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汐閣還未完全修整好,阿妧還是要回清涼苑去住。Google搜索
「那日哪裡就將凝汐閣抄得無法住人?」敬妃坐在自己的轎攆上,看著那道俏麗的身影往清涼苑走去,頗有怨氣道:「偏生她借著這個由頭,在清涼苑竟不肯走了。」
她身邊的大宮女連翹隨侍在一旁,聞言忙道:「娘娘,您可要沉住氣,眼下有人比您更著急呢。」
是了,鄭貴妃在阿妧這兒鬧了好大的沒臉,即便暫時的偃旗息鼓,心中定也恨極了阿妧。
敬妃這才不說話,旋即她的目光落在蘇貴人身上。
兩人都是同住在琢玉宮,短短時日內阿妧從美人到貴人,如今又晉了從四品的貴儀,蘇氏能甘心?
敬妃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視線。
因阿妧和蘇貴人不同路,兩人分開後,陳貴人找準時機快步走了過去。
「蘇妹妹,妹妹的手可好些了?」陳貴人裝模作樣的關心了兩句蘇貴人受傷的手,才笑道:「凝汐閣真是個風水寶地,熙貴儀如今風頭無兩。」
「熙貴儀是個有福氣的,非姐姐和我可比。」蘇貴人也不生氣,笑吟吟的回道。
兩人同為貴人,又都沒封號,她沒道理受陳貴人的氣。
「可見當初妹妹當初挑錯了地兒,若選了繡春閣,今日的榮寵便都是妹妹的了。」陳貴人忍著心中的火氣,挑眉道:「也無妨,左右你們都在琢玉宮,妹妹也能常見到皇上。」
皇上本就少來後宮,來了也是去鄭貴妃宮中和凝汐閣,同在琢玉宮,蘇貴人的繡春閣皇上還未去過。
這後宮中誰都知道的,陳貴人偏拿出來挑撥。
「借姐姐吉言。」蘇貴人並不生氣,笑眯眯的說完便扶著彩英的手走了。
留下陳貴人氣得咬牙切齒,只得暗自罵了幾句沒出息,悻悻的帶著宮人回去了。
***
清涼苑。
阿妧回來後,宮人和內侍們紛紛行禮,給阿妧道喜。
幸而前兩日朱蕊回了趟凝汐閣,取回了不少東西,才不至於手忙腳亂的拿不出銀子來打賞。茉香是原來趙峋派去的人,也並未牽扯到栽贓一事中,阿妧提前把她要了回來。
還不等阿妧能歇上片刻,各宮的賀禮如流水似的送來。
從坤儀宮開始,哪怕是景和宮和慶春宮也都送了禮物。
「熙貴儀,皇上說午膳來清涼苑用,讓您一起過去。」皇上身邊的小路子匆匆過來傳話,請阿妧準備。
阿妧讓朱蕊接待來送禮的人,茉香服侍阿妧重新梳妝更衣。
「主子,您去坤儀宮後不久,崔總管便親自送來這些東西。」茉香指著妝鏡台上的五六個匣子,喜氣洋洋的道:「說您晉了從四品的貴儀,這是皇上賞的。」
匣子中琳琅滿目的各色寶石亮晶晶的幾乎晃花了人的眼,比先前賞賜首飾要華麗許多。
阿妧還留心的發現,這次的髮簪髮釵等物,有一小半俱是蝴蝶樣式,這次應該是趙峋特意吩咐過的。
總算自己沒白費功夫,他記住了她一個小小的喜好。
「就用這支。」阿妧從其中挑了一支雙層的赤金蝴蝶鑲嵌東珠的髮簪遞給茉香,流蘇下墜著水滴形的紅寶石,在她鬢邊與如初雪般的肌膚交映成輝。
看著時辰,差不多皇上要過來時,阿妧扶著茉香的手去了他起居的正殿。
「妾身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當阿妧到時,趙峋已經先來了。
今日阿妧特意挑了寶藍色的廣袖束腰宮裝,顯出她雪白的肌膚。垂在鬢邊的紅寶石,愈發襯得她眉眼嬌媚動人。
趙峋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之色,縱然見慣了美人,阿妧卻格外合他心意。
