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還記不記得

  安瀾接到吳文杰電話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這段時間公司項目大多剛剛開始進展,事情比較多。

  安瀾開會的時候,手機大多時候是靜音著放在旁邊的。

  營銷部門正在匯報前期的營銷數據的時候,安瀾手邊的手機亮了起來。

  安瀾看了一眼,是吳文杰。

  安瀾皺了皺眉,陸翌然上午剛剛從這裡離開,這才一個多小時,怎麼就又打了電話過來?

  安瀾想起之前陸翌然說起過,會讓吳文杰將那兩個宴會的請帖和詳細的情況跟她說一說,便猜想,應該是宴會的事情。

  宴會的事情倒是並不怎麼著急,安瀾按掉了電話,心裡想著,吳文杰是做特助的,她這樣,吳文杰應該就會明白過來,她在忙。

  可是安瀾剛剛按掉電話之後,沒兩秒鐘,電話再次亮了起來,仍舊是吳文杰。

  安瀾目光微微頓了頓,吳文杰這樣著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吧?

  安瀾抬起了手來打斷了營銷部的匯報:「抱歉,中場休息兩分鐘吧,我這裡有個要緊的電話要處理。」

  安瀾正準備接起電話,就聽見有人感慨了一句:「啊,外面下雨了啊?」

  「剛剛開會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這雨可不小。」

  安瀾抬眸看向窗外,窗外果真雨濛濛的一片。

  安瀾臉色驟然一變,只快步離開了會議室,才接起了電話:「抱歉,我剛剛在開會,沒發現外面下雨了。你們現在在哪兒?陸爺情況如何?」

  「我們就要到米爾蒙樓下了。」吳文杰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后座上緊閉著雙眼,滿頭都是冷汗的陸翌然,聲音也急促了幾分:「陸爺的情況不太好,他要見你。」

  安瀾轉過頭看了一眼會議室裡面:「我知道了,我馬上下來。」

  安瀾掛斷電話,就叫了吳靈出來:「五分鐘後會議繼續,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先主持會議,全程錄像,等會兒發給我。」

  「好。」吳靈有些詫異:「外面的雨下的好像有點大,安總如果要出去記得帶傘。」

  「知道。」

  安瀾急急忙忙朝著電梯跑了過去。

  陸翌然一個多小時前離開的,按理來說,應該已經回到陸氏集團了?怎麼又跑了回來?

  這麼大的雨,陸翌然之前就在雨天出過車禍,導致雙腿殘疾的,他們竟然還在這麼大的雨天開車趕過來。

  吳文杰說,陸翌然的情況不是太好,究竟是怎麼個不好?

  安瀾心裡閃過無數的念頭,隱隱約約有些慌亂。

  現在這個時候,如果陸翌然發病了,控制不住,她又要怎麼辦?

  電梯很快下行到了一樓,安瀾快步出了電梯,走到了門口。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安瀾一出門就感覺有一股水汽撲面而來。

  安瀾忍不住抬起手來擋了擋,很快,就看見一輛熟悉的車從雨中開了過來。

  車在安瀾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打了開,吳文杰頂著雨下了車,給安瀾撐開了傘:「安總先上車吧,我讓司機將車開到一個稍稍隱蔽些的位置停一會兒。」

  安瀾點了點頭,只飛快地鑽進了車裡。

  一進車裡,安瀾就瞧見了陸翌然的模樣,心裡猛然一緊,只飛快地挪了過去,剛剛挪過去,陸翌然就似有所覺地睜開了眼,眼中閃過一抹暴虐。

  只是很快,陸翌然便分辨出了身邊人是誰,只猛地握緊了安瀾的手。

  一握住安瀾的手,陸翌然心裡似是驟然鬆了口氣一樣,緊繃著的弦稍稍鬆了松。

  「說話。」陸翌然聲音嘶啞。

  安瀾愣了愣,不知道陸翌然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只柔了聲音問著:「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安瀾一邊問著,一邊打量著車裡。

  周圍的窗戶上倒是都拉上了窗簾,看不見外面的情形,可是前面卻仍舊能夠看到,暴雨如注,打在前擋風玻璃上。

  安瀾看著那不停往下流的雨水,心裡忍不住地緊了緊:「讓司機先把車開到我們公司的地下車庫吧?我們公司地下車庫現在停的車不算多,第三層基本是空的,開到地上三層,在那裡,應該就聽不見外面的雨聲了。」

  「你再堅持一下。」

  陸翌然聽到這句話,神情微微動了動,安瀾說這句話時候的聲音和語氣,與十三年前她安慰他時候的聲音和語氣莫名的重疊了起來,一下子,似乎所有的恐懼都逐漸褪去,雨聲也漸弱,他的耳朵里,好似就只剩下了這個聲音。

  「你再堅持一下。」

  陸翌然心裡驟然鬆了口氣,暗自想著,果然是她。

  果然是這個聲音。

  陸翌然轉過頭定定地看向安瀾,幾乎是目不轉睛地……

  安瀾被陸翌然看的有些不自在,只是瞧著陸翌然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不似剛才她剛剛看見他時候那蒼白如紙的模樣了,也稍稍鬆了口氣:「你感覺怎麼樣了?」

  車已經被司機開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地下第三層,司機停下了車,隨即默不作聲地下了車走遠了一些。

  陸翌然喉頭動了動,渾身卻有些乏力,像是完全沒有辦法動一樣,只沉默了許久,才啞著聲音道:「抱抱我。」

  安瀾愣了愣,抬眸看了陸翌然一眼,心裡莫名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從陸翌然的眼裡,竟然看出了脆弱。

  安瀾這樣想著,心頭莫名一緊。

  陸翌然怎麼能夠出現這樣的神情呢,他可以是冷漠的,可以是殘酷的,但是不應該是這樣脆弱的。

  安瀾抬起手來,朝著陸翌然靠近了過去,手抱住了陸翌然的腰,將腦袋靠在了他胸前:「你好點了吧?」

  安瀾在陸翌然胸前蹭了蹭:「你不是已經從米爾蒙離開一個多小時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這麼大的雨,還坐什麼車?讓我過去不就好了嗎?」

  陸翌然聽著安瀾近乎呢喃一般的碎碎念,她靠在他的胸前,灼熱的呼吸幾乎透過了他身上穿著的襯衫,讓他整個人都熱了幾分。

  陸翌然喉頭緊了緊:「我去了趟警局。」

  「安瀾,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三年前,曾經救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