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演算天機一

  藍衣稚子魔君沒有別的稱謂,他在魔域就被人稱作藍衣稚子。因為他經常穿著一件藍色的短打,頭髮枯黃如同雜草,在魔域眾人都想著如何殺人、存活時,他的手輕輕撫過自己的傀儡,對著冷冰冰的傀儡愛戀低語。

  至於藍衣稚子的名字是怎麼傳出來的?

  他和魔域一些魔合作時,對面酒肉下肚的魔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用親昵的語氣:「我是三娘啊。」

  一個男人,居然稱自己是三娘,對面的魔怔愣一會兒,只以為又出了一個被魔域逼瘋的,三娘就三娘吧,他就叫他三娘,藍衣稚子魔君也回應他,結果,第二天,那個魔再叫藍衣稚子魔君為三娘時,他疑惑道:「我是白鶴,三娘是我妻子,你為什麼能分錯?」

  「你昨天給我說你是三娘。」

  藍衣稚子魔君撥弄自己的傀儡絲:「昨天我要知道三娘是怎麼想的,三娘身子柔軟,適合做些輕靈的招式,但今天我是白鶴,白鶴的招式也得快點做出來,傀儡師可真忙。」

  ……那個魔大概知道他這屬於傀儡師的怪癖,但是總不可能每一天都換著名字叫他,魔域之人大多如飄萍般無依,名字大都自己取,比如鳳凰游,他自負自己的魅術,便自比自己是一隻有著金紅色翎羽、展翅炫目美麗的鳳凰在天地間遨遊。

  藍衣稚子魔君對給自己取名沒愛好,他經常穿藍色,對待傀儡的態度始終如一,如稚子之心,便被人稱作藍衣稚子。

  自從雲棠從天而降,身攜地獄君主的魔氣到達青山關戰場後,整個戰局悄然一變。

  她現在腰懸長劍,和鳳凰游一塊兒站著觀戰,藍衣稚子魔君暗暗咬牙,現在裂空在這兒、鳳凰游在這兒,那條瘋狗也在這兒,是想等著三打一?

  他除非是瘋了,才會再打下去。

  藍衣稚子魔君咬著牙急掠而後,他速度比裂空快,如木鳶一般,他生了撤退的心思。藍衣稚子魔君沒有想到雲棠也會來青山關戰場,他聽說她不是跑去吃軟飯了?

  他之前和雲棠打過,雲棠的劍意全方位克制他的傀儡。孤蒼渺之前可沒說雲棠也會來,藍衣稚子魔君心念電轉,已經想撤出青山關戰場。

  忽然,他的耳朵邊上響起一個男人的低音,磁一般動人:「藍衣稚子。」

  藍衣稚子魔君瞳孔緊縮,誰悄無聲息地靠近了他而他沒有絲毫察覺,這也就意味著對方能輕而易舉殺死他。

  那人低笑兩聲:「你別緊張,我沒在你旁邊,你之所以能聽到我的話,是因為……唔,你還記得之前給你的那塊黑岩礦,那可是我的鮮血泡就,所以,我動了一絲絲手腳,讓我們的聯繫更密切。」

  藍衣稚子魔君想到當初那塊極品黑岩礦,孤蒼渺說那是他的見面禮,無論合作與否,都算是交個朋友,以後在魔域請魔君多多關照他。沒想到,那塊黑岩礦被動了手腳。

  藍衣稚子魔君大怒,孤蒼渺道:「你現在可以以神念和我交流。」

  藍衣稚子魔君果然以神念怒罵:「豎子小兒!憑你也敢算計我們……那塊黑岩礦還有什麼用?」

  孤蒼渺道:「何必動怒,我自始至終沒有撕毀過我們的交易,你替我逐鹿修真界,在這個過程中,你看上了任何傀儡,我都給你,之後修真界的人無論有多少好苗子,我都能給你。我可沒忘記我說的話,我只是……」他低低道,「只是因為魔君們修為高深,我也擔心魔君們撕毀契約,免不得要為自己打算。」

