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峋起身時,阿妧朦朦朧朧的睜開眼,跟著披衣起身。Google搜索
這些日子她侍寢最多,習慣了身邊有動靜就會醒來。
「皇上,妾身服侍您更衣。」
阿妧要下床時,趙峋制止了她的動作。「去坤儀宮請安的時候還早,再睡會兒。」
昨夜阿妧雖是早早就閉上了眼,可趙峋知道她只是裝睡。
在他刻意調整呼吸後,阿妧以為他睡著了,她翻過身趴在他身邊,默默的凝視了他許久。
必是馮太后給阿妧施壓。
可是,阿妧真的像她自己所說一般,不願出賣舊主,又傾心於他,更不願背叛麼?
趙峋並不能完全信她。
在他離開後,阿妧眯了片刻,便起身了。
今日還要去坤儀宮給皇后請安,朱蕊和茉香服侍她更衣。
「主子,崔總管帶走了背主的紫菀,關於海棠的去留,還請您的示下。」朱蕊回話道:「您的位份,宮中該有八個人服侍,崔總管問,您還需要添幾個人。」
海棠在小宮女中是機敏的,且她在凝汐閣出事後安分守己,並無異動,阿妧還想用她。
「等我從坤儀宮回來將帶海棠來,咱們宮中再要兩個人就夠了。」阿妧吩咐道。
算上桂興桂平,她們一共五個人,還差另外一個人?
朱蕊在心中嘀咕,卻沒有多問。
阿妧自己挑了枚蝴蝶樣式的赤金鑲南珠髮簪插在頭上,沒有流蘇就顯得低調了不少。比起她做貴人時,又添了幾分貴氣。
她照例帶著朱蕊出門,茉香留在凝汐閣整理這些日子收到的賀禮,登記造冊。
正出門時,遇上了蘇貴人,兩人便一道往坤儀宮去。
「天氣愈發熱了,這才到六月。」蘇貴人走到半路時,額上已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兩人的品級都還沒有儀仗,每日只能自己走著去給皇后請安。
阿妧盤算著把自己的冰分給蘇貴人些,聞言笑道:「往年見皇上都會攜後宮去行宮避暑,不知今年還去不去?」
今年宮中發生了這些亂糟糟的事,皇上還未必有心情去。
「倒也不是誰都能跟去的,不過若照例還去,皇上必會把你帶上。」蘇貴人抿唇微微一笑。
阿妧臉色微紅,扭過頭去:「姐姐只會打趣我!」
正走到甬路的路口,從拐角處走來了苗芳儀和陳貴人。
「熙貴儀安好。」苗芳儀最先回過神來,笑盈盈的給阿妧見禮。
若說能屈能伸,苗芳儀做的比誰都好。
兩人都是從四品的位份,只是阿妧為首又有封號。連陳貴人都遲疑了片刻,她卻先來問好。
陳貴人也只得行禮道:「請熙貴儀安。」
「苗芳儀、陳貴人安好。」阿妧笑著還禮,蘇貴人跟著向苗芳儀行禮。
四人一起往坤儀宮走去,陳貴人和蘇貴人走在後面,苗芳儀走在阿妧身邊,笑盈盈的說著什麼。
「瞧見了麼?苗芳儀可真是厲害,連鄭貴妃討厭的熙貴儀都能討好。」陳貴人拉著蘇貴人落後了一步,評頭論足道:「熙貴儀是個有前程的,妹妹也該為自己打算。」
皇上這些日子進後宮,去凝汐閣最多,此外只去過皇后和寧昭容宮中。
蘇貴人聞言只是笑笑,並不接話。
明顯皇上還沒消氣,只要他不想,誰湊上去討好都沒用。
連日來坤儀宮請安的人都是最全的,皇上對後宮不滿,大家愈發要表現出賢淑,每日來給皇后請安便是最好的法子。
「前些日子內務司送來些織金妝花紗,並些霧雲紗,本宮想著天氣愈發熱了,正好給你們拿去做衣裳。」張皇后賢惠大度的道。
賢妃從不在這些給皇后捧場的事情上落後,她立刻接話道:「多謝娘娘體恤妾身們,妾身們感激不盡。」
別的倒還罷了,織金妝花紗雖然貴重,也更亮麗些,卻比不上霧雲紗的稀有。
霧雲紗本就產量不高,遠遠看去如同雲霧一般,且輕盈柔軟,仿佛沒重量似的,做了裙子穿上,能把人硬生生襯出幾分仙氣來。
往年這霧雲紗,都是直接送到鄭貴妃宮中的。
鄭貴妃臉色有些難看。
