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蕭君策一臉不敢置信。
他一直以為,從陸芊月這裡拿回那些銀子和嫁妝不是難事,至少比從顧昭昭那容易一些。
兩人心意相通,他如今有難,陸芊月這麼愛他,怎麼可能會你幫他。
可他萬萬沒想到,陸芊月卻毫不猶豫拒絕了。
「阿策……不,蕭君策,你用得上我的時候想到我了,你今天冤枉我,直接抱著別的女人走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這銀子我一分都不給,你要是出事了,我立馬帶著嫁妝回娘家,再找個人嫁了!」
「啪!」
清脆的一耳光落在陸芊月的臉上。
陸芊月被打蒙了,而後回神就是跟蕭君策廝打。
「你這個渾蛋,不但是個渣男,還是個家暴男,我要跟你離婚,我明天就走,我跟你完蛋了。」
……
慕月院離芳華院不遠,畢竟好的院子也並不多,動靜鬧的太大,就傳到了顧昭昭耳邊。
南星從外腳步匆匆進來,對已經練了一踏字帖的顧昭昭道:「小姐,我剛剛在慕月院外站了一會兒,已經將事情探聽清楚了。」
「楚王問陸側妃要銀子,陸側妃不給,好像還動手了。」
顧昭昭手一頓,在紙上落下了一道長痕。
南星不知具體情況,顧昭昭卻是知道的,她一直在等,等蕭君策被召喚進宮,現在又回來去找陸芊月要銀子。
顯然是,運送銀子的人抓住了,但其中十一萬兩被挪用,落在了蕭君策的手裡。
景帝知道後,便是再偏袒,也會讓蕭君策將這十一萬兩銀子交出來。
但這銀子早成了陸芊月的嫁妝,又如何拿出來。
「你聽清楚了,陸芊月不肯給。」
南星肯定點頭:「是的小姐,奴婢站在慕月院外,都清清楚楚聽到了,不僅是奴婢,就連慕月院的下人,怕也沒有不知道的。」
剛開始蕭君策說明緣由的時候,是壓低了聲音,可後來兩個人鬧起來,這聲音就收不住了。
再加上是深夜,本就萬籟俱靜,外面的丫鬟婆子也不敢發出聲音,這一下可不就傳播的清清楚楚。
顧昭昭放下手中毛筆,緩緩坐下,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笑容。
「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顧昭昭知道,肯定是蕭君策。
只要缺錢,找的一定就是她。
她帶著南星出了門,果然,剛出去就見蕭君策臉上帶著三道指甲血印進了芳華院的院門。
「楚王如今已經有了深夜闖入的惡習了嗎?」
「顧昭昭,本王沒時間跟你在這裡廢話。」蕭君策黑沉著一張臉走來,在走廊風燈的光影下,顯得格外陰鬱。
他走近道:「你不是想救你的二叔父嗎?現在有一個辦法能救他。」
「什麼辦法?」顧昭昭順著問。
蕭君策伸出手道:「拿出十一萬兩銀子來,你二叔父便能被放出來了。」
顧昭昭覺得可笑至極,蕭君策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無恥。
她冷下聲音道:「若是我沒記錯,迎娶陸側妃,楚王正好花費了十一萬兩銀子,難道是楚王在外借了銀子,如今誆騙我替你還上?」
「本王騙你作甚。」蕭君策道:「你到底還想不想救你二叔父了。」
若不是陸芊月不肯出銀子,他也不會讓顧昭昭出全部的銀子。
他算過了,就算顧昭昭嫁妝不夠,算上顧家的家底,還是夠的。
「我是想救我二叔父,但是……」顧昭昭站在台階上,看著面前的男人道:「我不相信你。」
顧昭昭不會說穿,這十一萬兩是丟失軍餉的事,她不該知道這些,若被蕭君策察覺是燕夙告知的她,誣陷她是小,燕夙泄露如此重要案件線索,也會受罰。
燕夙勞心勞力找回了這批銀子,不管是不是為了燕北軍,都是救了二叔父,是她的恩人。
她自然不能出賣燕夙。
她等到現在,只是為了一個確切的消息,知道事情已辦妥,二叔父即將安然無恙走出天牢的消息而已。
「你若是不給本王,你二叔父就別想從天牢出來了。」蕭君策氣急威脅。
他沒想到,陸芊月不給銀子就算了,顧昭昭這也行不通。
用戶部尚書威脅,可是他想好萬無一失的計策,結果,顧昭昭竟然說不相信他。
她不相信他!
這一點認知,讓蕭君策心裡格外難受。
顧昭昭道:「若我沒記錯,我曾求過王爺救一救我二叔父,當時王爺是如何交代下來的。」
不等蕭君策說,顧昭昭便道:「王爺讓您的侍從交代『朝廷自有法度,你會秉公辦理,不會徇私枉法。』,如今這話,王爺都忘了嗎?」
蕭君策被這一提醒,倒是想起了這話。
顧昭昭繼續道:「我願意相信朝堂和陛下,只要我二叔父是冤枉的,定能給他一個清白,王爺如今既不主理這個案件,也不是大理寺官員,如何左右這軍餉丟失案,還請王爺回去吧。」
事情既已查明,丟失的軍餉也回來了大半,就已經還了二叔父的清白,她不拿銀子,二叔父照樣會被放出來,只是拿不出銀子貼補這窟窿的蕭君策一人倒霉而已。
雖然身為楚王妃,蕭君策倒霉,她也討不了好,但顧昭昭早已將這些置身事外,她從前便是顧慮太多,才會被處處拿捏。
只要不牽連戶部尚書府和顧氏宗族,她一人如何,又有何關係。
「顧昭昭,我真的需要這筆銀子,就當本王借你……」
此刻,蕭君策忽然上前一步,但還沒靠近顧昭昭,南星就張開雙手擋在了顧昭昭身前。
南星仰著下巴道:「還請王爺止步。」
顧昭昭也因此停下腳步,回頭道:「楚王缺銀子到了這個份上,為何只來找我借銀子,這十一萬兩都花在了陸側妃的身上,即便少了一些,可也不該借到我頭上來,該陸側妃出才是。」
一提這事,蕭君策臉色驟變,他冷笑道:「我剛從阿月的院子裡出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不信你不知道,不願借銀子就不願借,何苦來挖苦本王。」
「你說的對。」顧昭昭點頭說:「我的確知道慕月院發生的事,就算不知道,看看王爺的臉也知道了,我也的確不願意借你銀子,還趁機挖苦你。」
顧昭昭不顧蕭君策要殺人一般的視線,眼神看著不遠處念道:「陸側妃治病救人,從不在乎平民百姓和豪門大戶的區別,就連陛下都稱讚她為當世奇女子……」
顧昭昭一字一頓說著,當日蕭君策遞給她和離書時說過的話,她以為自己都忘了,沒想到還記得挺清楚。
說完,顧昭昭譏諷一笑:「原來,也只是幾萬兩銀子而已。」
蕭君策先是臉色一白,隨後轉成了青色,又成了紅色,臉色不斷變換來回,面露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顧昭昭要踏入房內之時,他忽然揚起頭問:「顧昭昭,你不肯借我銀子,又說出當日之話,是不是在介意當日我與你提出和離的事,因為你心裡還在意我,所以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