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學者
亞歷克斯腳下一頓，他面色複雜地轉過頭來，看著神色略帶瘋狂的巴耶塔說道：
「為什麼要糾結這麼多呢？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也是學者，你應該有自己想要探求的東西。」
亞歷克斯深吸一口氣，面帶笑容的說道：「你知道嗎？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個這樣的機械工廠。」
「獨屬於我一人的，無人打擾的，可以盡情施展的機械工廠！」
說到這裡，亞歷克斯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他感慨說道：
「我很謙虛，謙虛到甚至自卑。我也很內向，內向到連朋友都沒有幾個。」
「但是唯獨機械，我有著無比的自信！我可以這麼跟伱說，在我眼裡，王國的那些機械師，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廢物！」
「不過我的謙虛讓別人以為我無能，我的內向又讓我與高位無緣，我也就只能默默當個研究員就此了解一生了。」
亞歷克斯想到了以前的經歷，他搖搖頭接著說道：「我是個安於現狀的人，當個研究員我就做研究員的事。至於天賦，我就當它不存在。」
「但是，現在這份天賦有了施展的空間，再加上現狀是如此的美好，所以，為什麼要戳破它呢？」
亞歷克斯滿臉不解，在某種意義上，他也是個極為恐怖的人。安於現狀，無論美好或是痛苦，無論真實還是虛幻。
巴耶塔聽了亞歷克斯的話，她繞過早已靜止不動的機器人，又一次走到了亞歷克斯的身前。
她將自己剛剛因激動而散開的髮絲重新挽起，默默說道：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你說每個學者都有自己探求的東西，沒錯，我也有！」
巴耶塔拿出一份漆黑的泥狀物質放在手心，看著這坨流動的爛泥，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流出迷戀，「看！多麼穩定的深淵力量，多麼安詳的禁忌知識！」
但是很快，巴耶塔的臉上就顯露出掙扎之色。她將手中的深淵結塊捏緊，隨手就丟了出去。
「但是我知道，真正的深淵力量根本不可能穩定到用手觸碰。」
「我的天賦很好，但是在深淵面前這，點兒天賦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探求。」
「我什麼都不怕，禁忌、污染、深淵，哪怕化為非人的怪物，我都可以接受！」
「但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深淵的力量竟然會變得如此安穩！我要是來自世界之外的禁忌，不是元素力那樣安穩的綿羊！」
巴耶塔心中的這些想法憋了好久。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中，她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
如今見到亞歷克斯這個例外，她不知不覺間竟然把心中所想全部吐露了出來。
巴耶塔撫了撫自己的胸脯，剛剛那一番話把她這段時間來的壓力全部宣洩了出去，現在的她竟然覺得心中分外舒暢。
她看了看沉默以對的亞歷克斯，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就對著他鞠了一躬。
「呼！抱歉，亞歷克斯，我剛才太激動了。既然你覺得這個世界很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亞歷克斯聞言也點了點頭，正如他說的，這樣的世界他很喜歡。即使他也懷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生活。
真實或者虛假，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區別。
「啪！啪！啪！」
正當巴耶塔想要離去時，一陣清脆的鼓掌聲突然在沉默的兩人間響起。
然後餘燼就出現在了亞歷克斯和巴耶塔兩人的中間。
從巴耶塔進入機械工廠時他就開始偷窺了。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巴耶塔能發現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不過當他聽到巴耶塔所說的那些「異常」後，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些所謂的「異常」都是自己偷懶搞出來的。
因為餘燼覺得給每個人捏個世界太麻煩了，所以他就把那些對於世界認知相近的人全部扔到了一起。
不過沒想到竟然碰到了巴耶塔這個死磕到底的傢伙。總是能注意到那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真是疏忽大意了。
坎瑞亞的人造太陽為什麼那麼柔和？那是因為餘燼知道在坎瑞亞人心中，人造太陽就是那麼刺眼，沒有真正太陽那麼柔和。
這裡的兔子為什麼和地面上的一樣？那是因為坎瑞亞人渴求著大地上一切，他們希望地底上的可以和天空下的相同。
不過鍊金學院內創造出來的生物大多不能滿足這一點。它們要麼外貌相同而習性不同，要麼外貌不同而習性相同。
這一切好像都在告訴著坎瑞亞人，地底和天空，終究是不同的。
至於這個世界的深淵力量，那是餘燼從幽邃身上扣下來的死皮。冒充一下提瓦特的深淵而已。
對於幽邃這樣的危險東西，餘燼肯定要給它上點兒手段的，要不然這個世界的靈魂恐怕都要化為幽邃的養料了。
「很魄力的發言。」餘燼對著巴耶塔讚賞著點點頭，對于禁忌的探求之心能達到這種地步，也是瘋子一個。
話說坎瑞亞怎麼瘋子比例這麼高，該不會這個國家其實是提瓦特的精神病院吧？
「餘燼？你怎麼來這裡了？凱薩琳有新的情況？」亞歷克斯和餘燼見過許多次，對於他的到來沒什麼意外。
他對於餘燼的身份早就有所猜測，但在確定餘燼不會沒有影響到他現在的生活後，亞歷克斯也就不在意餘燼是什麼來頭了。
餘燼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口說道：「凱薩琳每天快活的很，她能有什麼情況，今天找你是有新活了！」
說著，餘燼眨眼間就拽出了一個純白的幼龍。
然後亞歷克斯和巴耶塔就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見杜林的身影是虛幻的——這意味著杜林現在是靈魂體！
靈魂保留在世間這樣的案例有，但是記載以來無一不發生在地脈紊亂之地。像這樣直接能以靈魂形態出現在現實的，亞歷克斯和巴耶塔見都沒見過。
要是餘燼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說其實是他們想多了。因為真要較真起來，亞歷克斯和巴耶塔都沒有軀體呢。
不過杜林的意志極為強大也是真的，雖然它的心智跟孩童差不多。
「媽媽……，我不該出現的；我不該出現的……」微縮的呢喃還在從杜林口中發出，讓餘燼有些麻。
它說是杜林，也不是杜林，更像是杜林臨死前的一縷殘念，一縷愧疚和純真的殘念。
不過對於而言餘燼沒差啦，反正什麼靈魂之類的他最熟了，殘念和意識，在他這裡，沒有區別。
但是杜林從特瓦林潛意識中被剝離出來後，就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餘燼覺得分外難搞。
抑鬱症他是真不會治，畢竟總不能什麼心理疾病都用人格修正棒給給一棒子吧？
「別哭了！哭能把東西都哭回來？你應該變強，變得比任何人都強！」
「強大到可以守護一切，強大到足以逆轉悲劇，強大到可以彌補你的過錯！」餘燼一邊說著，一邊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不過由於臂甲的阻擋，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比劃著名某種不知名的手語。
「變強……」杜林抬起頭來，看著自己身前的餘燼說道：「我要怎麼變強！」
餘燼聞言嘿嘿一笑，對著亞歷克斯和巴耶塔說道：「看吧，我說你們來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