他攜了阿妧的手在桌邊坐下。
比之上次在靜思軒的疏離,阿妧挽起袖子,像是要補償一般,親自服侍趙峋用膳。
她不聲不響卻又精準挑出趙峋平日裡愛吃的菜,送到他面前。
趙峋領了她這份心意。
「朕記得,你喜歡吃甜食。」用過午膳後,趙峋吩咐人上了碗甜羹。「嘗嘗,若是喜歡就讓御膳房常做。」
阿妧眸子亮了亮,她接過來小聲道謝。她午膳用得不多,這碗甜羹倒都吃下了。
本以為用過午膳趙峋會休息或是批摺子,沒想到趙峋卻讓她陪著出去散步。
天氣愈發熱了,午後很少有人出來,趙峋帶著阿妧從御花園上不緊不慢的走著。
原以為是真的散步,最後他們來到了琢玉宮。
凝汐閣的院子已經被修整一新,花木比原先多了,品種也比更好了些。
「朕命人重新收拾了一番,你瞧瞧滿不滿意。」趙峋看著還沒回過神來的阿妧,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從外面看差別不大,進去後阿妧才發現,裡面的布置煥然一新。
原先她來時,只是個從六品的美人,布置自然簡單些。後來晉位從五品的貴人,也只是多添了些賞賜的東西。如今趙峋命人徹底重新布置,好些家具都換了。
哪怕皇上親自下令,布置也需要時間。而今日晉位聖旨才下,這裡竟都收拾妥當,想來是趙峋早就想好晉位來安撫她。
阿妧驀地想起那日鄭貴妃和敬妃幾乎把凝汐閣抄了,只怕那時就觸怒了趙峋。
「可還喜歡?」趙峋側過頭,薄而顏色淺的唇噙著一抹笑意。
那雙墨色的眸子不再是銳利冷漠,而是如幽潭靜謐,只映出她的影子。
「皇上……」阿妧抬眸,目光中有掙扎有糾結,她微微闔了眼。再睜開時,終於還是重新煥發出光彩。
她主動牽住趙峋的手,神色鄭重的道:「喜歡的。」
作為身份低微的小宮女,驟然得寵後,又發現自己是被皇上防備和利用,她本該心如死灰。堂堂天子肯花心思哄她,待她百般的好,她哪裡抵擋得住?
若真心喜歡皇上,此時自然會動搖。
阿妧垂眸的那一瞬間,已經拿定了主意。
趙峋眸中的笑意深了些,他將阿妧帶入懷中,溫聲道:「阿妧,朕說過會待你好的。」
「妾身相信。」阿妧依偎在他懷中,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和深深的依戀。
許是她的舉動討好了他,趙峋捏了捏她小巧又圓潤的耳垂,在她耳畔呢喃道:「留清涼苑陪朕兩日,再在搬回來。」
阿妧眼中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她用力的點點頭,主動踮起腳尖,在趙峋那淡而薄的唇上,飛快落下一吻。
她很少有這樣大膽的舉動,趙峋豈能允許她撩了就跑,他攬住阿妧纖細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皇上,您不是還有事要忙,就別耽誤了。」阿妧被放開後,氣喘吁吁的來求饒。
趙峋挑了挑眉,是她先來撩撥的,這會兒又反悔。
不過他確實要回福寧殿批摺子,看著崔海青在窗外欲言又止的樣子,趙峋暫時放過了阿妧。
「在清涼苑等朕。」
阿妧含羞帶怯的點點頭,送趙峋出了門。
既是回來,阿妧自然要去蘇貴人的繡春閣看看。
阿妧還沒來來得及開口,只見蘇貴人先來行禮道:「熙貴儀安。」
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皇上待她好,卻從未到過繡春閣。看著她一再晉位,怕是蘇貴人看了也不是滋味罷?