「熙貴儀前些日子委屈了,如今這先挑的機會,就給你罷。」張皇后笑著點了阿妧的名字。
這無疑是讓她再度成為人焦點,阿妧深吸一口氣,謙虛的道:「皇后娘娘抬愛,妾身本不該推辭。只是這些好東西,妾身真真是挑花了眼,還請娘娘賞賜。」
鄭貴妃的目光落在阿妧身上,她倒也不是個蠢的。
「皇后娘娘,妾身瞧著那匹粉藍色的織金紗就很適合熙貴儀。」淑妃少見的開口,她笑著替阿妧解圍道:「熙貴人膚色白皙,粉藍色正適宜她穿。」
霧雲紗簡直是燙手山芋,還是不要接的好。
「本宮也覺得,這粉藍色的織金紗適宜熙貴儀。」鄭貴妃不緊不慢的出聲,她淡淡掃了一圈坐著的宮妃們,眉目中傲慢毫不掩飾。「那這霧雲紗,本宮就要了,多謝娘娘。」
到底還是聖寵不衰的貴妃,哪怕一時被皇上惱了,氣勢上也不肯輸人。
曾經被貴妃欺負的人也不敢趁機生事,不知那一日貴妃和皇上和好,以貴妃的小心眼兒,只怕會被報復。
張皇后面上神色不變,姿態端方。「貴妃妹妹喜歡就拿去,只是些料子,不值什麼。」
接下來大家就格外和諧,無論喜歡與否,都挑了一匹回去。
***
趕著烈日當空前,皇后讓眾人散了。
阿妧回來後才開始用早膳,因沒什麼胃口,她喝了些綠豆湯,用了塊奶糕,就放下了。
「主子,清涼苑的人來送藥。」仿佛掐好了時間一般,清涼苑的宮人青蘭提著一個食盒,送到了凝汐閣。
阿妧讓人進來。
打開食盒後是一碗看來就很苦澀的湯藥,阿妧讓朱蕊取些糖果來,自己端起碗,忍著噁心一飲而盡。
「辛苦了。」阿妧笑笑,仍舊把碗給她,讓她帶回去。
她沒有一絲猶豫,喝的乾乾淨淨。
青蘭行禮後帶著食盒離開,回了清涼苑復命。
「主子,您若實在難受就吐了罷?」見阿妧臉色不好,連吃了兩塊果脯才勉強壓住。朱蕊心疼道:「您的胃口一直沒有恢復,這藥太為難您了。」
阿妧搖了搖頭。
這是她向趙峋求來的機會,斷不能讓趙峋以為她在耍心眼。
「無妨,我緩一緩就好。」阿妧閉目養神靠著休息了片刻,才緩緩道:「沒事了。」
茉香進來回話,「主子,海棠帶來了,您現在可要見她?」
阿妧扶著朱蕊的手坐好,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海棠想來也受了不少拷問和折磨,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因要見阿妧,她才有機會洗澡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熙貴儀,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背叛您!」海棠才一進來,就跪在地上求饒。
阿妧端坐在榻上,淡淡的道:「紫菀是李修儀的人,你可知道?」
朱蕊和茉香近身服侍阿妧,海棠和紫菀在一起的時候多,若說她完全沒察覺,怕是不可能。
「回主子的話,奴婢,奴婢有所察覺!」海棠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還是咬牙道:「只是奴婢那時也不敢確定,怕傷了感情,才沒有稟告主子。」
「那你是誰的人?」阿妧勾了勾唇角,目光沉靜的望向她。「你不敢揭發紫菀,是不是你的把柄也在她手中?」
聽到阿妧的話,海棠愣了愣。
「主子,奴婢……」海棠一時慌了神,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說過,我是信任你們的,直到發現你們不值得我信任。」阿妧也不動怒,可一眼望去卻別有懾人的寒意。
海棠把心一橫,道:「奴婢的同鄉是賢妃娘娘宮中的人,她曾拉攏奴婢為賢妃辦事。主子,奴婢發誓這些日子未曾透露半分消息給賢妃!」
