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
顧昭昭聽到這個稱呼,就想起了燕夙跟雲貴妃的交易,雲王便是雲貴妃之子,也是當今三皇子。
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痴傻,只有三皇子云王,四皇子蕭君策年長,後來景帝後宮便好些年沒有皇子,後面出生的五皇子六皇子,如今不過四五歲。
雲王三年前不知犯了何錯,在她嫁給蕭君策一月前,被景帝貶出了京城,去了南疆邊境駐守。
但現在聽景帝的話音,似乎對雲王很是看中,並不像是不喜的樣子。
她將這些想法壓在心裡,針灸後又開了藥,雖然景帝不願意休息,但還是叮囑少動怒,多休息。
而後,景帝去上朝,顧昭昭被蘇公公親自送出皇宮。
「今日勞煩楚王妃了,還請楚王妃多想想辦法。」蘇公公又道。
顧昭昭這才知道,蘇公公為什麼親自送她。
她搖頭道:「若陛下不休息,我便是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
蘇公公嘆氣:「要是雲王在就好了。」
再次聽到雲王,顧昭昭心思一動,好奇打聽:「蘇總管,雲王到底犯了何事,會被遣送出京城。」
蘇公公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見周圍無人,這才放心了些。
而後壓低聲音道:「楚王妃,咱家也不瞞你,但這事您自個知道就好。」
顧昭昭點頭:「這是自然,這點分寸昭昭還是有的。」
蘇公公這才神色不明的看了顧昭昭一眼,然後道:「說來這事,還跟楚王有關。」
「楚王?」顧昭昭一驚。
蘇公公點頭:「三年前,陛下舉辦狩獵,楚王追尋一頭麋鹿,結果卻遭遇了陷阱,從馬上摔了下來,被正好進山林的陸醫仙所救。
那皇家狩獵山本提前清場了,還設置了圍欄,可不知為何一處守衛被打暈了,圍欄破了個口子,讓陸醫仙誤闖了進來,這才有了這機緣。
但楚王這一摔啊,被御醫診斷終身癱瘓,這可差點要了皇后娘娘的命,雖沒有證據,可當時雲王正好就在楚王不遠處狩獵,這事吧……」
後面的話,蘇公公不說了,但顧昭昭也聽明白了。
感情,雲王會被驅逐出京,在南疆守境三年,還是蕭君策的緣故。
不過雲王陷害楚王,導致楚王癱瘓這事,三年前可沒傳出消息來,顯然是被封鎖了。
景帝肯定是為了平息事件,才將雲王送了出去。
這件事隱蔽,想來如果不是她要給景帝治病,又幫了蘇公公治療寒疾,她這楚王妃的身份在這,蘇公公也不會告訴她。
」多謝蘇公公告知,昭昭記下了,絕不外傳。」顧昭昭再次道。
蘇公公又嘆了一口氣:「此事,楚王妃知道也無妨,要是雲王在京的話,倒是可以幫陛下分擔一二政務,讓陛下好好養病。」
顧昭昭一愣,沒想到蘇公公這個內侍總管,對雲王的印象這麼好,蘇公公是景帝身邊的第一人,很多時候,蘇公公的態度就代表了景帝的態度。
看來,這個雲王很得聖心,既如此,害蕭君策做什麼,還導致自己被迫離京,顧昭昭私心覺得,這不是雲王做的。
但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她在這裡猜測也無用,只是不知燕夙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能耐,能讓這個雲王回京。
從宮中返回楚王府,正好要到午時,楚王府門口站著不少燕甲衛,顧昭昭一愣。
顧昭昭還沒下馬車進府,就看見燕夙大步而出,身後的燕甲衛手裡還抬著許多大箱子。
燕夙看見顧昭昭,腳步一頓,但還是沒有朝著顧昭昭走來,直接一跨上了馬背,只是並沒有就此離開,還等著其他燕甲衛將木箱子一箱箱抬上運送的馬車。
「顧小姐。」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左眼腫成了一條縫,右臉頰鼓成包子的人顛顛的跑了過來。
顧昭昭回神,仔細辨認了一下,遲疑問:「石……將軍。」
「是我。」石磊憨憨笑道:「沒想到又遇到顧小姐了,還真是巧,您這是打哪來啊!」
「大膽,我們小姐的行蹤也是你能打聽的。」南星忙走到顧昭昭身邊呵令道。
石磊看見南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現自己戴著頭盔又放下了。
「無妨,石將軍也沒有惡意。」顧昭昭阻止道。
石磊點頭:「對對對,我沒有惡意,就是跟顧小姐打個招呼,沒想打聽顧小姐行蹤,顧小姐不想說就不說。」
顧昭昭對石磊的印象還不錯,主要是石磊的眼睛很乾淨,從眼睛能看穿一個人的心。
自然,顧昭昭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比如蕭君策,但其實也不算看走眼,只是沒透過表象看穿內里而已。
還有她看不穿的人,比如不遠處的燕北王燕夙。
顧昭昭視線掃過去,卻見燕夙也正好看著這邊,四目相對,忽而燕夙打馬過來,在三步遠停下。
對顧昭昭道:「顧小姐申時(下午3-5點)可去天牢迎接戶部尚書。」
顧昭昭眼睛一亮:「我二叔父今日便可出來嗎?這麼快。」
「自然。」燕北王語氣柔和輕緩:「顧大人本就是被冤枉的,如今事情已查明,響銀也已追回,自然不能讓顧大人再受牢獄之苦。」
「謝燕北王。」
顧昭昭激動的滿臉笑容,趕忙給燕夙行禮。
轉頭又道:「快,去戶部尚書府,我要告訴二叔母這個好消息,再準備去接二叔父。」
正要上馬車,忽然又想起什麼,再交代:「南星,將我親自調製治療外傷的雪痕膏送一瓶給石將軍。」
說完,都顧不得跟燕夙說話,顧昭昭就重新進入了馬車。
南星也趕忙掏出了一瓶藥,放在石磊手裡,就也跟上了馬車。
然後,燕夙和石磊就呆呆的看著顧昭昭的馬車直接調轉了頭,絕塵而去。
石磊呆呆看著,懵逼的回頭問:「不是……王爺,顧小姐這就走了。」
「她擔憂顧尚書心切,你懂什麼。」燕夙不客氣道。
「哦!」石磊應了一聲,隨後拿起手中的白色瓷瓶道:「胡軍醫那個庸醫的金瘡藥用的痛死了,顧小姐給的雪痕膏,名字這麼好聽,肯定很有用,我趕緊擦擦。」
可石磊剛要打開瓶蓋,忽然手心一空,再一看,瓶子已經到了燕夙的手裡。
「王爺……」石磊不解。
燕夙道:「你皮糙肉厚,還是用胡軍醫的金瘡藥好。」
說完,燕夙轉身駕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