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智取王彪

  隨著一陣烤肉的糊味飄出來,張二春的屍體也在燒爐里一點點融化。折騰完這一切陳三寶已經累的氣喘吁吁,腿軟的連站都站不穩。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歇,王彪馬上就要回來了,如果不能戰勝王彪,那他還是擺脫不了被賣的危險。

  自己已經消失了好幾天,這個時候他大哥應該已經發現了,也不知道他是回了京城還是繼續前行。

  要是回了京城,他爹娘知道他失蹤,還不知道能不能能挺過來。

  所以他必須殺死王彪,哪怕自己現在已經很累很累了。

  陳三寶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這個燒窯里也不是能設置機關的好地方,除了硬拼之外他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的辦法。

  陳三寶忍著身體的疲累和手腕腳腕的劇痛,把張二春的衣服脫了下來,撕個了西零碎,疊成厚厚的幾塊墊在手裡。 ❂

  這個時候王彪回來的腳步聲已經近了,陳三寶緊張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老快,他知道殺死王彪的難度比殺死張二春的難度更大。他必須一敵制勝,不容失敗。

  王彪雖然對琉璃的成功充滿了期待,但心裡始終放心不下陳三寶,在燒窯的窯主那裡問了一圈沒有要到模具,怕張二春制不住陳三寶,空著手就匆匆往回趕去。

  王彪一進燒窯就聞到一股子濃濃的燒肉味,而整個場地里卻只有陳三寶一個人,只見他彎著腰雙手不知道在鼓搗什麼,撅著屁股留給他一個後背。

  「陳三寶,我二弟呢?」王彪的心裡閃過濃濃的不安,大跨步走了過去。

  「二哥啊,二哥當然就在這了。」陳三寶感覺到王彪的距離越來越近,猛地一個回身,將手裡捧著的滾燙的琉璃液一個回身全都灑了過去。

  「啊……陳三寶你個王八羔子……啊……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王彪千防萬防,沒想到陳三寶竟然拿著琉璃液潑他,他臉上身上頓時被一股灼熱燙的劇痛無比。

  陳三寶回身看到王彪只是身上和胳膊上的皮膚被燙到,眼睛和頭部這些關鍵地方基本沒什麼問題,不由大失所望,同時也更為緊張。

  來不及思考其他的,陳三寶忍著手上傳來的陣陣灼熱,整個把燒爐抬了起來,向王彪揮去,打算把裡面剩下的琉璃液潑向王彪。

  王彪雖然痛的不能自己,看到陳三寶的舉動下意識便躲到了一旁,笑話,自己剛才大意的讓他潑了一身,怎麼可能還犯同樣的錯誤。

  陳三寶看一擊不中,大急,調動起全身的力氣再次捧起那燒爐,向王彪擲去。

  他猜到王彪一定會躲開,就在他要擲出去的時候又一個收手,虛晃一槍。王彪發現被陳三寶耍了,要想調轉方向卻已經停不下來。

  陳三寶看準形勢把全身力氣集中在胳膊上,衝著王彪躲的方向將滾燙的燒爐快速的扔了過去。

  所有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只見王彪失了先機,躲閃不及,愣生生被迎面而來的燒爐砸了個正著。

  陳三寶可以說是傾盡了全身的力氣,燒爐帶著巨大的慣性狠狠的砸在王彪身上。

  王彪只覺胸膛被一股巨大的衝力撞擊,這股力量震的他站都站不穩,雙腳不自覺後退幾步,踉蹌了好幾下,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

  「噗……」王彪剛坐在地上,只覺胸口氣血翻湧,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鮮血。

  陳三寶看到這一擊擊中,內心狂喜,他需要像剛才一樣馬上幹掉這個王彪。

  但是剛才的活動已經讓他耗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此時他的胳膊猶如千斤沉重,陳三寶覺得自己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陳三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慢慢恢復著力氣。

  王彪接連被襲,身受重創,此刻癱軟在地本以為即將小命休矣。抬頭一看陳三寶坐在地上沒有發動第二次進攻。

  此時的燒窯里陳三寶和王彪都癱坐在地上,兩人相距不遠,都死死盯著對方,氣氛詭異的靜了下來。

  雙方都知道這種對峙只是一種過渡,待雙方的體力一恢復馬上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鬥爭。

  「陳三寶,好好好,沒想到你小子還留了這麼一手,老子千防萬防也沒防住你,真是常年打鷹反而被鷹啄了眼,說,我二弟到底怎麼死的?」

  「一會你進了燒爐里不就知道了?怎麼,就許你害人,還不許我反抗?我只是打了你一頓,你卻要賣了我。我不把你燒成灰我都對不起這幾天受的苦。」

  「你,你說什麼?」王彪心神大駭,立馬轉頭看向燒爐,果然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里隱約還能看到裡面躺著燒著一個人形,正滋啦滋啦噼噼啪啪燒的正歡。

  王彪肝膽欲裂,頭頂生煙雙目赤紅,「陳三寶,你怎麼敢?你,你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你們敢賣我,就不讓我燒了你們?你看,你二弟的肥肉變成了燃油,燒的多起勁,那燃燒的紅色火苗也許就是他的魂魄呢。」

