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沒想到,本來以為陳大寶已經渣出天際了,誰知道他二哥也是當仁不讓。
陳大寶的渣還在理解範圍內,畢竟重男輕女和妻死續娶都是這個時代默許的價值觀。
但他二哥這個情況也太讓人無語了,要不是世俗不允許,他們三個是不是能過一起去?
想起他二嫂兼表姐的小趙氏估計還不知情,陳三寶竟對她產生了絲絲同情。
「這事我二嫂一直不知道吧?我家裡還有誰知道?」
「哪能讓你們家裡人知道!要是知道了那一定會吵翻天啊。不過我們幾個管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那個陳文是你八爺爺的孫子,和燕子爺爺是一支的。平時就不是個東西,好吃懶做的。」 ❈
陳明啟的眼睛始終沒離開大門,生怕陳二寶突然闖入,聲音始終壓的低低的。
「他那個媳婦兒于氏啊,和咱們村里好多都好過,陳文都睜一眼閉一隻眼,有時候這家裡就靠著于氏的姘頭給點銀錢過日子呢。」
「我和你全安叔猜啊,說不準你二哥這事是這陳文兩口子合夥做的仙人跳呢,可憐你二哥還把那于氏當成個寶。」
「我看最近那于氏頭上不是穿金就是帶銀的,以前還天天來作坊上工,自從跟了你二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這點小錢也不稀罕掙了。」
陳明啟說的時候直搖頭,滿臉不屑,那嫌惡的口氣像是碰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事關他二哥的風流韻事,陳三寶一頓無語,「大爺,那我二哥之前不知道那個于氏是什麼樣的人麼?」
陳明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事啊,你二哥可能也沒多認真吧。」
不認真能能給人家買金又買銀的?也沒看到他二嫂腦袋上多了點啥。可別從莊子裡貪的那點錢都拿去填補那個于氏了。
「謝謝大爺你和我說這些,要是你不告訴我,還不知道二哥他要犯渾到什麼時候呢。」
「這是我從上峰那拿的一點好茶葉,你拿回去嘗嘗,據說很好喝。三寶是個俗人,也不懂什麼品茗,讓我喝純粹浪費了。」
陳三寶從抽屜里拿出從武玄灃那順的那罐茶葉,當做謝禮送給了陳明啟。
就是沒有告密這個事,陳三寶也是要好好感謝他的。因為在整個莊子的規劃建設中,族長一直忙前忙後的張羅,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他確實給了陳明啟工錢,但那是作為作坊大管事的錢,可不是山莊管事的。
說實話,陳明啟作為陳氏一族的族長還是非常稱職的,很多時候也確實幫了他很多忙。
陳明啟看著那精美的罐子就知道裡面的茶葉絕對是精品,很是心動,但還是假意推脫了一番,看陳三寶態度堅決,便順勢收了過來:
「那大爺就不客氣了,你大爺我啊這輩子還就好這口。以前家裡窮啊,想喝都沒的喝,這次托三寶的福我也嘗嘗這京城達官貴人喝的好茶。」
打發走了族長後,陳三寶又去看了宋掌柜,昨天他視察到晚上,一直也沒騰出時間去看看這老頭。
「看你精神狀態這麼好我就放心了,我還怕你和滿倉來了不適應呢。」
宋掌柜來了山莊後便和滿倉去了粉條作坊做工,莊子裡都知道他們是陳三寶在外面結識的,對他倆都禮遇有加。
陳二寶之前就見過宋掌柜他們,看到他來投奔,不論是房子還是吃穿用度都給配上了。宋掌柜兜里本來就有點錢,倒也沒緊迫到必須天天上工的地步。
因此這次陳三寶再見宋掌柜的時候,發現這老頭竟然比在雙河的時候胖了不少。
「哎,你看我這肚子,這段時間竟是長了不少肉。你二哥他們有時候吃肉就給我送過來點,我這伙食好了,也不用操心啥時候城破人亡的,沒有壓力,竟是吃的好睡的香了。」
說到這,宋掌柜竟哈哈大笑起來,這樣的表情在雙河的時候陳三寶也是很少見的。
滿倉去作坊上工去了,陳三寶和宋掌柜聊了一會說到了雙河的情況,不由又開始感慨起來。
「自從上次八王爺的黑旗軍乘勝追擊,把趙家寶的部隊消滅一部分後,雙河便又重新回到了我們的掌控中了。目前來看,八王爺是一定會再次發動反擊戰的。」
「所以,雙河短期內的日子也不見得多好過。宋掌柜你最近有什麼打算?」
宋掌柜想了想了,笑著問陳三寶:
「只要陳大將軍不攆我老宋走,我就賴在這啦。我和滿倉相依為命這些年,早把他兒子養了。等以後雙河好了,我就把那個客棧賣了,拿這個錢給他說個媳婦兒,以後就讓他給我養老了。」
「這三年多來,我也過夠了提心弔膽的日子了,有個地方安穩渡過餘生,我也不多求啥了。」
陳三寶點點頭,「只要宋掌柜不嫌棄我們山莊小,你是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放心,在雙河那麼久,滿倉就像我弟弟一樣照顧我。以後他要是看上哪個姑娘了想要求娶和我說一聲,這聘禮什麼的自然不用你來操心。」
宋掌柜聽了連連點頭,一點客氣都沒有。
安頓完宋掌柜後陳三寶又去燕子家看了看,燕子在作坊沒回來,家裡就燕子爺爺和孟氏帶孩子。
他許久沒見孟氏,這一見差點沒認出來。上次見她還是她沒生產的時候,感覺那時候她胖的嚇人,結果這次又瘦的脫相。
這身體一伸一縮這麼厲害真的好麼?
陳三寶一個外男,儘管內心感慨,嘴裡也一句沒說,抱了抱燕子家的大胖小子,和燕子爺爺聊了兩句,給那孩子脖子上掛上他的見面禮便回去了。
見面禮是他來之前從家裡拿的,是一個金鎖,個頭不小,十足的金,這份禮不可謂不重了。
最開始燕子爺爺看了說什麼也不要,甚至還打算和陳三寶撕扯一番,陳三寶哪能和一個老頭推來推去的,直接快步走了回去。
把手頭緊要的工作處理完後,陳三寶坐在屋子裡開始惆悵該怎麼處置他二哥的爛桃花了。
要沒有作坊管事這事吧,他一個弟弟是真不願意操心他二哥的房中事。但這陳文明顯的心術不正,這樣的人還在作坊里擔任管事,他是說什麼也不可能繼續放任的。
要是以前的他可能還會講究點方法策略,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就是把陳文夫婦趕出山莊又如何?
什麼方法策略都是留給無用的人的,就像女子在學武的時候注重招式技巧,而男人只需要鍛鍊力量就夠了。
因為在真正權力面前,什麼都是虛的。
陳三寶想通此關節,便直接把他二哥叫了過來,沒有任何開場白,直入話題道:
「二哥,你和于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陳文這種人根本不適合放在管事的位置上,我不知道你當初怎麼承諾他的,既然我回來了,我便絕不會繼續留著他。」
「二哥,你找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兒都是你和二嫂的事,其實和我無關,但你不應該讓這麼個品行不端的人安插到咱們家作坊。」
「你一直都知道我對粉條方子的看重的,萬一他的胃口越來越大,把咱們的方子泄露出去,到時候這個責任算誰的?」
陳二寶聽到弟弟說中自己的事,心中大駭,這,怎麼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應對的時候陳三寶再度開口,全方位降維打擊:
「你貪墨莊子銀錢的事我也不追究了,畢竟我不在的這一年二哥你確實也算勞心勞力,就當是二哥你的辛苦費了。」
「但是我希望二哥擺正一個道理:有錢不給自家老婆花,給那外面的野花,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聽說在你之前那于氏就不是很檢點,如果你真要找點刺激,找個乾淨的丫鬟奴僕納個妾不比那不知道那于氏都過了多少手的強麼?說不得你是中了人家兩口子的圈套了呢。」
「而且二嫂也算陪你共患過難的,也沒見得你給她買過什麼,果然家花不比野花香?」
陳二寶最開始張個嘴還想反駁兩句,越到後面就越是一句話沒有了。
他三弟這才剛剛回來,竟然把他的老底子都翻出來了,他這臉啊真是被人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啊。
此時的他雙手攪在一起,神情緊張又卑微:
「三弟,我承認自己做的不對,你能不能先別告訴你二嫂,要是讓她知道了,咱娘就得知道,到時候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風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