蘇貴人幫了她許多,她不想因此跟蘇貴人有隔閡。
「蘇姐姐。」阿妧主動牽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姐姐要跟我生分了嗎?」
蘇貴人命彩英端了茶上來,便讓人都退了下去。
「自然不是。」蘇貴人柔婉的眉目間自有中疏朗和大氣。「只是後宮中位份尊卑,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阿妧有些執拗的道:「這裡沒有外人。」
蘇貴人露出一抹無奈又縱容的笑容,她拉著阿妧坐下,「坐罷,阿妧妹妹。」
「見你得以晉封,我也替你高興。」蘇貴人怕阿妧多心,特意多解釋一句。「與其看著折辱過我的鄭貴妃得寵在後宮橫行,我倒更願意看到妹妹你得到恩寵。」
聖心,從來不在後宮這些女人身上。
蘇貴人入宮兩年,已經看透了。哪怕是阿妧,此番擺明了皇上已有運籌,阿妧不過是其中一枚棋子。
聽她肯坦誠相對,阿妧才鬆了口氣。
「姐姐放心,眼下時機還未到,但姐姐的仇一定會報。」阿妧神色堅定道。
蘇貴人反而安慰她道:「鄭貴妃得寵已久,不是那麼好撼動的,你別著急,先保全自身要緊。」
上次鄭貴妃和敬妃氣勢洶洶而來,一副非要把阿妧咬死的樣子。
「多謝姐姐提醒,我知道。」縱然已是從四品的貴儀,她上面還有不少品階高的宮妃,她這點地位不夠看。
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得知阿妧還要回清涼苑時,蘇貴人催促她早些離開。
「別耽誤了,照顧好自己。」蘇貴人叮囑了幾句,送了她出門。
***
因著趙峋的話,阿妧又在清涼苑住了兩日,才被獲准明日能回凝汐閣。
這是第三夜。
趙峋已經連續三夜都來清涼苑,阿妧在這兒住著,只把一眾宮妃看得眼熱至極,又說不出什麼來。
在朗闊的書房中,趙峋在處理政務批摺子,還特意讓崔海青搬來一張書桌,給阿妧用。
阿妧在趙峋面前表現出學習的決心,趙峋倒也沒忘,挑了些入門的畫冊,讓她先看著,同時備好紙筆,讓她自己先練習。
已是二十來日沒有碰過紙筆,阿妧覺得有些生疏,畫技比原來還不如。
她照著畫了一隻南瓜後,悄悄抬頭打量趙峋的動作。見趙峋沒有留意到自己,正專注的寫著什麼,飛快的將畫紙團成一團,試圖藏起來不讓他看到。
做完這一切,阿妧才鬆了口氣,拿著筆繼續糟蹋畫紙。
熙貴儀這動作也忒明顯了些,崔海青站在皇上身邊,瞧得清清楚楚。他看到皇上也翹起了唇角,顯然也是看到了。
正當阿妧不滿意的團了兩張後,準備再次提筆時,突然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熙貴儀這次想畫什麼?」
阿妧正全神貫注的琢磨畫什麼時,驟然聽到聲音突然手抖了抖,在紙上畫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皇上,您嚇到妾身了!」阿妧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小聲埋怨道:「浪費了妾身一張畫紙!」
趙峋揚了揚眉,且不說這紙筆都是他的,就阿妧自己已經畫廢了幾張,倒好意思跟他說。
「拿筆來。」趙峋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本來想畫什麼?」
阿妧翻來翻去,選中了墨竹。她覺得這個看起來簡單,然而實際下筆時,她卻發現自己手上沒力道,畫不出墨竹的風骨來。
「墨竹。」
趙峋聞言,也沒有另取紙,直接在阿妧手抖留下墨痕的紙上接著畫。
不過片刻,一張墨竹圖便躍然紙上,竹竿挺拔,竹葉如劍,頗有蓄勢待發的氣勢。竹的堅韌和風骨,展露無疑。
「皇上,您太厲害了!」阿妧看著最後的成品,滿臉的崇拜倒不是裝出來的。「這比那些名家的作品都好!」