  「他一個人有點寂寞,也想讓你陪陪他呢。你要真的兄弟情深,自己走進去啊,和我在這費什麼話?」

  王彪沒想到陳三寶死到臨頭竟然還大言不慚,胸中燃起熊熊怒火,顧不得全身疼痛,掙扎著爬了起來,踉蹌著朝陳三寶走去。

  「陳三寶,你去死,我要讓你給我兄弟陪葬!」

  眼看著王彪碩大的身形就要撲過來,陳三寶不僅沒躲,竟突然向前一撲,在王彪抓住他後背的同時,他也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腳腕。

  「啊……」

  只聽王彪嗷的慘叫了一聲,隨即痛的倒了下來。

  原來陳三寶手裡一直藏著一塊尖銳的琉璃碴子,就在他抓住王彪腳腕時,在他後腳的腳筋處快速劃了一下。

  「噗……」鮮血順著腳腕處噴涌而出,王彪吃痛,一個沒站穩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陳三寶讓突然噴涌而出的鮮血糊了一臉,他突然感覺眼睛灼痛,好想伸手抹一把臉。

  但在這關鍵時刻,陳三寶怎能放鬆絲毫警惕,機會稍縱即逝,忍著眼睛的疼痛,陳三寶抓緊時間快速在王彪的另外一個腳腕又劃了一刀。

  電光火石之間,第二輪的較量又結束了。而這一次,勝負已定!

  「啊……」

  陳三寶聽著王彪在地上打滾的哀嚎,沒有絲毫憐憫,踉蹌的站起來,將砸死張二春的那塊石頭再次撿了起來,狠狠的撲了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

  待一切平息下來,陳三寶整個人都癱了。

  他想馬上將屍體處理掉,他應該現在就把王彪也扔進爐子裡,可是他真的太累了,他現在連一絲絲的力氣都調不起來了。

  「呼……呼……呼……」

  陳三寶仰躺在地上,口裡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伸手把臉上的血蹭下去,嘴裡都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此地不宜久留,不知道一會這燒窯的窯主什麼時候過來,他們這鬧的聲音這麼大,一個不好他殺人的事就會被發現。

  陳三寶躺了一會,強打著精神站了起來,開始對地上王彪的屍體上下其手——他現在一文錢都沒有!

  「他娘的,怎麼才這麼點,我的銀子難道他們沒拿?不能吧?綁架人不拿銀子?他有這好心?」

  看著手裡零星的二兩碎銀,陳三寶一臉疑惑。

  又從裡到外翻了一圈無果後,陳三寶只能認命,看樣子他回家的路不會很太平了。

  費勁的將屍體拖進燒爐里,讓這兩兄弟徹底作了伴。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聞著空氣中瀰漫的糊味,陳三寶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兩個混蛋總算解決了!

  但他現在情況依然充滿不容樂觀,因為他殺人了!

  不管在哪個朝代,殺人都是重罪,一旦被抓,毫無疑問他的後半輩子都會在鐵牢里度過。

  想到這,陳三寶把髒污的外套脫了下來,再仔細的蹭了蹭臉和手,然後一把將其扔進了燒爐里。

  做完這些,陳三寶迅速的向窯外走去。剛一出來便打了個冷顫。大冷天的,他現在僅一身薄薄的中衣,在燒窯里還好,一出來便覺得冷的很。

  陳三寶一路躡手躡腳走出了燒窯,好在窯里也沒什麼可偷的,窯主也不知道去哪了,讓他順利的跑了出來。

  他們的馬車就停在窯外,陳三寶快速的爬上馬車,拿起鞭子向馬背揮去。

  陳三寶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但他實在不能進城又吃又喝。他必須先在郊區找點水,把臉徹底洗乾淨,收拾整理一番後再見人。

  這是什麼地方陳三寶完全不知道,到底哪裡有水也沒有方向。陳三寶只秉持著一個想法:往人少的地方走。

  好在古代的縣都差不多,往往城郊都會有不大不小的河流,陳三寶秉持著一直向南的思路,終於在半個時辰後找到了一條附近沒有人煙的小河。

  這裡是真的沒什麼人煙,因為已經離縣城很遠了。這時候京城的河水已經結冰,但這地方離京城明明不遠,河水卻還沒徹底凍住。

  「嘶……好涼……」儘管很涼,陳三寶還是忍受著好好洗了把臉,把身上殘留的血跡全都清洗乾淨。

  回到馬車上,陳三寶發現車廂里還有昨天剩下的饅頭和水,顧不得饅頭硬不硬,水涼不涼,拿起來便啃了個乾淨。

  等到剩下的三個饅頭都下了肚,他才停了下來。感受著力量在慢慢恢復,陳三寶又抓緊時間在車廂里翻了一遍。

  「該死的,銀子到底讓他們藏哪去了?」

  怎麼可能綁架他還不拿他的銀子呢?他當時可是隨身攜帶了上千兩的銀子的。

  可是哪怕將車廂翻了個底朝天,陳三寶也沒發現銀子的蛛絲馬跡。只在角落裡發現了張二春的一件厚外套和一些繩子以及幾個瓶瓶罐罐。

  雖然不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但估計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這兩個惡棍總不會隨身帶著速效救心丸就是了。

  秉著不要白不要的原則,陳三寶把那件衣服披在外面,將幾個瓶瓶罐罐全都帶在身上,跳下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