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臉色也異常地難看,不過,她後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色慢慢恢復了平靜。
陸清悅面無表情地替自己續了一杯酒。
燕京:「你可看仔細了?這位姑娘與陸夫人是有幾分相似,你別看走眼了。」
馬夫:「奴才絕對沒有認錯人。」
燕京:「那你說說是在何日何時見過面具女的容貌。」
「奴才不記得了,但奴才敢對天發誓,奴才說的話絕無半分虛言。」
如此信誓旦旦,陸清悅不由得笑了一下,眾人被她的笑聲引去了注意力。
她將茶杯扣到桌子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王爺,能否容我說幾句?」
燕京:「請。」
陸清悅:「秋獮那會兒,我在少將軍府里呢,整個少將軍府的人都可為我作證。」
燕京迎著她的話:「少將軍府夫人和老夫人可在?」
王氏和溫知意站了起來。
王氏並不想為陸清悅作證,可她也沒法在這件事上撒謊。
段衡曾經讓王氏特意求證過這件事兒,反而成了對陸清悅有利的證據。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這兩個人的話實在是無稽之談。
正如燕京所說,皇帝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心上人。
皇帝說誰是面具女,誰就是面具女,竟然還有人在這麼多人面前質疑皇帝。
真是活夠了。
這兩人也不知是誰派來鬧事的。
眾人微妙地盯著安世侯和安世侯夫人,要知道這丫鬟可是他們府里的人。
燕京看夠了戲,嗤笑著:「顯然光憑你一張嘴——」
他話沒說完,馬夫和小丫鬟忽然暴起發難,分別衝著陸清悅和燕京而去。
眾人頓時亂作一團,驚慌地大叫了起來。
影五離燕京很近,下意識就出手相救了,她身手好,反應快,對付起身強體壯的馬夫來綽綽有餘。
且還有燕京身邊的隨從協助,段衡等一些會武的也去保護燕京了。
馬夫如困籠之獸,毫無招架之力。
陸清悅就不一樣了,小丫鬟對她下了死手,她反應再快,也比不上會武的小丫鬟。
她的臉頰被劃出了一道顯眼的血痕。
小丫鬟再度揮掌而來,綠玉擋在陸清悅的面前,替陸清悅生生扛下了一掌。
影九不得不在眾目睽睽下現身出手,影五反應也很快,在影九出現的一瞬間,配合著說了一句。
「我和王爺沒事兒,去保護陸夫人。」
影九有了立場,順理成章擋下了緊逼陸清悅的小丫鬟。
燮王府的護衛來得晚了些,小丫鬟和馬夫負隅頑抗,最後被大家合力斬殺。
原來那小丫鬟和馬夫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本意並不是來鬧事,而是來行兇的。
影九知道陸清悅受傷了,見到她臉上的傷口時,他臉色一變,立馬走過去替她封了毒。
綠玉受的那一掌自然也是有毒的,影九又替綠玉暫時封住了毒,不至於擴散至全身。
塵埃落定,燕京還記得影五扮演的身份,第一時間去關心影五:「姑娘沒事吧?」
影五搖了搖頭:「沒事。」
燕京這才去關心陸清悅:「陸夫人呢,可有受傷?」
陸清悅坐在地上抱著綠玉:「這傻姑娘替我受了。」
燕京立即叫人去傳太醫,陸清悅從人群里找到了驚慌失措的溫知意。
「少將軍夫人會醫術,勞煩你替我的丫鬟先瞧一瞧。」
溫知意穩了穩心神,疾步走到綠玉身邊。
眾人驚魂未定,安世侯和安世侯夫人已經嚇傻掉了。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竟然有個身手這麼厲害的丫鬟。
燕祺出聲道:「方才那是陛下身邊的影衛吧。」
他百分之百確定陸清悅就是面具女了。
先前一直守在陸清悅府邸的高手,一定也就是影九了。
其實,馬夫說看過面具女的面容是假的,根本沒有人見過面具女真正的容貌。
就是可惜了那小丫鬟,埋了那麼久的線,說沒就這麼沒了。
而這個假的面具女,燕祺懷疑她也是影衛之一。
影五:「正是,陛下擔憂我與王爺的安危,才派了人守著。」
燕祺:「姑娘身手不凡,但姑娘也不該犯險啊,影衛是陛下留著保護你和燮王的,怎能隨隨便便去保護旁人。」
「要是你和燮王出了什麼事兒,在座的人誰也擔不起,陸夫人,你說呢?」
陸清悅眼神冷清地看著他,燕京替陸清悅先一步回答。
「本王有這麼多人保護,面具姑娘身手也不錯,陸夫人好歹是誥命夫人,遭遇險境自是不能坐視不管。」
燕祺:「但本王還有一點兒不明白,這行兇之人刺殺王爺,本王能理解,但刺殺陸夫人…」
眾人也慢慢回過神來了。
對啊,這宴席之上,比陸清悅尊貴的人比比皆是,行兇的人怎麼偏偏衝著她而去。
燕祺致力於給陸清悅尋麻煩。
陸清悅:「此事該問行兇的人,王爺在此沒有證據的猜測,會不會有些太無理了?」
她臉上的那道綻著黑血的新鮮傷口,並沒有破壞她的美貌,反而給她添了幾分凌亂的美。
燕祺視線掠過她的傷口,笑了笑:「本王也只是有些疑惑罷了,陸夫人何必動氣。」
燮王燕京嗓音寒沉:「好了,大家想來也都嚇著了,除了安世侯和安世侯夫人,其他人就先回去罷。」
安世侯和安世侯夫人兩股戰戰,冷汗直流。
好端端的盛宴又是鬧事又是刺殺的,眾人心有餘悸地告辭離去。
綠玉中的毒很是厲害,溫知意束手無策,只得等太醫來了。
段衡陪著溫知意離去之前,眼神複雜地掃了一眼陸清悅。
待人全部走後,燕京叫人將綠玉抱進了廂房裡,恰逢太醫也趕到了。
免得阻礙太醫診治,陸清悅退到了外間。
影五也跟著告辭離去,影九還得守著陸姑娘,她得回去復命。
燕京上上下下打量著陸清悅,目及她臉上的傷口,他俊臉微沉。
「陸夫人,你臉上的傷也不輕,先坐下叫太醫瞧瞧。」
皇嫂傷著了,還不知皇兄會怎麼發火呢。
陸清悅坐了下來,太醫替她看傷診脈,她的心思還放在裡間的綠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