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擦屁股的大人
光柱內的十一道身影和之前一樣突然消失不見。不過這次，少女的內心卻沒有來由的一緊。
這種被人捏住心臟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不，不會有事的，她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現在她們只是十一個空殼而已。」少女喃喃自語道。她既像是在解釋什麼，又像是在安慰什麼。
光柱消散，少女分開合攏的雙手，低下頭來，她在找那些黑刀。說不定這種隱身就是她們的本能呢？
不過很快遺忘一切的黑刀就告訴了少女，什麼才是她們的本能。
「轟隆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隨後便是一陣嘈雜。
少女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的臉上再也不復之前的恬淡。她慌忙著跑出門外，沒有任何風度。
「停下……，你們是誰……」
「噗……，好痛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給我個痛快……」
「發生了什麼……，誰能告訴了！告訴我啊！！！」
……
烈焰燃燒的噼啪聲，屍體燒焦的惡臭味，無數人的哀嚎……
它們迫不及待的鑽入少女的耳中，鼻中……。就算她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但它們仍在少女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副煉獄般場景。
少女將自己潔白面紗揭下，現在還閉上雙眼，沒有任何意義。有時候，不用看，苦痛也會傳遞印刻在心中。
少女睜開雙眼，然後她看見自己腦海中的煉獄化為了現實。
漫天的黑色火焰充斥了視線，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燃燒。無數燃燒著的斷肢殘骸散發陣陣惡臭，天空之中染上了一層灰暗。
那些灰塵到底是尋常器物燒成的，還是屍體燒成的。少女已經分不清了。
更遠處，十一道黑色火焰凝結而成的沖天火柱還在揮舞。它們每揮動一次，就讓方圓百米的一切化為灰燼。
無論是人，還是建築。
她看見阿蕾奇諾和普切涅拉上前阻止黑刀。但是黑刀的氣息只是消失，再出現。隨後他們兩個身上就多出了數道猙獰的傷口，也化為了升騰而起的灰暗。
這時少女才明白，黑刀的實力也是神明級的。而且還是看不見的那種。
現在，看不見的神明發瘋了，在至冬城裡。
「少女大人……，快去攔住她們……，她們……，要往城區里去了。」一雙皮膚盡毀的黑手抓住了少女的腳踝。
少女低頭望去，卻看見一個不成人樣的屍體。
「我……，我會的。」少女，嘴唇在不斷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憤怒。
「唰！」少女的後輩出現三對羽翼，隨後她翅膀微振，下一刻就出現在一個黑刀的身旁。
「停下——」明明知道對方聽不進去，少女還是憤怒的大吼了起來。她的聲音已嘶啞的不像是人聲。
黑刀的身影再度消失，現在的她只知道殺人，不過殺普通人肯定要比殺少女輕鬆。
「不會讓你走的！」少女感受到黑刀的氣息消散，聲音沙啞的說道。
隨後她的翅膀開始扇動，濃郁的火元素力開始匯聚。
「轟！」劇烈火焰風暴在少女的四周迴轉，其溫度之高，竟然將下方早已不見任何建築的地面給融為熔岩。
「啊！」一道痛苦的慘叫聲從空中傳來，在這種程度的力量中。失去神智，只剩本能的黑刀根本無法支撐得住。
洶湧的烈焰找到了目標，頓時一擁而上。短短片刻，黑刀便化為了灰燼。
「還剩十個。」少女深深喘了一口氣，隨後又看向了遠處仍舊不斷殺戮的其他黑刀。
普通的愚人眾士兵在火力全開的黑刀面前沒有絲毫用處。即使他們用邪眼燃盡生命，也不過是讓自己多活幾秒而已。
不過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一股極為龐大的氣息從天邊而來，將至冬城的一切都給定格。
舉刀將揮的黑刀，面色猙獰的士兵，倉皇逃竄的居民……
一切都定格住了，包括在天空中飛翔的少女。
隨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少女看見至冬城的一切開始倒流。
她看見自己殺掉的黑刀重新活了來，瀰漫的黑焰消散，天空中的灰燼重新組成房屋和生命。清晨又重新化為黑夜，死去的人們又重新復活。
少女仿佛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的身體如提線木偶一般被人牽引著，重複著之前的時光。
召喚火焰風暴、讓黑刀喪失記憶、相互試探的戰鬥……，一幕幕剛剛發生的事情倒著在少女眼前重演。
最終，這一切定格在了某一幕。
「諸位不用緊張，木偶交由你們處置。只要伱們能答應事後離開至冬就可以。」公雞那充斥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少女猛然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可以控制身體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面紗，睜開了眼睛。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覺得一切是那麼美好。奸詐的公雞是好的，心思重重的僕人是好的，重拾記憶的黑刀也是好的。
「我沒意見！」公雞話音剛落，少女的輕快的聲音就再度響起。
木偶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少女說出來的。
公雞和僕人也詫異的看了看少女。他們從未見過她如此開心的樣子。平常的她眼睛總是閉合，對於任何事情也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現在倒好，眼睛睜開了，笑容也掛上了。公雞和僕人難得的對視了一下，隨後兩人皆是微微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在意了，愚人眾前三席都是難以理解的傢伙。少女這樣，可以接受。
「呵呵，看來你們愚人眾寡情的很。對於士兵一個樣，對於沒有價值的執行官也是一個樣。」
黑刀說著，便將木偶八分之一的靈魂給割了出來。隨後連她同昏迷的士兵，一起丟到了僕人腳邊。
「拜拜，你們走好，我要回去睡覺啦！」少女看見眼前熟悉的一幕，生怕發生什麼意外。於是說了一句後，就立馬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在場的眾人除了黑刀之外都是一副見鬼的樣子，少女是這樣的執行官嗎？難道之前的那個三無的少女是假的？
「看來你們執行官裡面也有奇怪的傢伙啊。」黑刀看著少女離去的方向，輕笑了幾聲也消失了身影。
廠房內安靜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又變得吵鬧了起來——僕人拉著木偶和士兵、踢著散兵走了出去。
陽光灑在僕人身上，讓她有些不適應。
「今天的夜晚，是不是有些短了？」僕人低聲念叨了一下，隨後便搖搖頭，繼續朝著遠處走去。
……
「燒燒燒！燒死我了！」果酒湖內，餘燼正躺屍在湖底。他的周圍不斷有升騰的水蒸氣上浮，將四周染成純白。
餘燼覺得很奇怪，以前這樣超載他是腦子暈，現在腦子不暈了，變成身體燙了。
身體燙也就罷了，關鍵是他竟然能感受到痛了！這……，這真是太棒啦！什麼時候能嘗味兒就好了。
在湖底滾了一會，餘燼覺得這樣不行，身子痛的有些動不了。
於是他果斷沉下心來，來到了初始火爐內。
「小幽啊，我知道你藏了些東西，拿出來燒燒？」
「沒有啊，我的主。天地良心，我現在就一具空殼。」
「好話不聽是吧，別逼我來硬的！」
「別別別——，別翻啦！祂們兩個也有！」
「嗯？都不老實啊？」餘燼轉過頭看了看旁邊正在看好戲的癲火和腐敗，搓了搓手。
然後初始火爐便久違的熱鬧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