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月吃飯的速度不算慢,吃的差不多,她靠在椅背上,看著季長安,「我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季長安抬起頭,「姐姐,你要去哪裡?」
「出去歷練。」
梵淨城太危險,季長月不想讓他擔心。
季長安神色猶豫,「我參加選拔的時候,你也回不來嗎?」
梵淨城與清涯宗相隔數萬里,若真的按明真所說,步行走去,五年之內,他們是回不來的。
看到季長月猶豫的神色,季長安就知道答案了。
他露出笑臉,「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我有同心玉,會及時聯繫你的。等我選拔通過,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季長月嘆氣,「抱歉,我食言了。」明明之前答應好的。
季長安認真道:「姐姐,你不用感到抱歉,你有你自己的事情,不必事事為我考慮的。」
已經麻煩她夠多的了。
秦仰看著姐弟兩人,拿出一個玉牌,「這是信物,若是遇到什麼事,解決不了,拿著它去青涯宗,找時與之或莫青,他們會幫你。」
青蕪城雖是青涯宗轄下,治安較好,但難保有一些人仗勢欺人,季長安一人,修為低卻沒有後台,很容易被人盯上。
季長安有些猶豫,季長月將玉牌接著,遞給季長安,「你拿著吧。」
她又從腰間拽出一個儲物袋,塞進他懷裡,「裡面有一點靈石和幾件法衣,不多,你拿著先用。」
裡面的靈石確實不多,都是下品靈石。
給的多了,容易招惹禍事。
念念叨叨交代一番,三人出玉春樓時,已近天明。
季長月打了個哈欠,準備先送季長安回去。
剛出玉春樓,季長月身子便頓住,那道令她不舒服的視線瞬時消失。
二樓的窗子關上,發出一聲細響。
秦仰的神識直接探上去,卻在觸碰上房間的一瞬被攔下。
玉春樓是青蕪城最繁華的酒樓不是說說而已,這裡有元嬰修士坐鎮,修士不得鬧事,不得在樓中打探客人隱私。
若是違背,元嬰修士會直接出手。
便是大宗門的弟子,也會忌憚。
出手打個半死,宗門找上門,也是自家弟子不遵守規則,與玉春樓無關。
季長月給季長安傳音,讓他先回去,然後就與秦仰一道出城。
剛出城,季長月與秦仰對視一眼,兩人立馬折返。
小院中,季長安持劍而立,雷電在空中閃動。
對面之人發出陰惻惻的笑聲,「區區練氣九層,還敢反抗。」
「等抓了你,我再去殺了季長月那個賤人!」
「有她最在意的弟弟在手,我就不信那個賤人不上鉤。」
季長安冷冷笑出聲,「黎初然,這麼多年,你的腦子是一點都沒長,還是如此蠢笨。」
「你能找到這裡,我姐姐難道不會有所準備。」
對面的男修赫然是消失已久的黎初然。
他一身金玉法袍,頭戴羽冠,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但眼底的陰鬱卻毀了他五分容貌。
「什麼意思?」
黎初然想到從前被偷襲的場面,猛然轉身,銀白的劍光擦著他脖子划過。
鮮紅的血液順時噴灑,黎初然看到季長月,咧唇鬱郁笑出聲。
「季長月,好久不見,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害他家破人亡的,季長月,林家的所有人,他都不會忘記。
他會一個一個的,將他們都殺死,為他父親償命。
季長月走進來,呦了一聲,「這不是我們未來的化神神君嗎?怎麼現在才築基中期?」
黎初然如今是築基中期,升階速度比旁人快的不是一點兩點。
他本來很自得自己的修為,聽完季長月似是而非的譏諷,目光陰沉。
「築基中期有如何?季長月,你膽子還挺大,敢一個人過來。」
黎初然先對季長安下手,就是因為秦仰在她身邊。
沒想到季長月是個蠢的,築基初期就敢在與他正面相對。
黎初然往嘴裡塞了顆丹藥,傷口立馬癒合,他冷冷地笑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嗎?」季長月微笑,「那就拭目以待。」
她給季長安使了一個眼色,季長安立馬躲開,空出戰場來。
季長月握劍,她這次不準備用別的,就讓她感受一下這把劍的力量。
九幽在識海中為季長月助威,「加油,主人,你是最棒的!」
劍意澎湃,黎初然嚴陣以待,雖然他有法器護身,但當年被陰,被暴揍一頓的事,他記得清楚。
劍鋒迎著春風,身影瞬間來到他面前。
黎初然在丹蘊宗學了不少,也外出歷練過,可他都是和同門一起,並且對戰的皆是修為與他差不多的妖獸。
實戰經驗真說起來,並沒有季長月的多。
他立馬掏出一張細網,細網撐開,將他籠罩在中間,擋住季長月的攻擊。
看到攻擊被擋住,黎初然露出惡劣的笑,「你就這點本事?」
同時,他抓出一把符籙向季長月拋去。
黎初然大手筆,符籙皆是中階。
濃煙滾滾,黎初然冷笑。
這麼多符籙,他就不信傷不了她!
等擒了她,再用她引出林家姐妹,他的仇就算報了一半。
他一直說報仇報仇,卻從未想過,當初是黎家先算計林家。
若不是沈瀾華和陸棲綾相助,林家就和如今的黎家一般了。
季長安躲在門後,見到這種情況,邁步就要衝出去。
「別亂跑!」
熟悉的聲音含笑,季長安猛地抬頭,便看到季長月出現在黎初然身後。
他把心放回肚子裡,退回屋內,觀察兩人的一招一式。
黎初然是法修,引靈掐訣攻擊,反應沒有季長月提劍的速度快。
幾個回合下來,若不是他有足夠多的防禦型法器,此時已經被季長月挑飛。
當然,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怎麼好。
吞下一把丹藥,黎初然雙目猩紅,「你不過是個五靈根,憑什麼!」
憑什麼這麼厲害!
他自得於自己的天賦靈根,想著總有一日能登上高峰,睥睨眾生。
自從來了中州,他引以為豪的天賦,身份,通通都沒有用。
被打壓,被譏諷,他認了。
中州的資源豐富,那些人享受的多,肯定比他強。
可季長月憑什麼,她只不過是個廢物。
還有林初九,明明只是一個盼著他垂憐的賤人,憑什麼能成為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