若她真的是賢妃的人,倒沒什麼可懷疑,眼下還不到賢妃利用她的時候。
「主子,奴婢若有背主之舉,情願受天打五雷轟!」海棠知道熙貴儀的態度至關重要,若她被趕出去,以熙貴儀如今得寵,內務司為了討好熙貴儀,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她和紫菀都來得早,那時誰都沒料到她有今日的恩寵,大概皇后只吩咐了賢妃辦這件事。
阿妧的目光在海棠上停留了片刻,海棠緊張極了,生怕聽到把她送走的消息。
「起來罷。」阿妧終於開口,淡淡的道:「看在你還算坦誠的份上,暫且相信你。若你有任何背主之舉,我絕不姑息。」
海棠如蒙大赦,忙賭咒發狠的說與賢妃宮中斷絕來往。
「不必,你照常來往便是。」阿妧意味深長的道:「你要讓她們相信你沒被我發現有問題,凡是她們給你傳的消息,一定要先告訴我。」
海棠本就機敏,聞言立刻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將這件事辦好!」
「下去收拾收拾,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阿妧神色緩和下來,溫聲道:「明日再來服侍。」
海棠感恩戴德的走了,朱蕊掀了帘子進來。
「主子,這樣好的機會,您為何不直接將人打發走?」朱蕊有些不解道。
阿妧輕聲道:「皇后一派中,唯有賢妃心計最淺,留她的人還好些。有些事咱們想讓她們知道,有個人也方便些。」
朱蕊沒有質疑自家主子的決定,決定將海棠盯緊些。
用過了午膳後,阿妧說要出去走走。
夏日天熱,晌午幾乎沒人出來,朱蕊陪著阿妧去了御花園東邊的花房中。
「請熙貴儀安。」正在花房前打盹兒的小內侍去過凝汐閣,知道此人是新得寵的熙貴儀,忙來了精神。
朱蕊扶著阿妧,開口道:「夏青可在?貴儀要見他。」
那小內侍聞言,有些為難的道:「貴儀主子,夏青他已經不在花房,被借去了惜薪司幹活。」
夏青人生得又瘦又小,在花房中做辛苦不算,被派去惜薪司,必定是做做苦最累的活計。
「請貴儀主子安。」花房的掌事內侍聞訊趕來。對於這位熙貴儀,眼下可是得罪不得的。
「前些日子,我吩咐夏青做些木偶,送給大公主,也關照你們不許欺壓他,如今他竟被弄到惜薪司去了。」阿妧臉色微沉,擺出她寵妃的氣勢。「你們竟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掌事內侍聞言,忙道:「主子,奴才們不敢。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貴儀主子請裡面坐,這大日頭熱,別再曬了您。」
「把那個叫馬忠的叫出來,就是他應了貴儀主子的。」朱蕊在一旁道。
正說著話,只見崔海青帶著人到了花房。
「給熙貴儀請安。」崔海青恭敬的行禮道:「皇上命奴才來跟主子說一聲,請您傍晚時去清涼苑伴駕。」
崔海青本是去凝汐閣傳話,聽說阿妧來了花房,想來是有事,便趕了過來。
見皇上身邊的崔總管都對熙貴儀客客氣氣,花房掌事內侍自然不敢怠慢。「小英子,還不快些把人給貴儀主子帶來!」
那個小內侍氣喘吁吁的跑去找人,看著那內侍滿是堆笑討好,阿妧也不欲為難他們。「崔總管,我要個人到凝汐閣服侍,這不違例罷?」
崔海青極為識趣,恭聲道:「這是自然,奴才知會內務司一聲便是。」
許是想到要去福寧殿,阿妧便沒有再多糾纏,不過離開時面上還有些不快。
等她離開後,掌事內侍忙把馬忠叫了來問清緣由。
原來開始馬忠確實不讓人再欺負夏青,只是阿妧進了靜思軒後,夏青便被欺負得更狠,被打發到了惜薪司。
