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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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清悅為難:「我已經應下他了。」

  蘭嫿疑惑:「你平日裡不是慎之又慎麼,這次怎麼如此糊塗啊。」

  「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容貌,怎能隨隨便便就跟他做買賣。」

  陸清悅看著升騰起來的茶氣:「有時候顧不了這麼多的,只這一次罷了。」

  她跟燕聿本身就是在做一場買賣,互相利用。

  那時候她只想著逃脫命局,哪裡顧得上燕聿的相貌和身份。

  她重複了一遍:「只這一次罷了。」

  蘭嫿:「悅兒,我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沒事的,這筆買賣說不定很快就會結束了。」

  蘭嫿:「那就好。」

  蘭嫿在陸清悅這兒待到了宋存下了值,來接她和棋識才回去。

  陸清悅轉身回府時,沒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綠玉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問道:「夫人,好端端的,怎麼嘆起氣來了?」

  陸清悅望著園子的方向:「許是有點兒累了。」

  紅棉伸手扶住陸清悅:「夫人回去歇著吧。」

  「好。」

  待在府里甚是無聊,陸清悅時常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制香,練字,看書…

  每一日做的事兒都不一樣,她做得最多的還是聯繫腕箭。

  同時,她還有一個新的興趣,便是跑去醫館與胡承研究那些個藥粉。

  在江封那會兒,她和綠玉將藥粉幾乎揮霍一空了,她得想法子做些替代的。

  北樂王燕祺注意到了她,少將軍府也在暗地裡偷偷做小動作,她得防範於未然才行。

  因著她經常去醫館,她時不時就能看到溫知意。

  溫知意穿著一身麻衣,還特意扮成了男子,來請教胡承時,總會順便替醫館幹些雜活。

  陸清悅抱著一大堆瓷瓶走過,溫知意追過去幫她。

  陸清悅謝拒:「你來得這麼頻繁,你那個小醫館不用管了?」

  溫知意愣住,扯開臉上的大鬍子:「我扮著這樣你也認得出來?」

  「嗯。」

  溫知意頗有幾分得意:「我教出了一位好徒弟,她暫時替我坐診呢。」

  陸清悅微微點頭,溫知意執意要幫她,且頻頻看著她欲言又止。

  陸清悅:「有事不妨直說。」

  「你為何要幫我們?」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可在我們看來,不是舉手之勞。」溫知意盯著她,「你真是個怪人。」

  陸清悅:「你和林梔不也是麼,竟然會跑來向我求助。」

  「但你還是不計前嫌幫了我們。」

  陸清悅放藥瓶的手一頓,眼眸閃了閃:「你知道段嫆賣了一半的嫁妝接濟少將軍府的事兒麼?」

  「知道。」

  陸清悅注視著她:「知道多少?」

  溫知意權衡了一會兒:「實際用到府里開支的很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陸清悅轉身離開,溫知意追了幾步。

  「我沒有刻意隱瞞你,我是真的不知道,管家之權不在我身上。」

  陸清悅回頭:「我知道。」

  段衡和王氏到底在搞什麼名堂,估計只有段衡和王氏才知道了。

  想著想著,她忽然站住腳步。

  段嫆賣了一半嫁妝,捨得下這麼大血本,那一定是王氏和段衡許了好多好處給她。

  也就是說,段嫆可能知道他們在謀算什麼。

  王氏和段衡不好對付,這兩人警惕心也高,她防著他們都來不及,主動去套話,只怕會落入陷阱。

  至於段嫆,她有時候很機靈,但有時候也容易犯蠢。

  就比如之前因為宋存的事兒,不擇手段幹了那麼多蠢事。

  她要不要想個法子去套一套段嫆的話呢,她不由得捏了捏手裡的藥瓶子。

  燕京吸取經驗教訓,不往皇宮跑了,不批摺子的日子是多麼的清閒。

  無人打攪,陸清悅也好不容易清閒一段日子,性子也養得懶散了些。

  她坐在院子裡喝茶,紅棉面色凝重地走過來。

  「夫人,出事了。」

  陸清悅坐直了身子:「說。」

  「咱們的鋪子被流寇洗劫一空…」

  紅棉每說一句,陸清悅的秀眉擰緊一分。

  「流寇?損失了多少?」

  「好幾個鋪子都被搶了。」

  「是專門衝著我們來的?」

  「也不是,被洗劫的都是咱們營生最好的鋪子,還有些旁人的也被搶了。」

  「都是夜裡來搶的?」

  「是。」

  「官府怎麼說?」

  紅棉搖頭:「沒有法子,那些流寇搶完就走了,沒有固定的落腳地兒。」

  陸清悅:「有看到多少人馬嗎?」

  紅棉死死凝著眉:「看到的人都被滅口了,咱們鋪子的管事和夥計就沒了好些個。」

  陸清悅:「如此猖狂,京城這邊大概很快便會注意到的,到時會派人出去剿匪的。」

  「你吩咐下去,多撥些銀子給他們的親人,好好安頓他們的身後事兒,其他的暫時不用管。」

  「還有,叫他們夜裡別守在鋪子了,裡面的東西沒了就沒了,留著命最要緊。」

  紅棉:「哎,我這就去。」

  過了幾日,她回陸府去看望爹爹,有些時候沒回來了,她還挺擔心爹爹念叨她的。

  結果念叨是沒有,光聽爹爹嘆氣了。

  陸清悅:「一回來就聽到爹爹在嘆氣,是醫館的事兒不順利嗎?」

  陸回十分驚喜:「孩兒!你可算回來看爹爹了!來來來,快進屋。」

  陸清悅:「爹爹還未說怎麼嘆氣呢?」

  「最近不太平啊。」

  陸清悅警覺起來:「怎麼了?」

  老管家嘆氣:「最近多地出現了流寇,專門搶劫富庶之家,咱們府在水鄉附近的幾個產業鋪子都被洗劫了。」

  陸清悅:「報官了嗎?官府的人怎麼說?」

  陸回重重嘆氣:「那伙流寇搶完就走,神出鬼沒的,只能自認倒霉了。」

  與她的產業鋪子一樣的情況,過了這麼多天,按理說,這些事兒該傳到京城裡來了。

  但事到如今,怎麼一點兒聲響也沒有,莫非是有人在故意壓著這些事,故意替流寇隱藏。

  那這件事兒就非同小可了,流寇還故意只洗劫富庶人家,目標也太明確了。

  洗劫了那麼多,這是得到了多少銀子啊,那麼多銀子,都用來幹什麼呢。

  「等不了了,叫人將消息散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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