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哼哼哼，玷污！
「呼……」
「這裡是……哪裡？」
安弗塔斯抬起自己的大腿，只發現自己的膝蓋之下全部陷入了灰白的灰燼。
他在其中走了幾步，只覺得像是在什麼泥濘的沼澤中行走。
在地面上前進一陣子後，安弗塔斯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留下的痕跡如此清晰，說明他並沒有在原地打轉。
可是附近這一成不變的斷壁殘垣，還有那天空中卷積的雲彩，仿佛和他第一次進入時沒有任何變化。
安弗塔斯在地面上靜靜佇立了一會兒，隨後他雙眼的瞳孔逐漸放大，其中的光澤也逐漸暗淡。
現在他的雙眼不像是人的雙眼，因為其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兩枚瞳孔擴大的星星眼珠，更像是兩個無比敏銳且光滑的鏡頭罷了。
雙眼瞳孔的擴大只是安弗塔斯身體改變的一小部分。和外面不同的是，伴隨著融合，他的軀體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為顯眼的表示安弗塔斯那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了。他的臉模糊不清，無數各異的人臉不知從何處浮現，然後緊緊貼在了他的臉上。
無數張沒有表情的臉重迭，然後逐漸融合。安弗塔斯裸露出來的五官也開始隨著臉龐的融化發生了變化。
眉毛加深，嘴唇變薄，臉上的橫肉削去，雙眼中的星星瞳孔越發清晰……
如果這裡有曾經坎瑞亞的學者的話，那麼他將驚奇地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標準的坎瑞亞人。
他/她五官端正，十字星辰瞳孔閃亮，看不出男女，但是卻一眼能認出他/她就是坎瑞亞人。
這個傢伙，似乎將坎瑞亞人的一切醒目特點都揉和在了臉上，無論男女。
看起來不醜，但是卻莫名有些滲人。那些五官拼湊得並非真正的端正，還保留著一些他人獨特的特點，因此看起來奇怪。
就是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特點，破壞了他的臉型，讓他的五官看起來並不是完美的協調。
「意識體……，確定侵入意識。」抬起手，坎瑞亞便看到了自己的手臂和臉龐一樣，無數手臂重迭，最終形成了一個標準的坎瑞亞人手臂。
同樣的，這手臂也有和臉龐一樣的缺點——手臂上還有著一些不協調的特點。
看了一會，坎瑞亞便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他對於自己的情況早就了解了。
融合的人越多，那些不屬於自己的特點就越少。當他真正沒有絲毫特點，全是共性之際，便意味著所有人的靈魂都達到了完美的協調。
那到時，「超越」便觸手可及。所以，他現在就在尋求超越的道路上。
【解析……】
【解析失敗……】
共性，完美的相同。
他前腳剛想到自己的超越之途，後腳便看見了完美的協調。
廢墟的雜亂無章，天空詭譎綺麗，從外在來看，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無序，仿佛被人隨意揉捏打散出來的。
可這裡外面越是無序，坎瑞亞內心便越是沉重——他是有感情的，只不過必須要所有人的感情一致。
這裡外表的一片狼藉只是假象，在無數次推演與解析之下，坎瑞亞總能得到相同的結果，而且次次都是如此。
這隻說明一個結果——這個世界的最底層只由一條法則確定。
又或者說……這個世界只是自更高個體的投影。
呼吸越發粗重了，坎瑞亞額頭上滲出了無數的細汗。這是唯一一次所有人的情感都一致，也是他唯一一次感受到「情緒」這種東西。
但是現在坎瑞亞卻沒心思品味何為「情感」了，他再度走動了起來。
眼前的景象已經超乎了所有人預料。之前的目的已經被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坎瑞亞的目的只有一個——悄悄離開這個意識。
他看了看陰沉的天空，內心幾度掙扎，最終還是低下頭繼續行走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餘燼還沒有找到他，但是有一點坎瑞亞明白，那就是強行脫離出去一定會被發現。
就算不提餘燼，在他身旁的那些傢伙也看出意識的鼓動。神明與龍或許並不擅長意識層面的東西，但只是簡單意識衝擊，就夠自己喝一壺。
在厚厚的灰燼中劃出綿延不知多長的痕跡。坎瑞亞不知走了多久，但還遠沒有到讓他放棄的地步。
或許，這裡並非都是一致的。也許在更遠的地方，這個世界的「同向性」會被破壞，他也可以嘗試悄悄溜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坎瑞亞伸進的身子一頓。因為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道不知多深的溝壑。
但是這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看著對面的屹立在深淵之中孤島，內心鬆了一口氣。
那裡空間的本質不再是原來的結果，而是一堆堆亂碼，沒有任何規律。
無光的瞳孔瞬間恢復色彩，端正但看起來有些滲人的臉龐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橫肉的安弗塔斯。
「呼！」
安弗塔斯的身子不自覺顫抖了幾分，他看著眼前被雲霧繚繞的孤島，沉默不語。
「我可是元帥……」
【元帥大人加油！】
腦海中的聲音為安弗塔斯歡呼道。明明歡呼，可安弗塔斯聽了卻覺得莫名煩躁。
他揮了揮手，然後便一臉決絕地走向了旁邊橫跨孤島與此處的岩石橋樑。
「明年上墳時記得給我送因提瓦特。」
……
腳下是狹窄的道路，兩側是萬丈深淵，安弗塔斯一路小心翼翼，終於跨過了溝壑，來到了對面。
抬眼望去，他便看見了自己極為熟悉的一幕。
插在地面上的兵刃，撕爛的旗幟，還有無數不在的火焰以及那刺鼻的血腥與焦熏味……
毫無疑問，這裡是戰場，作為坎瑞亞的元帥，安弗塔斯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了。
「喲，有人來了。」
有聲音響起，安弗塔斯四下看看，沒看見任何人影。
「看哪兒呢？在這兒？」
褲腿處傳來一陣潮濕的感覺，安弗塔斯低頭望去，便看見自己腳邊的土地不知何時沉陷了下去。
在凹陷的土地中，富有光澤的漆黑之物已經爬上了他的腳踝。剛剛的潮濕之感，便是這東西帶來的。
「哇喔。竟然改變了自己的靈魂，沒想到捉到一個帶串的。」
一股陰冷從腳下直戳安弗塔斯的腦門，明明這裡隨處都燃燒著火焰，到他還是一瞬間便打起了寒顫。
這種寒冷並非是觸覺，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陰冷，就像是面對自己心中最幽暗的部分那般。
「你們連接有些粗糙啊，只是將所有人的靈魂揉捏聯繫在一起，這樣可是會吃大虧的。」
腳下又傳來幽邃的聲音，聲音像是有些愜意，又像是有些嘲諷。
安弗塔斯聞言，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瞪大雙眼，直接吼出了聲。
「斷開連接！」
「哈哈哈，晚了，接受玷污吧！！！」
安弗塔斯突然兩眼一黑，隨後他的身體便癱倒在了地面上不省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