掌事內侍狠狠踹了馬忠兩腳,狠狠的道:「貴儀主子的吩咐你竟也敢陽奉陰違,連崔總管都敬著她。若她真的計較起來,我也保不住你——」
馬忠忙磕頭求饒不迭。
「把人好生給貴儀主子送去,你再去磕頭認錯。」掌事內侍厲聲道。
這宮中雖是捧高踩低,可也要分人。對於前途無量的宮妃,自然要愈發恭敬。
他正琢磨著送些什麼奇花異草,能平了熙貴儀心頭的火氣。
***
等一日中最熱的時候過去,阿妧重新梳妝更衣,準備去清涼苑。
她吩咐桂興,等夏青來了先安排他住下,往後他也是凝汐閣的人了。
阿妧將那對打好絡子的玉佩放到荷包中裝好,自己親自拿著。
「皇上,妾身是不是來遲了?」等阿妧到時,趙峋已經在清涼苑等她,阿妧提著裙子,不大穩重的小跑著過去。
趙峋扶住她的手,溫聲道:「不遲,朕也剛到。」
清涼苑不負它的名字,本就臨著水,殿中又朗闊,四角放上冰山,是極涼爽的。
阿妧疑心趙峋是嫌福寧殿或是各宮熱,才到這裡來躲清涼。
「您吩咐妾身打的絡子已經做完了。」阿妧拿出了玉佩,笑眯眯的道:「按照您的吩咐,同心結。」
趙峋接過來,果然阿妧是花了心思的,兩塊玉佩單看上去各自有個同心結,合在一起變成了個更大些的。
「熙貴儀果然心靈手巧。」趙峋誇了一句,道:「朕收下了。」
阿妧眼中的神采暗了暗,原以為是要送給她的。她勉強笑了笑:「皇上喜歡就好。」
「朕喜不喜歡倒無妨,左右是送人的。」趙峋故意道:「過些日子是鄭貴妃的生辰,朕準備——」
竟是給鄭貴妃的。
阿妧咬了咬下唇,原本搭在趙峋手臂上的手,很快收了回去。
「怎麼,熙貴儀吃醋了?」趙峋挑起她的下巴,漆黑如墨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他不笑的時候,冷峻的眉眼還是令人生畏的。
她哪裡敢跟鄭貴妃爭。
莫非趙峋是在考驗她是不是貪心,會不會安分守己?
「妾身沒有。皇上提醒妾身記下了,會早些給貴妃娘娘備下賀儀。」阿妧低聲道。
趙峋卻不肯放過她,手指摩挲著她臉頰,用氣聲道:「朕竟不知,熙貴儀如此賢惠。」
阿妧紅了眼圈,「妾身本分。」
她要哭不哭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起來很好欺負。
「好了,朕逗你的。」趙峋將其中一塊玉佩遞給阿妧,溫聲道:「朕知道你的生辰在六月,比鄭貴妃還早些,這是朕送給你的。」
本以為阿妧會轉悲為喜,沒想到她拿走玉佩,竟別過臉去。「您又欺負妾身!」
阿妧作勢要走,卻被趙峋拉入懷中。
「等會兒朕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欺負。」趙峋眸光漸暗,掐住她纖細的腰肢。
阿妧耐不住癢,躲來躲去只能撞入他懷中。
「皇上,另一塊玉佩,您會用麼?」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露出期待之色,她小心翼翼的問。
趙峋避重就輕道:「朕會好好收著。」
哪怕是這句敷衍的話,阿妧也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
「皇上,妾身今日在花房要了個人,您不會生氣罷?」崔海青定已稟告過,阿妧還是自己親自解釋了一回,免得有人趁機說她恃寵而驕。「妾身看他有些手藝,雕的木偶可愛,想送兩個給大公主。」
趙峋已經知道這件事,也知道阿妧定是惱了那些人見風使舵,才發了脾氣。
「自然不會,一點小事罷了。」趙峋大度的道:「先前服侍過你的青蘭和青梅,若你覺得還好,朕就讓她們去凝汐閣。」
皇上是要往她身邊安插人麼?監視她是否言行合一?