  他起初對那些魔君低三下四,奉上禮品,別人都以為他是在討好這些魔君——實際,他時刻準備著排除異己,要是進入自己陣營的魔君,他那些禮品中、或者身上帶的毒就不會影響他們,若是相反,則是削弱敵人的力量。

  藍衣稚子魔君大怒:「你現在就是要和本君翻臉?」

  「不呢。」孤蒼渺道,「只是我推測出,你的未來當中有一幕是背叛我,撤出青山關戰場,我不願見到那種事情發生,你覺得呢?」

  藍衣稚子魔君忽地生出一絲涼意,他在剛才想的的確是背叛孤蒼渺,撤出戰場,為什麼在他剛想完這個念頭,孤蒼渺就找上了他?

  孤蒼渺道:「你逃不掉……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辦法取你性命。」

  說完,不知他動了什麼手腳,藍衣稚子魔君心中猛地一痛,如有一條蟲在啃噬他的心臟,孤蒼渺道:「這種滋味不夠好受吧。」

  藍衣稚子魔君冷汗涔涔,孤蒼渺又溫和道:「你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能得你幫助,是我的福氣,我們的合作難道不愉快嗎?你何必要叛逃?」

  「十獄君……在。」藍衣稚子魔君被她克制,當然想著逃命。

  孤蒼渺聽到雲棠的消息,雙眸驀地一冷,他的手一緊,繼而道:「十獄君克制你,殺了她不好麼?我已經派人前往青山關戰場,千面隕落,她現在不可能一點傷沒有受,就趁現在,殺了她。」他深諳藍衣稚子魔君的想法,又加以誘惑:「她死後,不是一具完整的傀儡?」

  藍衣稚子魔君聞言,心中立即泛起殺意,富貴險中求,何況後退即是深淵。

  他驀地望向雲棠。

  雲棠一直在關注戰場,她自然沒有錯過剛才那一瞬間,藍衣稚子魔君原本殺意彌散,有退縮之意,現在忽然有殺意凜冽,像是被蠱惑了一般。

  藍衣稚子之前吸收的那塊黑岩礦忽然從身體內給他力量,他不再猶豫,足尖一點,炮彈般直擊雲棠。

  除了雲棠之外,沒有人想到藍衣稚子魔君會不管裂空魔君,先朝觀戰的雲棠。她好像更受忌憚,對面想要早些殺了她。

  「鐺——」一聲,雲棠揮劍,擋向藍衣稚子魔君的傀儡絲,在空中發出金玉之聲。

  她輕啟薄唇:「瘋了?」

  藍衣稚子魔君的傀儡絲頓時染上黑色,雲棠沒有向裂空那樣,盡力和藍衣稚子魔君遠程交手——因為藍衣稚子是出色的傀儡師,他身法手法靈活,在近戰之時身上冷不丁就會鑽出一隻傀儡,出其不意攻擊人。

  適才裂空魔君受的傷,就是這麼被磨出來的。

  現在雲棠不進反退,一劍刺出去,欺身向前,其餘人看得膽戰心驚,幾乎擔心雲棠當場血濺——她不是說了她修為元嬰?剛才那個裂空魔君可是化神修為,而這個藍衣稚子魔君,能和化神修為的玄容真君交手,雖重傷,但玄容真君也一樣重傷回去休養。

  只有雲棠不擔心,藍衣稚子魔君靠著傀儡……他的傀儡越多對雲棠越有利,畢竟傀儡越多,雲棠最差都能開啟萬魔之窟,藍衣稚子魔君的傀儡反而成了雲棠的養料。

  所以她才說藍衣稚子魔君又來殺她是瘋了。

  藍衣稚子魔君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壓迫力,手上不停:「孤蒼渺大人說了,殺了你,你就是本君的傀儡!」

  雲棠朝他一劍刺出,恍然大悟:「之前孤蒼渺也是這麼給花娘魔君說的,殺了我,她就能得到我的力量。現在他又這麼對你說,本君既要給花娘貢獻力量,還要當你的傀儡,你們是想一雞三吃?」

  一半炸一半煮,剩下的再干煸?

