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嫆暗自比較著陸清悅和面具女,怪不得她當初會將面具女認錯成陸清悅。
就是不知道這面具女的容貌如何,是不是也能與陸清悅一較高下。
盛宴要開席了,眾人起身,隨著領路的丫鬟們前去布席的地方。
假扮面具女的影五,不知何時悄無聲息晃到陸清悅身邊,留下一句。
「陛下與卑職在眾人面前做不來親密的動作,所以不好前來。」
陸清悅:……
她還能說什麼,陛下這理由也太真情實感了。
宴席上,男女雖然分席而坐,但都能看到對方。
面具女和陸清悅同時出現了,鬆了一口氣的人,還有段衡。
北樂王曾經與他說過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段衡心裡免不得滋生出各種各樣的懷疑。
如今這樣,心底安穩了一點兒。
北樂王看了一眼面具女,又看了一眼陸清悅,他也挺想看看這所謂面具女的真容的。
皇帝不在,燕京又是很隨性的一個人,宴席的氛圍很是輕鬆融洽。
除了燕京,大家最關注的便是面具女。
宴席的高潮時刻,也是面具女要揭開面具之時。
大家屏氣凝神,就連陸清悅也被帶動著有了幾分好奇。
影五自然不可能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那她肯定是化了容的。
面具揭開時,只聽到席間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不得不說,影五化容的手法真是鬼斧神工,面具底下顯出了一張絕艷的臉。
大家的心神也不可避免被吸引了過去,一直偷摸瞧陸清悅的趙天良這會兒也看呆了。
如此絕色,怪不得能得到皇帝的垂愛。
其實細看之下,這臉與陸清悅是有五六分相像的。
不過,眾人只當美人都有相似之處,並沒有過多關注。
北樂王斂了斂眸,他現在也有點兒迷糊了,莫非他真懷疑錯人了?
可這個面具女若是真的存在,那他怎麼追查了那麼久也沒追查出來。
燕祺心想不對,眼前這個所謂的面具女,雖不知她的容貌怎會與陸清悅像了五分。
但他敢肯定,這人一定是假的,她應該就是與陸清悅合力騙過徐氏母女的人。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這一定是皇帝丟出來的蒙蔽眾人的煙霧。
莫非皇帝想要狸貓換太子,掩蓋陸清悅的身份,才做了這一齣戲?
段嫆和段衡,還有王氏一時也恍惚了。
要不是他們明確地知道陸清悅是獨女,他們還以為見到陸清悅的親姐妹了。
段嫆暗自嘀咕,真是嚇死了,一個陸清悅就夠晦氣的了,又來一個長得像的。
她一下子就沒了巴結的興趣,不過等哥哥和娘拿到蠱毒之後,別人上趕著巴結她還差不多。
安世侯夫人和身邊坐得近的幾位夫人,看到面具女的容顏後,面帶猶豫。
模樣是與陸清悅有點兒相似,會不會是看錯了呢?
幸好他準備了一點兒小鬧劇,就算不能揭開陸清悅的身份,但也足以令陸清悅陷入麻煩之中了。
燕京出言道:「不虧是皇兄看上的人兒,如此容顏,真是讓大家嘆為觀止啊。」
影五施施然道:「謝王爺誇讚。」
燕京:「快快請坐。」
影五正欲坐下時,一個小丫鬟貿然出聲,驚動了在座的眾人。
「奴婢斗膽,有一言想對王爺說。」
小丫鬟嘴很快,安世侯夫人心底一驚,攔都攔不住。
安世侯夫人瞪著丫鬟:「閉嘴,這兒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退下。」
隨後她對著燮王賠罪道:「是臣婦管教不嚴,還請王爺恕罪。」
小丫鬟卻是不服:「我是看不得王爺被人蒙蔽,才壯著膽子說出來的。」
安世侯不斷地給安世侯夫人使眼色,安世侯夫人命人要強制拖走小丫鬟。
小丫鬟使勁掙扎著,嘴裡還不斷叫喊著要為王爺揭露那被蒙蔽的真相。
燕京面色極淡地抬了抬眉:「等等,你說本王被人蒙蔽,那你倒好好說說,本王被誰蒙蔽了?」
小丫鬟大膽地指著影五:「王爺和陛下都被此人蒙蔽了,面具女並不是她。」
「哦?」燕京笑了,「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可笑的話?」
燕京釋放出唬人的威壓:「難道說,你覺得陛下連自己的心悅之人都認不出來?」
小丫鬟被他一眼瞧得身子抖了起來,她咬了咬牙道。
「奴婢不敢,但奴婢相識的一位馬夫,曾見過面具女的真實容貌。」
「真正的面具女就在宴上,但不知何原因,她自己不敢露面,就叫了個假的來蒙蔽大家。」
這一番話說得很是模糊,段衡目下一沉,目光如炬地看向陸清悅。
段嫆也似有所感地來回看著陸清悅和面具女。
小丫鬟繼續道:「王爺若不信,且叫了那馬夫來認上一認即可。」
燕京盯著她道了一句:「那就把人叫來吧。」
戲台子都搭好了,戲角哪有不上場的道理。
就等著他們來了,不然他這盛宴設得多浪費。
不多時,馬夫就被人帶了上來。
燕京:「來者何人,你見過面具女的真實容貌?」
馬夫跪下道:「是,奴才是獵場的馬夫。」
大家不免犯起嘀咕,要知道秋獮時,皇帝的確是帶了面具女去了。
獵場的馬夫說不準真的見過面具女的真容。
可面具女為何要找人假扮自己呢?眾人想不明白,只等著燮王快些問話。
燕京指著影五:「你且來認認,她可是面具女?」
馬夫抬頭看了一眼,堅決地搖頭:「長得很相似,但不是她。」
相似二字,一下子激起千層浪,大家不免望向了與面具女五分相像的陸清悅。
馬夫這時看著陸清悅道:「哎!對!就是這位姑娘,我認得她的臉,就是她!」
席間眾人頓時像炸開鍋般譁然。
如果陸清悅是面具女的話,那麼找人假扮面具女露面一事兒,忽然之間好像就合理了。
要知道面具女剛出現那會兒,陸清悅還是少將軍夫人呢。
段衡臉黑如鍋底,怒氣和戾氣從心中直涌而上,他狠狠地咬緊了牙。
那漆黑濃稠的目光恨不得像刀刃一樣,一刀一刀凌遲在陸清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