阿妧在心中猜測著,起碼這是件好事,若趙峋不聞不問才可怕。
「多謝皇上,妾身正發愁怎麼甄別外頭的人,您給的妾身就放心了。」阿妧歡歡喜喜的應了下來。「那等會兒妾身離開,就帶她們回去。」
趙峋聞言,挑了挑眉。
「熙貴儀既是來了,還想著要走?」
清涼苑是皇上的地方,自然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兩人連晚膳都沒用,一番**過後,趙峋饜足,終於放過阿妧。
青蘭和青梅服侍阿妧沐浴更衣,趙峋已經坐在桌邊等她。
只穿著一身月白色常服、束著玉冠的天子,去了冷峻漠然之色,眉眼間倒透著幾分溫柔。
在用膳時,阿妧的目光不自覺往他身上飄去。
此時的皇上倒更像個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沒了那股子冷厲殺伐之氣,很容易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若沒有尊貴的天子身份,想要嫁給他的人定也不會少。
她的目光太過熾熱又不懂得掩飾,趙峋微微側過頭時,阿妧又慌忙低下頭趕快喝湯。
「前些日子貢上了些夏日的料子,朕看著今年新織的霧雲紗不錯,就單給你罷。」用過晚膳,趙峋吩咐人將東西送上來。
這霧雲紗與今日在皇后宮中看到的又不一樣。
皇后宮中的只是單一的顏色,有些霧蒙蒙的感覺;這兩匹霧雲紗更加輕薄,最奇妙的是紗中竟隱隱透著流動的光華,如同清晨籠罩著將要噴薄而出日光的薄霧。
東西再貴重倒也罷了,天子本就富有天下,可難得的是單獨只給她一人……
阿妧有些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你膚色白皙,這本就最適宜你。」趙峋微微笑道:「回去做兩件衣裳,生辰那日穿罷。」
阿妧聽蘇貴人說了,每年的霧雲紗都是給鄭貴妃的,今年特特給了她——
這不僅僅是兩匹布,更是恩寵。今早在坤儀宮鄭貴妃那樣高傲的人,竟下場跟她爭了。
「是。」阿妧眸中像是透著激動之色,而後很快轉為嬌羞。「妾身穿給您看。」
若是被鄭貴妃知道,又要有得鬧。
***
夜裡趙峋又要了她兩次,才放她去睡。
趙峋第二日無早朝,阿妧卻要去給皇后請安。
不過趙峋有早起的習慣,阿妧在這兒反而用了早膳。
青蘭送上了避子湯,阿妧知道趙峋雖是在更衣,定也能看到她的動作。她沒什麼猶豫的喝完,這裡沒有蜜餞,只能用水壓了壓。
「皇上,妾身去坤儀宮請安了。」
趙峋點點頭,讓她出了門。
他望著阿妧離開的背影,聽著青蘭回話。「熙貴儀都喝完了。先前聽朱蕊說,貴儀主子喝補藥都會吐,這兩次卻並沒有。」
若阿妧真的可信,讓她生個孩子倒也無妨。
趙峋漫不經心的想著。
永壽宮。
「太后娘娘,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在查李大人,仿佛是涉及一樁貪腐之案。」張嬤嬤進來通傳道:「事先馮家和張家都沒得到消息,看來皇上是要有動作了。」
李修儀的事情才出,皇上就著急對李家下手了。
「讓他們不必著急動作。」馮太后淡淡的道。
「這些日子阿妧常常伴駕,由她打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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