  雲棠完全占據上風,就連裂空和鳳凰游都沒過去幫忙,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雲棠有個古怪的劍意,向來不留活口,他們湊上前去要是再被殺了多冤。

  藍衣稚子魔君眼神一黯,什麼一雞三吃,難聽至極,他不過是為了自己心中的追求!

  雲棠劍術精妙,同藍衣稚子魔君纏鬥也不落下風,若說最驚訝的還是雲河。雲河之前也看到了藍衣稚子魔君的近戰實力,平心而論,他如果上去,估計走不過一招,但云棠現在和他打得有來有往。

  他心中想法莫測難名,既生出了老子不如女兒的自卑,又想到當初他總嫌棄雲棠的修為太低,丟了雲家的臉,他覺得非煙更有雲家兒女的風範,可現在如果是非煙在這裡,她的確是同齡人中的天才,但也不過是金丹,仍要受人庇護。

  雲棠……現在雲河看見雲棠完全能獨擋一面,這才想起,好像不管雲棠當初修為有多麼低,也從來不需要他們的庇護,她一個人活下來,一個人回宗……

  雲河幾乎不想再看這個場景,他幾乎能想像,要是雲棠這樣的修為還走正道,他們雲家,何愁不能振興?

  蘇崇遠和芳則看到雲棠同藍衣稚子魔君打起來,芳則擔心道:「她身上應該有傷。」

  雖然二人剛才對雲棠的新身份有些驚訝,而且他們一直是修真界正道,對於魔道中人,算不上完全深惡痛絕,但是對於雲棠是魔君之事還是有些不理解。

  再多不理解和訝然,在看見藍衣稚子魔君朝雲棠發難時,蘇崇遠和芳則第一反應仍然是先保護雲棠。

  蘇崇遠低低道:「你就在此地,我上前助她。」

  雲棠和藍衣稚子魔君的戰場已經拉鋸到了大戰場,離鶴陽子等人稍微有些遠。鶴陽子也想出手,鳳凰游道:「我們生死相搏時,不喜歡別人插手。」

  他微微一笑:「不熟的人,在那種本能和直覺面前,都會被判定成敵人,宗主不必擔憂,實在是有事,也有本君。」

  十獄君既然和這個宗門有點不為人知的過往,她應該不信任他們吧。

  到時候他們湊上前去,順手再被砍了,那他們可以直接打包包袱投奔孤蒼渺。

  蘇崇遠沒聽到此話,他飛身前往戰場,和雲棠並肩作戰,正在這時,藍衣稚子魔君體內的極品黑岩礦也被完全催動,他在雲棠的攻勢之中本來一直被壓得節節敗退,可這時手上的傀儡絲猛地往外面一纏。

  在場的幾個正道長老一時不察,被傀儡絲一綁,居然直接從活人變成藍衣稚子魔君的傀儡。

  這種傀儡當然比死去的傀儡強得多。

  藍衣稚子魔君也是因為黑岩礦的力量,才能發揮出如今這種實力,那幾個長老被變成傀儡後被操控著朝雲棠和來助陣的蘇崇遠攻去。

  蘇崇遠顧慮這些長老,不敢下死手,但是藍衣稚子魔君可是次次朝他們死穴進攻。

  蘇崇遠皺著眉頭,他從沒打過這麼難受的戰鬥——這兩位魔君身上的煞氣太過濃郁,尤其是他們對相互的殺招,沒有一招不足以要人性命。這種純粹的殺人習慣,讓見過風浪的蘇崇遠也有些心頭髮堵。

  這麼熟練的動作,他們修習是像修真界眾人一樣因為長生大道還是只是為了變強活著?現在在他們這種絲毫不要命的打法之下,蘇崇遠能感覺到自己好似也被感染,下手越來越狠辣。

  在生存面前,人會不斷被生存法則影響。

  蘇崇遠抿直唇瓣,這種環境不變成魔的人,現在在哪裡?死了嗎?

