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峰主哎了聲,起身告退,然後連忙跟上沈衍。
明真哼了聲,誰求你們,死也不求你們雲上仙宗。
季長月看完這一場大戲,看向明真。
明真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若不是沈衍那老東西偏要見秦仰,他也不會讓兩人趕快回來。
人沈衍已經見了,但看他的樣子,不會死心,明真心裡不斷唾罵沈衍。
青涯宗主有些心疼快要到手的靈石,見兩人走後,唉聲嘆氣。
「師弟啊,沈衍不會善罷甘休,咱們要提前應對。」
明真摸著鬍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青涯宗還怕他不成。」
清雅宗主蹙眉,「怕倒是不怕,只是,他這樣做對有什麼好處?」
他猜測,「難不成是想靠美人計來騙走溯淵?」
許是覺得這個可能性較大,青涯宗主拍桌子。
「先不說溯淵是認秦仰為主,就說這溯淵,原本是清淵尊者的劍,清淵尊者是咱青涯宗的老祖宗,他怎麼有臉要溯淵,還用這等下作的手段!」
青涯宗主氣結,瞬間覺得他就不該叫沈衍進青涯宗的山門。
「不是。」
明真搖了搖頭,放下手中已經涼了的茶盞,「沈衍和天機閣交往密切,幾年前,千機峰的玄機前往天機閣,至此沒有出來過。」
千機峰主倒吸一口涼氣,「天機閣窺探天機,沈衍他們是發現什麼了嗎?」
清淵尊者破天之後,修真界再無一人飛升,靈氣日漸稀薄,他們雖念著修仙修仙,但早已明白,成仙只是奢望。
若是沈衍真的發現什麼?修真界豈不是要大變天了。
這對青涯宗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沈衍手握情報,而青涯宗毫無所覺,按沈衍的性子,是不肯讓他們占一絲便宜的。
真到那時,青涯宗便是他手中魚肉。
明真長嘆一口氣,「我撿到秦仰時,就知道他不普通,他身負天道詛咒,魂魄殘缺,能活下來已然是幸運。」
「沈衍和天機閣交往密切,又突然到訪,要與他定下婚約,可能是算出什麼,才將主意打到他身上。」
那個孩子,傾注他所有心血,從一小團長到這麼大,明真捨不得他去死。
可若是他真的是與升仙路有關,他很明白,他護不住。
「所以……」
按照以往明真藏著護著的舉動,青涯宗道:「你不想讓他出宗門了?」
在青涯宗內,能最大程度護住他,也能避免沈衍的迫害。
「不!」
明真站起來,目光幽幽,「他停留在金丹中期很久了,該出去歷練。」
逆境中才能成長,他必須快速強大起來,到所有人都傷害不了的地步。
「我會讓他去梵淨城。」
「你瘋了?!」
青涯宗主皺眉,「梵淨城那等地方,他修為還不夠,去了是送死。」
明真轉身,大笑著離去。
「我相信他,一定會活著回來見我的。」
青涯宗主不知說他什麼是好,嘆了口氣,搖搖頭。
生死由命,他也管不了啊。
只是掌管一個宗門,就夠他忙的焦頭爛額了。
季長月給季長安發了消息,季長安很高興地告訴她,他又突破了。
又告訴季長月,雲言醒了。
季長月想了一瞬,準備下山。
剛想告訴秦仰,耳邊就傳來明真的聲音。
「你們兩個,速回玉微峰。」
得了,是去不了了。
看到她苦著臉,秦仰無奈,「等師父說完,我們再去。」
季長月胡亂的點點頭,心裡想的則是明真叫他們去是幹什麼。
兩人本就離玉微峰不遠,很快就到了明真的洞府。
沒有多餘的話,明真讓兩人進去,直接了當地道:「你們去一趟梵淨城。」
「你們?」季長月非常震驚。
梵淨城是什麼地方,明真比她清楚,秦仰去就算了,憑什麼讓她也去啊。
她還沒活夠呢!
明真點了點頭,「就是你們。」
「你們從青涯宗出發,去梵淨城,一路不許乘靈舟和飛行法器,也不許御劍,只能步行。」
季長月已經僵掉了。
明真是受什麼刺激了嗎?還是被人奪舍了?
秦仰望著明真慎重的模樣,微微彎腰,沒有反駁。
「是,師父。」
見他答應,明真掏出兩個儲物袋,分別扔給兩人。
「這裡面是一些丹藥和法器。不多,你們省著用。青涯宗比較窮,為師也拿不出更好的東西。」
季長月打開儲物袋,神識掃過。
明真準備的很齊全,不僅防身用的法器符籙,還有各類野外生存必備的物品,法衣也準備了好幾套。
季長月看到這些東西,深覺明真早就準備讓他倆出門流亡去。
季長月也不是不知感恩的,她問,「師父,我們宗門真的很窮嗎?」
青涯宗內外碧草綠蔭,沒有華麗的裝飾,季長月以為宗門就是走這個清心雅致的路線。
原來是因為窮啊。
明真不想給小徒弟太多心理壓力,剛想說也不是很窮,就見小徒弟拿出一塊靈髓。
「要不把它埋到咱峰上吧。」
靈髓可以再靈石,埋在玉微峰,一百年後,就能得到一個小型靈礦。
雖說慢,但有效果啊。
明真看著靈髓,目光呆滯了一瞬,「你是從哪得來的靈髓?」
看靈髓的品質,似乎還不低。
季長月也沒隱瞞,「秘境裡挖的。」
秦仰也從儲物袋中搬出一堆靈石,極品的和上品的,堆了半個洞府。
快被靈石掩埋的明真瞪眼,「臭小子,早知道你有這麼多靈石,我就不給你們準備這些東西了。」
就那些東西,把他老底都敗光了。
明真厚著臉皮收了兩人給的東西。
轉眼給青涯宗主送去,讓他放到宗門庫房裡。
在他的催促下,季長月和沁雅屁股還沒沾上凳子,就被趕下了山。
下了山,兩人面面相覷。
還是秦仰提議,「先去看看長安。」
青涯宗山門上空,青涯宗主看著消失的兩個人影,又看了看一身落寞的明真。
「我說你啊,捨不得要將人趕出去。」
「而且你那個小徒弟,我沒記錯的話,沒在你玉微峰上超過兩日。」
「秦仰就算了,對小徒弟也那麼狠,你真不心疼啊。」
明真的衣袍隨風飄揚,他道:「他們有緣,或許能衝破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