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遲騁被陶淮南按著臉,躲也躲不開。

  陶淮南啃嘴啃夠了就埋下去趴會兒,用鼻尖拱拱遲騁脖子和肩膀,吸吸嗅嗅。再過會兒還抬起來繼續咬嘴唇。

  遲騁讓他起來。

  陶淮南跟聽不見似的,臉扣在遲騁身上,嘴唇碰碰鼻尖碰碰,呢喃著說:「你可真香……」

  磨磨蹭蹭親了好半天,陶淮南自己把自己拱得很熱。

  不知道怎麼才好,總覺得這樣在遲騁身上親他雖然很舒服,可還是不夠痛快。到底怎麼能痛快陶淮南也不知道,只能順著本能去親他抱他。

  遲騁胳膊搭在他腰上,手心很燙。

  兩個人呼吸都重重的,起伏間胸腔能短暫地挨在一起,再緩緩分開。陶淮南渾身滾燙,又舒服又難受的滋味兒不太好受。

  「你咋不理我呀……」陶淮南眼圈鼻尖都紅了,委委屈屈。

  遲騁一直在看他,看他閉著眼沉迷地親,看他現在紅著眼睛滿臉的失落和委屈。

  陶淮南太乾淨了,他就像玻璃瓶里裝著的一團白沙,在髒河裡飄來盪去,瓶里的他依然又柔軟又細膩。

  兩個人的心跳交織在一起,透過薄薄的胸膛震著彼此的耳膜。

  遲騁是什麼時候按著陶淮南的頭和他親吻的,又是什麼時候親著他的耳朵叫了聲「南南」,讓他「乖一點」,這些陶淮南都記不住了。

  他只記住了親吻的美妙滋味,記住了遲騁的的呼吸和力道,記住了他的手。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有血緣的哥哥以外,遲騁是和他最親密的。他們一起生活一起長大,遲騁知道他所有高興的和難過的事,知道什麼事能讓陶淮南笑和哭。

  他們捆綁著成長,纏繞著一起學著面對世界。

  最後陶淮南驚慌失措地喘著叫「小哥」時,遲騁親了親他的眼角,把那滴沒落下來的眼淚給帶走了。

  遲騁抽了張紙擦了手,陶淮南還沒回過勁來,躺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喘氣。一身酒勁還沒過,臉和脖子都紅紅的,腦袋也發空。

  剛才趴在人身上啃嘴的放肆勁兒都沒了,老老實實地不動了。

  「不作了?」遲騁在他腦袋上彈了個腦瓜崩,「嘣兒」的一聲。

  陶淮南抬起手揉揉,胳膊和腿還有點使不上勁兒。揉完腦門兩條胳膊往上去圈遲騁的脖子,圈住了把人拉下來,臉朝人下頜和脖子上埋,低低啞啞地嘆道:「好舒服……」

  遲騁在他耳朵上咬了咬,聲音還有點啞:「以後再喝酒我就整死你。」

  「別整死我,我錯啦……」陶淮南最會賣乖,作夠了舒服了,現在從頭到腳都乖得不像話。

  腿邊有點硌得慌,陶淮南自己舒服了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眨眨眼睛,手順著遲騁後背往下滑,滑到腰又側著往底下勾,手指扯開遲騁的睡褲邊。

  剛碰到遲騁的小腹,遲騁往後一退起了身。

  「給你摸摸,」陶淮南舔了舔嘴唇,小聲說,「我也給你弄。」

  遲騁單膝點著床在床邊站了幾秒,垂眼看著陶淮南。陶淮南還伸手去夠他,遲騁抓住他手放在手心裡捏了捏。

  陶淮南還想說點什麼,遲騁彎了下.身,在陶淮南小指上咬了一口,又親了親他的掌心。呼吸噴出來的熱氣讓陶淮南不禁縮了縮手,又燙又癢。

  隨後遲騁放開了他,去沖了個澡。

  他帶著一身水氣回來,陶淮南還沒睡,感覺到遲騁回來了,側過身第一時間抱住了。

  也沒說什麼好聽話撒嬌,不出聲,就知道窸窸窣窣地抱他和親他。

  遲騁單手摟著陶淮南,不算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後背。

  陶淮南舒服地在遲騁身上蹭蹭臉,叫了聲「小哥」。

  這一宿房間裡另外的人都沒回來,他們真就在那邊通宵了。

  第二天早上陶淮南睡得還很沉,被老師拍門喊醒的時候有點不知道在哪兒。左摸摸右摸摸沒摸到遲騁,一下就有點慌了。

  「小哥?」陶淮南清清嗓子,叫了一聲。

  遲騁從洗手間出來,嘴裡還咬著牙刷:「這兒呢。」

  「嚇我一跳,」陶淮南聽到他聲音了就不慌了,胳膊攤著又往床上一倒,「我還困。」

  「困也得起來,八點半了。」遲騁說。

  「眯兩分鐘就起……」陶淮南閉上眼睛,手無意識地在床單上抓抓,「這床真舒服。」

  遲騁轉身回洗手間繼續洗漱,陶淮南攤在床上,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不知道想什麼呢。