  那些被瞬間造成傀儡的人已經沒了自己的神智,雲棠不再留手,一個正道傀儡撲過來時,她反手一橫劍,在那人額間一劈!

  那人頓時變成兩半,溫熱的鮮血噴湧出來,灑了一半在雲棠肩膀上,血紅浸不了黑色的衣服,雲棠忽然理解了為什麼燕霽經常穿一身黑。

  她的劍勢太強,那兩半身體飛了一半出去,正落在雲河邊上,雲蘇氏看見這麼一團爛肉朝自己飛過來,濺了一些血珠在自己臉上,她嚇得不輕,就連嗓子中的封印都被沖開,「啊——」的尖叫一聲!

  她看見雲棠像修羅一樣,一劈就是一個人,心中湧起無限懼怕。

  雲蘇氏的吼叫讓藍衣稚子魔君注意到他,藍衣稚子魔君下意識再往那邊抽傀儡時,也算上了雲蘇氏的一份兒,「砰——」一聲,他的幾條傀儡絲被早有準備的雲棠這麼一擋,勢力漸弱,其餘長老都能不被傀儡絲綁走,但是雲蘇氏不行。

  雲蘇氏見到傀儡絲來的那瞬,嚇得身體僵直,連尖叫都不會——

  她把以往所有怒罵雲棠無能、修為低下的聲音都尖在嗓子裡,此刻爆發出來,叫得人耳膜生疼,雲蘇氏的腳腕被這麼一綁,傀儡絲被雲棠打斷,現在雲蘇氏沒變成傀儡,但還是被絲線操縱著朝戰場上撲去。

  藍衣稚子魔君發現綁來的是這麼個玩意兒後有些嫌惡,他廢物利用般把雲蘇氏朝雲棠一扔,同時在身後放出本身就有的一具傀儡,想要殺了雲棠。

  雲棠橫劍,朝前一劈——

  她身上的殺意猶如實質,戰意空前高漲,雲蘇氏連呼吸都困難,她想叫都叫不出來。她怕自己死在雲棠的劍下,雲蘇氏從來沒這麼恐懼過,她眼中清淚已然落下,糊了滿臉。

  雲棠在她眼中化為殺神——

  不,她不會殺自己的,她不會。

  劍若銀龍,勢不可擋。

  「雲棠!」蘇崇遠見雲棠一劍直接都不帶拐彎兒的朝雲蘇氏刺去,肝膽俱裂,他衝上前,一道劍氣擊飛雲蘇氏,雲蘇氏吐出一口鮮血,饒是如此,她也被雲棠的劍風颳到左臂,雲蘇氏疼極,摔在地上。

  她痛到沒法爬起來。

  蘇崇遠適才去救雲蘇氏,他身後便出現幾個傀儡,朝他餓虎撲食般爭食,蘇崇遠手腕一痛,眼看著要閉目待死,雲棠立即行到他面前,同時刺穿幾個傀儡,同時,她身上之前和千面魔君打鬥時的傷迸裂開,溢出鮮血。

  蘇崇遠聞到新鮮的血味,抬頭去看雲棠。

  雲棠面無表情,轉手一劍刺穿藍衣稚子魔君的傀儡,她這劍對的不只是傀儡,更朝藍衣稚子魔君的心臟而去。

  藍衣稚子魔君咬牙,他沒有辦法!

  他似乎完全被雲棠壓制,劍修以力破巧,哪怕這次他故意抓正道為傀儡,雲棠也毫不留手地殺人,雖然沒展開她那古怪的領域。

  要知道,對付修真界正道,雲棠不適合用十獄劍意,但是……她除了地獄之外,天生劍體劍術頂尖,她不展開地獄也沒什麼。

  藍衣稚子魔君心口疼,孤蒼渺派的幫手在哪裡?!

