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璃融合起來的族地很大,族人也多,巴屠一直在四處遊走管理。
陸清悅等人來的那日,他還有事兒,沒能回來見到人。
陸清悅等人這些日子幫了不少大忙,風璃要設宴款待陸清悅等人,巴屠才受命特意趕回來。
入鄉隨俗,陸清悅等人的衣裳款式也與族人們的差不多,便於行動。
這兒的女子沒有被要求養在深閨不能見人,風璃掌權之後,女子們能做的事兒就更多了。
甚至女子擔任了大部分的活計,因為男子大部分死在戰役中,人手不夠。
巴屠見到了陸清悅只是簡單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燕朝的女子太柔弱了,他不太感興趣。
尤其她身邊還跟著兩個同樣柔弱的女子伺候,那麼柔弱也不知能幹什麼。
聽說她也是陸氏來著,巴屠忽然想起那個文弱得跟女子似的陸氏男子。
那小子的身份他還沒摸清楚,就跑回燕朝了。
族地極少看到有長蟲,綠玉和紅棉來了後未曾見過,第一次見便是見到了一個大傢伙。
綠玉戰戰兢兢:「夫,夫人,有長蟲!」
她很害怕,但也沒有躲到陸清悅身後,努力壯著膽子守在陸清悅面前。
這長蟲有手腕大小,紅棉跑去找棍子。
陸清悅正想找條長蟲試試自己的香料和香膏,便抬手用了腕箭,將長蟲釘在了原地。
可她們不敢去抓,綠玉跑去找人,不料,將在周圍巡視的巴屠找了過來。
巴屠看綠玉急急忙忙的,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就跟著她來了。
紅棉拿著小棍子守在陸清悅身邊,陸清悅靜靜地站著,還在安撫紅棉。
陸清悅只會幾句蠻夷族的語言,她只能指了指地上的長蟲,用零星的幾個詞表達自己的意思。
巴屠順著她的手看去,看到了被腕箭釘著的長蟲,他目光一頓。
那個腕箭——
他走上前踩住長蟲,拔下了插在長蟲身上的腕箭,看清了腕箭的樣式,他猛地抬頭看向陸清悅。
陸清悅用他們的語言說了一聲謝謝,正想拿回腕箭。
巴屠卻沒有還給她的意思,還在剎那間抓住了她的手。
細細的手腕讓巴屠頃刻間壓了壓眉宇,但凡他用點兒,就能輕輕鬆鬆將她的手摺斷。
無緣無故被抓手腕,挺冒犯的,陸清悅也蹙了眉,用力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動。
綠玉和紅棉見狀上手去打巴屠。
綠玉:「啊!你幹什麼呢!登徒子!還不鬆開我家夫人。」
巴屠沒管綠玉和紅棉,垂眼看到了陸清悅手上的腕箭。
他中過招,將腕箭的模樣記得很清楚,他心底怪異,這腕箭怎麼跟那個陸氏男子手腕上的一樣。
巴屠探究地看著陸清悅,仔細打量著她,她的身形也很像那個陸氏男子。
難道她就是那個陸氏男子?
陸清悅眼神冷了下來:「放手。」
巴屠聽懂了,鬼主去燕朝的日子裡,他一直以身作則有在跟土爾爾學燕朝的語言。
他鬆開了陸清悅的手腕,將腕箭放進了自己衣襟處。
陸清悅盯著他的動作,不高興道:「那是我的。」
巴屠理所當然:「當作是我替你抓長蟲的謝禮了。」
陸清悅詫異:「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學過。」
巴屠將長蟲抓了起來:「放哪兒?」
陸清悅:「沒毒吧?」
「呵,有沒有毒你都不知道,還想抓著它玩?」
陸清悅反駁:「我不是拿來玩的,我要它有用。」
巴屠替她將長蟲抓了回去,土爾爾看見了,問了一嘴。
「這條好肥啊,要做羹湯嗎?」
巴屠看了陸清悅一眼:「那可不行,陸姑娘要用。」
土爾爾:「嗯?那太可惜了。」
陸清悅:…
之後,巴屠拿著腕箭去找了風璃。
既然問到了,風璃也沒必要隱瞞。
巴屠驚訝:「她真的一開始就是女子?」
「是啊,你個大老粗還不知輕重地總是為難她。」
巴屠頓時漲紅了臉,如果陸清悅一開始便是女子,那他之前豈不是在沒事找事?
風璃:「不過你放心吧,陸夫人沒有那么小肚雞腸,她沒有在意那些事兒。」
巴屠:「我得去跟她道個歉。」
風璃隨意擺了擺手:「去吧去吧,但別嚇著她了。」
陸清悅拿著香料和香膏對著長蟲試用。
巫師對這些蟲蟲最了解了,胡承拉來巫師指導她。
陸清悅才發現胡承竟然會說蠻夷語,她的小眼神幽幽落到了胡承身上。
胡承:「小姐,你別這麼看著老夫,老夫可是本本分分的燕朝人,就是年輕時喜歡到處尋稀奇古怪的草藥,去過很多地方。」
陸清悅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險些誤會了。」
綠玉:「夫人,巴屠在外邊要找你。」
陸清悅正跟胡承和巫師研究得起勁,她抬了頭。
「找我做甚?」
綠玉:「不知道,他沒說。」
巴屠怎麼說都是二把手,她不能晾著他,陸清悅起身出去。
巴屠從衣襟摸出了腕箭遞給她:「還給你。」
陸清悅接過:「多謝。」
「之前對不住。」
陸清悅以為他說的是抓她手腕的事兒:「沒事。」
巴屠:「我說的是你扮作男子來寨子的那些日子,我不知道你是女子,對你動了手。」
「不知者無罪,我也從你們鬼主那兒聽說了,你們是以強為尊的,我能理解。」
巴屠解釋:「那是對男子的,對女子動手,實在是恥辱。」
他低了低頭:「對不住。」
陸清悅淺淺一笑:「我接受你的歉意,你不必再介懷了。」
巴屠一抬頭便看到了她的笑顏,怎麼說呢,清清淺淺的,與爽朗明艷的鬼主不同。
不,應該說跟他們這兒的女子都不同,她就像一縷拂面而過的輕盈清煙,笑起來柔柔綿綿的
一直被巴屠盯著看,陸清悅不由得出聲提醒。
「巴屠?」
巴屠回過神來,怔怔地問:「你叫我什麼?」
陸清悅疑惑:「你不是叫巴屠嗎?」
巴屠陡然紅了臉,他不自覺掩住了嘴角:「你們燕朝女子喚人的名字都這麼…」
這麼柔軟纏綿嗎?
陸清悅十分迷茫:「怎麼了?」
土爾爾是這麼叫他的啊,難道她叫錯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