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嬌小黃金樹
「這是什麼？」餘燼看著桌子上蔫了吧唧的小樹苗，疑惑問道。
難不成麗莎在種樹方面遇到問題了？可是他也不會種樹啊，他只會燒樹。
「這是你留下的那個黃金種子，發芽之後就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用什麼方法都沒有效果，所以過來問問你。」
麗莎看著眼前幾乎快伏倒在地的樹苗，有些沮喪的說道。她用盡了所有方法，才堪堪使種子發芽。
結果出來後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著實讓她有些焦急。她可是付出很多心血在裡面的，自然不想讓它就此死掉。
不然，她也不會在難得的假期時間來尋找餘燼了。現在麗莎對於疑問的態度比之前要好上了許多。
之前的她可是盡力避免自己產生學識上的疑問。就算有，她也不會去求解。
【知識】的代價，曾經在麗莎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這是黃金樹？」餘燼拍了一下桌子，把臉湊了過去。
麗莎養出來的黃金樹幼苗在世界和方法的雙重限制下，成長得極為蕭條。
一根筷子粗細的木棍就是它的主幹。幼苗的頂端艱難的分出兩根枝杈，枝杈之上則是兩三片如翠綠流玉般的葉片。
可能是因為過於營養不良，單單承載那兩三片綠葉就讓幼苗分外吃力。
它的主幹因綠葉的重量彎曲下壓，似乎由於幼苗那潛在的「黃金」般的性格。它還在努力支撐著，讓綠葉沒有接觸到盆中的泥土。
「哈哈哈！哎呦！嬌小黃金樹。」餘燼看著這個有些「嬌弱」的黃金樹幼苗，笑出了聲。
要是自己還在交界地，怎麼著也要讓無上意志那個老逼登看看這個小樹苗。
聽見餘燼的嘲笑，黃金樹幼苗像是有意識一般顫抖了起來。它驅動著自己的葉片合攏，就像是人類因為羞恥而捂住臉頰一般。
這點異常自然沒能逃過麗莎的眼睛，有意識的樹？麗莎這還是第一次見。
她驚訝而又竊喜的看向眼前努力轉身，試圖背過餘燼的黃金樹幼苗說道：
「小樹，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這一句話下去，黃金樹幼苗直接就僵住了。它隱藏這麼久，今天直接因為餘燼給破防了。
其實這也不怪它。它自璀璨的黃金樹上落入世間，本應生根發芽，成長為一顆嶄新的黃金樹。
可惜世事無常，它還沒來得及施展自己的雄心壯志就被餘燼從地上撿走。
然後它就看著餘燼一路砍到自己的老母親——大黃金樹之下，最後他還把大黃金樹給燒掉。
可以說，它是在餘燼的陰影和身為黃金的驕傲雙層折磨之下經歷了漫長時光。
後來餘燼把它扔給了這個女人。這個世界沒有黃金樹生長的土壤，它本應該在黃金的外殼之下經歷永恆。
可是時光的波瀾總能讓人始料未及。一如當初餘燼將它從土裡刨出來一樣，這次這個女人又把黃金的外殼給溶解，它也因此重見天日。
撥開葉子，葉子合攏；壓彎主幹，感受阻力。餘燼撥弄著黃金樹幼苗，而後者則總是固執地不肯屈服。
「別玩兒了，馬上被伱玩壞了！」麗莎看見餘燼一直逗弄著黃金樹幼苗，立馬將它拉入了懷中。
餘燼聽見麗莎的話，有些意猶未盡的收起了手。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黃金樹幼苗這麼好玩？
其實是以前的黃金樹根本沒有幼苗期，在無盡的屍體和人們的庇佑下，黃金樹幼苗總能迅猛地化為參天大樹。
「你還沒說它要怎麼成長呢！」麗莎將餘燼從走神的狀態中拉回來，她的疑問餘燼還沒有解答。
「小樹啊小樹，告訴姐姐你要吃什麼啊？」麗莎將花盆抬起，面帶笑容地看著眼前舒緩過來的黃金樹幼苗。
