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那名叫做胡星的副隊長,手中的鏽刀帶著一股殺氣,且看他的招式,處處都是不留餘地的。
章景山剛開始還有餘力應對,逐漸眉頭越來越緊,手中的長劍被那把鏽刀砍出了幾個豁口,令他心疼不已。
更要命的,是這個傢伙像是換了一個人,每一招都極為巧妙。雖說不至於弄死自己,但是卻要讓自己不遺餘力地去應對。
逐漸,他覺得手中的長劍越來越重,看著對面完全無事人一樣的胡星,邊招架對方毫不留情的招式,一邊低聲用只有對方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胡副隊,可以了。比試點到為止。軍中還有正事......」
不想胡星卻冷笑一聲道:「哼,果然打不過卻不認輸,用這等藉口來敷衍我,既然如此無膽無力,不如早日下去閻羅殿,重新投胎做人,也好過在這裡充數。」
章景山大怒,心道我好意留於顏面給你,你卻不知好歹,竟然還不分上下關係,如此猖狂,怒氣十足地打算將胡星打翻,好好教訓一番才對。
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章景山覺得自己快要力竭,拼盡全力長劍一揮,不想胡星卻輕巧避開,冷笑著眼中露出了一絲兇殘。
胡星手中的鏽刀暗黃,在二月的日頭底下看起來不過跟一塊鏽鐵一般。而章景山手中的長劍卻是把好劍,鋒芒畢露。
但是當兩者再次相擊時,長劍映著日光卻是被那鏽刀攔腰砍斷,劍頭噌地飛上了天,跌落到幾十丈之外。
章景山暗道不好,胡星如同剛才一般,面露殺意,並沒有打算停手的意思,鏽刀鏽跡斑斑在太陽光底下顯得格外詭異,圍觀的眾人這才看出不對勁,啊的一聲驚呼出來,甚至有幾人打算上前阻擋。
一道灰色身影從眾人面前掠過,速度極快。
緊接著,只聽「叮」的一聲清鳴,鏽刀被一把通身黑色的長劍攔下,隨即長劍一挑,鏽刀從胡星手中脫離開來,在空中呼呼呼轉了幾個圈,同剛才那短劍的劍頭落到一處。
胡星轉頭怒目而視,眾人這才看清楚,擋住那鏽刀,救下自家隊長的是今日前來軍營的那個年輕人。
易塵冷冷看著對面的胡星,他感覺得到眼前這人身上有種不尋常的氣息,比別人更加陰冷,甚至帶著一些令人牙酸的鏽味,有些詭異的甜腐味。
胡星看著長身玉立,一手執劍擋在章景山面前的易塵,絲毫不覺得剛才自己做了什麼不對的事,反而好奇地問道:「小子,你是誰?可敢跟我一戰?」
不過易塵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他就軟軟癱倒在地上。
一個胖子拿著一把軍棍,直接朝著胡星的後頸來了一下。看他倒下了,朝著眾人嘿嘿笑:「這下好了,他不能再闖禍了。」
旁邊的一人撫著額頭,看著胡星腦袋上的血跡:「闖禍定是不能了,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回事呢!」
一隻大手一巴掌拍在易塵的肩膀上,又狠狠地勒了一下,很明顯這雙手的主人在向他無言的道謝,顯得很是親密又熱烈。
易塵心說,無言很好。
緊接著章景山的聲音在耳邊震耳欲聾地響起:「易塵小兄弟,這次多虧你了,若是沒有你幫我抵擋那一下,我章景山估計就成了宋軍中的第一大笑話,被自己的副官刀砍致死!以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章景山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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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塵無奈,誰願意做你的親弟弟。
但是他的心聲,這位便宜哥哥卻聽不到。
章景山對著旁邊的軍士道:「將胡星這廝帶下去,關起來。綁結實了!等他醒來立刻來喊我,我要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易塵看著章景山如此處置,皺著眉頭問道:「這傢伙,對你們都下死手了,為何你不乾脆將他砍了算了,免得再留下禍患。」
章景山搖搖頭:「不行,這廝與我相交十幾年,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不知道這幾日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說?」章景山似乎想到什麼,看了一眼易塵:「是不是與那些部族中的人一樣,中了什麼邪門的毒氣?」
易塵搖搖頭:「他看起來面目正常,眼色清明,跟那些人斷不是一樣的。」
章景山點點頭:「我也覺得是如此,哎,可惜了我這把好劍,這可是軍中老將送給我的,不行,我要將那劍頭拿回來,看看還能不能修復。媽的,這胡星到底從哪裡找來一把破刀,明明看著都要斷了,卻能如此堅韌。」
易塵聽他邊走邊說,忽然一愣:「那把鏽刀,可能有問題。」
章景山聽易塵如此說,回想一下之間的情形,對一個從身邊走過的軍士道:「你去把那剛才胡星拿的那把刀找回來。」
軍士領命就要去尋,易塵喊住了他:「不要直接拿,用布匹裹起來,莫讓那刀沾了你的身。」
軍士覺得好奇,一把破刀而已,為何還要拿布裹起來。不過想想剛才這年輕人的表現,在他們這些軍士看來,十分強大。對於慕強的軍人來說,強者的話就是正確的,隨即點點頭,便去帳中找了一塊布出來,再去尋那鏽刀。
章景山對著易塵道:「阿塵,你說你們宗門定到後日在廣蘭城集合?」
這稱呼又改了,阿塵?只有雲逸才會如此噁心的叫自己,但是面對章景山誠摯的眼神,易塵決定不去糾正,阿塵就阿塵吧。
點點頭。
「那你今日,就住在我這營地中。如何?等到明日我們一同再去草場中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而且.....」
易塵思索了一下,覺得沒有問題,點點頭:「可以,而且什麼?」
章景山撓撓頭:「而且那胡星還未醒來,我想等他醒過來,你同我一起盤查一番如何?」
易塵正有這個打算,既然人家先說了出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兩人一同又回到了帳子中,這時剛才出去尋那鏽刀的軍士在門口通報,說找到了鏽刀並帶了回來。
章景山剛剛坐下去的身子又站了起來,撩開軍帳的帘子,接過了那人手中的布包裹。
也就是他拿著布包裹進來的那麼一瞬間,易塵感覺這間屋子瞬時涼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