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為人的力量
「神之眼……為什麼……神會……看見我……」
「砰！」
茨恩低下頭喃喃自語，可突然手中的神之眼爆射出一股火焰，沖向了前方。
「咚！」
兩具焦黑的屍體倒地，他們是打算斬殺茨恩的。
「該死，趕緊啟動應急預案！有實驗體獲得神之眼了！！！」
「可惡！博士大人不是說他們根本不可能有神之眼的嗎？！」
「撤退撤退，趕緊讓支援的人過來！！！」
……
醫師和其他人見狀，紛紛驚慌著跑出了這裡。但這些都和茨恩沒關係了，他不懂這些人在叫喊什麼，只覺得煩躁。
抬起頭，他便看見兩具焦黑的屍體躺在自己面前。這枚神之眼已經救過他兩次了。
茨恩不再疑惑，他明白這不是夢，神之眼也的的確確是他的。茨恩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光溜溜地，於是他便直接扯開傷口，將神之眼塞進了自己的血肉中。
伸出手，茨恩掰下了屍體的手臂，他張開嘴，想要將其送入口中。
可是體內升起的熱量卻讓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側目望去，只見之前被他塞進體內的神之眼早已緊貼在了他的皮膚，而之前的傷口也無影無蹤。
神之眼外面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猛烈了，已經到了讓茨恩無論如何也不能忽視的地步。
【嘿嘿嘿，神似乎想要你成為一個人，而不是一頭野獸。】
腦海中的聲音再度響起，讓茨恩的動作為之一頓。
是啊，人怎麼會吃掉自己的同類呢？
可就在說完這句話沒多久，腦海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來了。
【或許，應該讓你發泄一天？】
聲音充滿誘惑，漸漸地，茨恩感覺自己腰間的熱力消散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神之眼內被火焰框住的漆黑已經伸出自己的觸手，一點點侵蝕起了火焰。
可茨恩對此絲毫不知，他呆呆坐在地面上，鮮血的夾雜著還未褪去的消毒水的味道混雜，令人作嘔。
他回想起自己記憶中為數不多還是彩色的畫面，那時茨恩年齡還不算大，過著不好也不壞的日子，朋友也有幾個。
那時的他更不會想到這樣平常的時光會變成以後夢寐以求的珍寶。
火焰、帶著假面的人、鮮血、最後則是牢籠……
「我不要當什麼人……，我要把那些戴著假面的人踩成爛泥，我要把他們一點點碾碎，我要吃了他們……」
茨恩的聲音像是壓抑憤怒的野獸，他瞳孔顫抖，雙目中全是血絲。
「砰！」
一陣巨響打斷了茨恩的思考，他抬起頭，只見身前的鋼鐵牢門已經被人給扯碎。
「果然……也有神之眼。」
來者不是那群戴著假面的人，而是和他一樣遍布傷痕的實驗體。
不過和全裸自己不同的是，他們的身上都穿著一身寬大的白袍。
這白袍和研究人員身上的不同。說是衣服，其實更像是一塊只能遮住身體的布匹。
或許這裡的人都厭惡那只會沾染鮮血的醫師袍。
茨恩一下子愣住了，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和其他人交流過，臉上除了迷茫之外還是迷茫。
「嗯……光著身子可不好。切爾茜，幫他穿好衣服。」
「來啦！」
眾人身後，一名臉上纏繞著繃帶的少女跑著一大捧布匹跑了過來。
「來來來，我教你怎麼纏著舒服。」
儘管是這麼說的，但其實就是切爾茜一個人扒拉著茨恩而已。
一個少女，一個少年，其中一個還是全裸著的。不過兩人都沒什麼尷尬。
恐懼長久占領了他們的情緒，這讓其他情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激活。
「咦？你的神之眼好神奇，全是黑色的！我還以為外面的輪廓只會是火紅的呢！」
切爾茜看見貼在茨恩皮膚上的漆黑神之眼，頓時驚訝萬分。她掀開自己身上的白布，同樣傷痕遍布的皮膚上是一枚火紅的神之眼。
不止是外面的輪廓火紅，就連內外也是一團燃燒的火。
少女的話猛的讓茨恩打了個激靈，他扭頭看了看身旁忙碌的少女，又抬頭看了看正在打開牢籠的其他人，眼眸中的猩紅散去了一部分。
「不……不是這樣的……，你看……我的神之眼外面……，也是火紅的。」
茨恩抓著自己的神之眼舉到切爾茜的眼前，只見原本漆黑的神之眼上重新燃起了火焰。火焰逼退漆黑，讓其重新歸於平靜。
「還真是！這樣的話，大家的神之眼外面的輪廓好像都是一樣的了！」
「難不成注視我們的是同一個神明？」或許是天生樂觀，又或者是被抓到這裡沒多久，切爾茜的表情比茨恩豐富多了，也更有生氣。
「應……應該是的。」
【我不算神啊，我問你我算不算神……閉嘴吧你，一有空就出去蠱惑人心是吧……別打了，我錯了……】
茨恩腦海中的聲音漸漸變小了，可是他有種錯覺，那就是剛才的聲音似乎是兩位神發出來的。
神之眼，可以由兩位神明一起分發嗎？
茨恩不太懂，不過他覺得剛剛的兩位神明應該關係很好。
於是乎，茨恩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他決定向腦海中的神明學習。
「你好，我叫……茨恩。」
「切爾茜，不過現在可不是交朋友的時候，至少得等我們逃出去之後不是？」
切爾茜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對著茨恩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那就……逃出去後……，再做朋友！」
茨恩牢牢握住了切爾茜的手掌，重重點頭道。
……
「轟！轟！轟！」
陰冷逼仄的地下實驗室中，火光與爆鳴跌宕起伏。耗費愚人眾無數資金與材料所建造的防護措施在劇烈的爆炸下根本發揮不了應有的作用。
「快快快！趕緊把這些收起來。」
一處資料室內，實驗員們正在迅速整理收納著這處實驗室內的資料。
如果說實驗儀器還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話，那麼這些寫在紙張上的文字和記載在載體中的數據則是無價之寶了。
在兩隊愚人眾士兵的護送下，這些實驗人員小心翼翼地從小道跑向實驗室的出口。
一路所見皆是一片狼藉。牢門的鋼筋都被蠻力扯斷，沿途火焰與焦黑從未間斷。
昏暗的走道內布滿血跡與碎肉，不知何處飛來的殘肢耷拉在地面上。
逃跑的眾人臉色越發蒼白，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和當初這裡實驗體一樣的那種窒息與絕望感。
「就快要到了！」
在最上方的幾人看見緊閉的實驗室大門，臉上一陣狂喜。
「原來這裡就是出口嗎？」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上方響起。愚人眾們抬頭望去，只見天花板上的路燈變得明亮起來。
「呼……」
慘白的燈光發黃，發紅，直至發黑……
「啊——」
「嗤——」
慘叫聲此起彼伏，油脂的沸騰聲吱吱作響。只要被黃色光芒的照耀，皮膚就開始出現猙獰的燙痕，就像是有人將他們按在燒紅的烙鐵上面。
可肉體上的痛苦還在其次，真正讓愚人眾忍受不了的是精神上的痛苦。
旋轉，癲狂，毀滅，撕心裂肺的痛苦在腦海中撕扯。眼眸是心靈之窗，於是他們的眼眸便潰爛了。
橙黃色的、惡臭的、滾燙的膿瘡從愚人眾們的眼眶中流出。
漸漸地，他們的腦袋乾癟了下來，因為其中沒什麼可以再被化膿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