有意識的樹，想必也只有世界之外才能有這麼神奇的生命。
「它要吃血和肉。」儘管這一幕很是溫馨，但是餘燼還是主動打破了這份寧靜。
黃金樹，它的光芒可以遍及整個天空。不過這份璀璨的代價卻是無比沉重的。
曾經的交界地死亡盧恩被封印，原本的死亡被替換為了「歸樹」。
那時的人們死去之後，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們的靈魂會進入黃金樹內重新雕琢，肉體則會被放置在遍布交界地地底之下的大樹根旁化為黃金樹的養料。
這些最終都會變成源源不斷的恩惠，自黃金樹上傾瀉而下，帶給生命無窮無盡的賜福。
聽起來這確實美好，生命滋養著黃金樹，黃金樹賦予生命恩惠。生命越多，黃金樹越茁壯，灑下的恩惠也越多，生命也越多。
如此循環往復，直至整個世界無比昌盛。不過黃金樹雖好，但黃金律法可就不是這樣了。
黃金律法，不允許有任何變化。
所以說，交界地的那遮天蔽日的黃金樹，那是不知道汲取了多少生命的屍體才長出來的。
而現在這個小傢伙，一沒有生命熔爐給它嫁接；二沒有無數人的屍體供它汲取，自然長不大。
「血和肉？」麗莎聽了餘燼的話，有些僵硬地放下手中抱著的花盆。
她看著眼前的黃金樹幼苗，儘管它才剛剛發芽，但是渾身上下卻仍然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它枝幹之上的紋路是繁雜的，奧妙的，好像無數生命的本質交織而成；它的綠葉是鮮活的，跳動的，生命的活力就印刻其中。
麗莎實在難以想像這宛如神明造物的樹苗竟然會如此兇殘！
花盆之中的黃金樹幼苗好像是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一下子就急了起來。
它努力挺起主幹，張揚著綠葉。微縮的金光變得更大了一些，僅存的綠葉也開始不斷顫抖。
看起來就像是如廁一般，還是便秘的那種。
「這是……」作為神之眼的擁有著，麗莎自然能感受元素的流動。
她感受到空氣中本來平穩流動的元素力仿佛受到了什麼吸力，爭先恐後地湧向了桌子之上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樹苗。
「啵！」黃金樹幼苗的綠葉上，突然產生一些露水。很小很小的滴露，這是這個小傢伙傾盡全力凝結而成的恩惠。
它的母體潵下的滴露能覆蓋整個交界地，它長成小黃金樹的兄弟們形成的恩惠能滋潤一方土地。
而它自己，只能做到這樣。
黃金樹幼苗更加蔫吧了，但是它還是將這滴肉眼近乎不可見的滴露送到了麗莎眼前。
「這是什麼？」麗莎看見懸浮在自己身前的滴露，問了問黃金樹幼苗。
後者當然不會說話，現在它的葉子已經扒拉在地，堅持了許久的驕傲就這樣被它自己給放棄了。
「恩惠，這個小傢伙很喜歡你。」餘燼看著在地上不斷顫抖的黃金樹幼苗，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麗莎，說道：「試試？」
麗莎聽完餘燼的話，撫摸了一下黃金樹幼苗，然後便將滴露吞下。
入口沒有任何感覺——滴露實在是太小了。
很快，麗莎就感受到自己的異常。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能感受到元素力的流通了。
這種感受不是藉由神之眼這種外置器官來體現的，而是一種近乎於本能的感覺。
不，不止是感受！
麗莎伸出一隻手掌。隨後，七色的光芒開始閃耀。七種元素沒有阻塞地聽從它的指引，就好像操控元素是一種本能一般。
麗莎突然發現，自己生命的某些本質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