  人都起來集合了,那一屋子人到底還是年輕,總共沒睡上兩三個小時,這會兒一個個還生龍活虎的。

  有人問陶淮南:「睡得好嗎?」

  「挺好的。」陶淮南牽著遲騁的手跟別人說話。

  人又問他:「沒醉吧?喝多了難受不?」

  陶淮南把手揣進遲騁外衣口袋,搖頭說:「沒醉。」

  上午還有一會兒活動,中午吃過飯就要返程了。陶淮南昨晚睡夠了,現在別人都昏昏欲睡,他倒精神了。

  他把遲騁的手抓在手裡,放在自己腿上玩。時而十指交叉地握一握,時而把兩人的手都攤開,手心對著手心,手指貼著手指。

  遲騁靠著椅背半眯著眼,看陶淮南自己在那玩手玩得開開心心,眼角掛著一尾柔軟的小弧度。

  遲騁用另外一隻手摸了摸他眉梢那顆小痣,陶淮南感覺到了,先是笑了下,然後上上下下地動動眉毛,讓那顆小痣也跟著跳來跳去不老實。遲騁靠在椅背上,輕輕笑了笑。

  男生們去的時候眉飛色舞興致勃勃,回來的時候仿佛一車打了蔫的白菜,一個個掛著沒睡夠的睏倦,打著哈欠連拜拜都不說了。

  明天周一正常開學,不管今天多累明天也沒假好放。

  陶曉東開車過來接他倆,路上堵車,他到的晚了會兒,來的時候陶淮南正不知道跟遲騁說著什麼,看著心情很是不錯。

  陶曉東按按喇叭,遲騁看過來,陶曉東沖他招了下手。

  遲騁牽著陶淮南走過來,陶淮南邊走路還邊說這話,呼出來的白氣都一團一團的。

  「開心嗎?」陶曉東回頭問他倆。

  「開心。」陶淮南往前湊湊,神秘地跟他哥說,「我喝酒啦。」

  「喲厲害啊,」陶曉東笑著問,「喝多少啊?」

  「反正不少。」陶淮南伸手抓抓他脖子,「說不定以後我也能陪你喝點。」

  「這口氣還不小,我可用不著你陪。」陶曉東啟了車,問遲騁,「苦哥也喝了?」

  「喝了點。」遲騁說,「不多。」

  陶曉東失笑:「這可真行,告訴我出去冬遊,結果一幫半大小子出去喝酒去了?」

  「喝喝唄,」陶淮南拍拍他,「孩子長大了嘛。」

  小崽子長沒長大不知道,但這煩人勁兒可是一點沒變。

  也不知道是酒精把他家崽子燒壞了還是怎麼的,這趟回來明顯話多,得著誰都說起沒完。遲騁人洗完澡就進去學習了,把陶淮南扔給了哥。

  哥一邊手機嗡嗡嗡地回消息,一邊還得哼哼哈哈地敷衍著陪弟嘮嗑。後來實在嘮不動了,說:「睡吧寶貝兒,明天上學。」

  「不困呢,」陶淮南倚在沙發上,把腳塞他哥腿底下,「我再陪你坐會兒。」

  陶曉東心說你可快別陪了,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啊」了聲說:「那我先洗個澡。」

  好在家裡有個煩人的,可也有個懂事兒的。

  陶曉東洗完出來小崽子已經被遲騁給弄回去了,陶曉東探頭往裡看的時候他正扯開被往自己身上裹,遲騁學習不理他,他也不鬧人了,還笑滋滋的。

  陶曉東小聲問遲騁:「他這是喝多了還沒醒酒啊?」

  「誰知道了,」遲騁看了眼,跟陶曉東說,「你不用管,哥,一會兒自己就睡了。」

  「喝多少啊這是?」

  遲騁說:「就三聽。」

  「那就喝這樣啊?」陶曉東都意外了,問陶淮南,「你是不是陶家的,三聽啤酒就喝多了?」

  「我可沒多。」陶淮南坐起來,反駁道,「我可清醒呢,也沒斷片。」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停頓,眼珠轉了轉,臉也朝向牆,小聲繼續說:「……我全記著呢。」

  「啊,」啥也不知道的哥隨口一說,敷衍道,「厲害厲害。」

  這個周末因為要出去,所以哪個老師都沒留作業,頭回放假放得這麼徹底。遲騁還是做了張卷子,可也沒學太久,一張卷子做完就洗漱睡覺了。

  陶淮南呼吸平平穩穩的,像是睡著了。

  遲騁把被給他往上扯了扯,又在旁邊看了他一會兒。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把房間裡照得還挺亮的,讓陶淮南漂亮的輪廓能被看到得很明顯。

  遲騁輕輕摸了摸他鼻尖。

  「哈,」陶淮南突然睜開眼,手利落地伸出來抓住遲騁的手指,「你被我抓住了,小遲!偷著看我!」

  遲騁先是愣了下,然後往下一躺,抽回手說:「無不無聊。」

  「你好能裝,」陶淮南一個翻身就起來了,嘿嘿笑著往遲騁身上去,「都抓住你了你還裝。」

  遲騁不理他,只把他往下扒拉。

  陶淮南其實有點困了,也沒那麼鬧騰,只是貼著遲騁抱著。

  他不鬧了遲騁就不推他了,跟平時一樣被陶淮南握著一隻手,準備睡了。

  陶淮南過會兒翻了個身,變成側躺著的姿勢,離得遲騁更近了些。

  遲騁的胳膊貼著陶淮南的肚子,肚子隨著呼吸起伏,遲騁能觸到他的呼吸。

  「你是不是以為我全忘了?」在遲騁以為他已經睡了的時候,陶淮南卻突然開了口。

  遲騁睜開眼,沒說話。

  陶淮南把臉縮下去一些,下巴埋進被子裡去,聲音低低的,像是到這會兒才開始有點不好意思:「……昨天你咬我舌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