  這時候,孤蒼渺道:「藍衣稚子,回來!」

  他道:「我剛才演算天機,也許,我找到了新的對付十獄君的方法,你現在保存自身力量,立刻回來。」

  「你說得好聽她劍都快刺我心口了,你逃一個給本君看看!」藍衣稚子魔君神念一動,不過是瞬息,孤蒼渺一頓。

  「你等等,馬上我再給你傳一點黑岩礦的力量……」

  藍衣稚子魔君雖然和孤蒼渺在心裡交流只有一瞬,但是在雲棠眼中,藍衣稚子魔君的發神非常明顯,她的劍刺過去:「今天你是來特意送菜給本君?」

  多少個菜啊喝成這樣?明知被克制還往上湊。

  「你才菜。」藍衣稚子魔君咬牙。

  「你不菜,那麼是特意孝敬本君?」雲棠劍尖不停,藍衣稚子魔君被這麼羞辱,臉色漲紅,在雲棠的劍尖刺入他皮膚時,黑岩礦力量迸發,雲棠不得不持劍後退,藍衣稚子魔君消逝在戰場上。

  今日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雲棠收了劍,鳳凰游掏出帕子,遞給她:「擦擦身上的血。」

  雲棠把身上的血擦乾淨,那塊帕子完全染成血色。

  她把帕子還給鳳凰游,鳳凰游順手又把那塊帶血的帕子遞給裂空:「你也擦擦。」

  裂空魔君身上也有傷,雲棠一頓,裂空道:「這塊帕子都是血……」

  鳳凰游道:「你擰擰不就行了?」

  「哦……」裂空一想也是,去擰那塊帕子,雲棠疑惑道:「你不知道讓他再拿一塊給你?他不是經常帶幾塊帕子?」

  裂空看著鳳凰游,鳳凰游臉上笑意一窒,到底不敢得罪裂空魔君,掏出帕子:「抱歉,本君忘了,這塊帕子很乾淨。」

  雲棠和裂空站在一塊兒,裂空安分地擦身上的血,雲棠默然。

  其實她一直覺得她挺笨的,但是每次見到裂空,都有一種欣慰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這樣腹誹別人不好,趕緊把腦子裡的想法趕出去,裂空至純才修餓鬼道而不喪盡天良,挺好的。

  現在鶴陽子見此事已經完成,他得趕緊和這幾位確認一下,如今的青山關戰場走勢是什麼。

  鶴陽子叫諸位進帳。

  雲棠、鳳凰游、裂空三人挨在一起,他們魔域的人都皮厚,一點也不拘束,雲棠路過雲蘇氏旁邊,雲蘇氏看見她都一抖,想到剛才那沖天的殺氣,她此時撩開袖子,正在看自己被雲棠劍風所傷的手臂,那手臂上的肉已經不能要了,有些地方都見了骨頭。

  雲棠也看到了雲蘇氏的傷,她的目光輕略過去,半點沒有抱歉之意,平靜地走進帳中。

  當時那種情況,雲棠不認為自己要冒險救雲蘇氏,她也沒趁機痛下殺手,要是她真趁機報復,雲蘇氏怎麼可能站在這兒?舅舅的劍很快,但是想特意快過她,非常難。

  雲蘇氏能逃是命,死了也是命,半點不由人。

  雲棠平靜離開,雲蘇氏哪怕經過幾次生死,知道雲棠如今對自己不如以往,可看到她這麼冷漠,鼻子還是一酸。

  非煙沒和自己離心,雲棠卻先一步……

  雲蘇氏這一天之內遭遇幾次險情,心裡有些怕,連說都不敢說,她垂下頭去。

  蘇崇遠也走過來,雲蘇氏拉住他:「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