「行了,看花氏沒啥事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你要忙就先回去吧,有啥事再來找大爺。」
陳三寶和族長分開後,覺得非常有必要給族長也送點年禮,畢竟上次要不是族長攔著,那個陳長海指不定還怎麼懲罰他呢。
接下來一天陳三寶都在作坊里跟著忙活,他大嫂李氏自確定懷孕後到現在始終沒下地。本來李氏是要來幹活的,卻遭到了陳大寶的言辭拒絕。甚至今天早晨陳大寶還和陳老太太申請要二百文錢去鎮西邊的道觀上香,祈求這胎是男孩。
陳老太太當時一聽就來勁了, 還真以為自己懷了個金蛋了,不下地幹活已經是夠大度了,還要花錢去上香?她沒錢,要上香自己拿錢。
陳大寶看在他娘那確實要不到錢,也不顧臉面來和陳三寶要錢,「三寶,咱家作坊自開辦以來,大哥一天也沒落過工,你僱人還一天十五文錢呢,你就當給大哥的工錢了,你大嫂這胎是不是男娃就看三弟你了。」
啥就看他啊,大哥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不會說別說,這樣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吧。陳三寶讓他大哥弄得一頓惡寒,害怕他再語不驚人死不休,趕緊痛快的拿出來五百文,多出來三百文讓他再買點紅糖大棗啥的給大嫂補補。
陳大寶一拿到錢,和陳大富和陳老太太說了一聲就走了,作坊里的活也不幹了,啥也不管了,陳三寶看著他大哥歡樂的背影覺得他應該是魔怔了。
本以為事情能告一段落了,哪知道小趙氏得知她大嫂可以在家休養不去作坊幹活,不平衡和嫉妒心理再次占據上風,和陳老太太說自己肚子疼,疼的下不了炕,也幹不了活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和她玩什麼聊齋,陳老太太一聽就怒火中燒,那個老大家的畢竟肚子裡揣了一個,動彈不得。這個啥事沒有,矯情什麼,也不顧及別的,直接闖進了西廂,站在炕頭指著小趙氏就是一頓雨打芭蕉 ,直說的小趙氏嗚嗚咽咽,不情不願的下了地。
到了晚飯時候,陳大寶才興匆匆的從鎮裡回來,手裡拎著兩包紅糖,兩斤大棗,一進院就直奔自家小屋而去。半響後出來才和他娘匯報,原來他今天還求了個簽,找了解簽的說他媳婦兒這胎絕對是個男孩,但這個男孩投胎的時候受了家裡陰氣的阻礙,陽氣有點不足,現在很是虛弱。
要想保住這個男胎,就得把家裡過剩的陰氣挪走,不然這個男胎會越來越弱,直到流掉。陳大寶一聽直接就問到底過剩的陰氣是指啥,那個大仙說是他家裡是不是有年齡大的女娃,就是那個女娃阻了她弟弟,如果不趕緊送走,以後他家都不會有男娃降生。
陳大寶一聽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回來就直接和陳老太太說讓大丫趕緊走,能走多遠走多遠,不然他一輩子會是個絕戶。
大丫這一段時間本來就很消沉,一聽他爹說要把她送走,直接嚇得不知所措。陳三寶實在看不慣陳大寶這樣,直接就說,「大哥,你再等幾天,等過完年我就帶大丫二丫去鎮裡了,這還不夠遠麼?」
哪知平時好好先生的陳大寶像是魔怔了一樣,表示一天都不行,現在他兒子很虛弱,必須趕緊送走。陳三寶頓時就怒的要暴起,使勁運了運氣,「大哥,你聽大仙這麼說,他沒說除了這種方法就沒有別的法子了?比如說買個符啥的?」
「那倒是沒有,他只告訴這一個方法了。」
「大哥,你要知道,沒有什麼是大仙解決不了的,現在馬上過年了,你光說讓大丫走,她去哪啊?真讓她上山凍死啊,要知道如果還沒出生就有身邊的人因他而死,這可是造了惡業的事。你等著,弟弟明天就幫你去大仙那問清楚有沒有其他方法,要是實在沒有咱再說,今晚就先讓大丫上爹娘那屋睡一宿。」
陳大寶知聽他三弟說的挺有道理,想了想如果真的有了惡業確實很不妙,也就一宿應該影響不太大。那他就等等,實在不行了他明天立馬給大丫送走,送哪再說。
第二天一早陳三寶吃過朝食就駕著大黃出發了,到了鎮子西邊的道觀,果然有一個陳大寶說的「大仙」,只見此「仙」身穿一身青色道袍,瘦骨嶙峋,留了兩撇八字鬍,攤子邊上立了個旗,上面寫著「神機妙算」四個大字。
陳三寶先是去道觀花十文錢買了個普通護身符,然後就在旁邊溜達觀察這個「大仙」,發現他確實能忽悠,每一個在他那看完簽或者算完卦的人走之前都對他感恩戴德的。但就他這點手段在陳三寶眼裡就有點不夠看了,一聽就是生搬硬套,也就能騙騙像他大哥那樣的傻子。
不過既然讓他盯上了,管他啥「大仙」呢,陳三寶深知以前自己太過魯莽,每次闖完禍都要花一筆銀子善後了事。所以這次他先是去雜貨鋪買了個麻袋,等到下午「大仙」收攤回家,看著周圍沒人,麻袋一套一句話不說就是一頓胖揍,只打的「大仙」跪地求饒為止。陳三寶也不想要啥結果,怕多說多錯,揍完人立馬飛奔而去。
呼~~爽!還是這種不負責任的揍人最讓人舒爽了。
到了家,陳三寶把那個花了十文錢買的普通護身符給了陳大寶,說明這個就是在大仙那買的,花了三百文錢。據說這個是他做了道法加持過的,能辟一切邪魔,保他大侄兒能夠順利降生,而且也不用把大丫送走。
陳大寶根本沒有想到陳三寶能騙他,激動的趕緊回了家把護身符掛在了李氏的身上,一頓叮囑無論如何都不可摘下云云。
陳三寶這下子算是看明白了,武力確實能解決問題,但是不如智取啊。這次自己就花了十文錢,把所有人都整的挺樂呵。而他還揍了那個神棍一頓,一解這麼久以來心中壓抑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