雖是被人用那樣炙熱崇拜的目光看著,趙峋面上沉穩道:「你才看過幾幅名家畫作?」
「就是很好呀。」阿妧撲到書案旁,上下打量著畫,十分滿意道:「多虧妾身起筆很好,給了您發揮的空間。」
對於她這種「無恥」誇耀自己的舉動,趙峋眉毛揚得高高的,最終沒說什麼。
「皇上,您說這幅畫妾身回去掛在哪裡好?」阿妧迫不及待想要吹乾墨跡,盤算著裝裱起來後,放在哪裡合適。「放在臥房中好不好?」
趙峋拉著她坐下,客觀的道:「這倒不適應放在臥房,朕已經給你挑了好的送去。」
「可是,這是妾身和皇上一起畫的呀。」阿妧眼中亮晶晶的,如同墜落了天上的星子。「它,意義不同。」
他驀地想起那日在凝汐閣,阿妧在賞花宴時那副被鄭貴妃和敬妃毀了的紫藤花。他記得阿妧小心翼翼的將它們收了起來,後來他看到過阿妧悄悄拼過,只是沒有成功。
「說是你畫的,也不怕閃了舌頭。」趙峋故意道。
阿妧不在乎,還是高高興興的。
「崔海青,拿朕的顏料和紙筆來。」趙峋心中驀地一軟,一幅畫而已,滿足她也無妨。
當看到趙峋那些滿滿當當擺在書案上的作畫工具,阿妧看得眼花繚亂。
「過來。」趙峋對阿妧招了招手。
她特意離得遠了些,怕打擾到趙峋作畫,沒料到趙峋竟還讓她過去。
阿妧乖乖的走了過去,以為是讓她研墨或是做些別的。
她被趙峋拉到書案前,趙峋把筆遞給了她。
阿妧遲疑的接過,很快有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趙峋站在她的身後,幾乎是將她圈在懷中,帶著她的手在畫紙上遊走。
這算是兩人一起作畫了罷?
兩人更曖昧的事情都做過,可偏偏此時,讓阿妧覺得心跳得厲害極了,幾乎要跳出喉嚨。
趙峋神色專注,越過她的肩膀,望向畫紙。
阿妧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他。
「已經夠笨了,別再把自己憋壞。」趙峋在換筆的間隙,覺察到她傻傻的舉動,勾唇調侃道。
阿妧才不在乎他的話。
她眼看著一副紫藤瀑布躍然紙上,趙峋不厭其煩的握著她的手換筆,蘸取顏料,一筆筆勾勒出來。
像是過了一剎那,又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趙峋放開了她。
「熙貴儀可滿意了?」他揉了揉手腕,挑眉問道。
阿妧眼眶微紅,用力的點了點頭。
「皇上,妾身會好好珍惜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多感動片刻,趙峋的目光落到時辰鐘上,將她抱了起來。
「明日你就回凝汐閣了,朕覺得這良辰更不該辜負。」
***
永壽宮。
阿妧帶著朱蕊進門時,朱蕊被攔了下來,當阿妧進去才發現馮太后身邊只有張嬤嬤在。
「妾身給太后娘娘請安。」阿妧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恭聲問安。
馮太后含笑點點頭,道:「來,坐罷。」
今日永壽宮的人過來請她過去,說是太后要見她,她便帶著朱蕊趕了過來。
「好孩子,這些日子來,你受委屈了。」馮太后那雙慈祥的眸子中,透著些憐惜之意。「好在終於真相大白,皇上沒有委屈了你。」
「哀家當時沒有派人去跟皇上說情,你有沒有埋怨哀家?」
阿妧聞言,連忙起身道:「太后娘娘折煞妾身了,妾身知道您這是對妾身的保護。妾身本就是永壽宮的人,太后娘娘再替妾身說情,仿佛妾身真的有罪,您要為妾身開脫似的。」
見她如此識趣,馮太后滿意的點點頭。
「好孩子,哀家知道你向來識趣,又懂事。」馮太后讓她坐下,溫聲道:「你因禍得福,晉為貴儀,哀家還沒好好恭喜你。」
阿妧恭聲道:「妾身不敢忘記自己出身,沒有您的提拔,就沒有妾身今日。」
這些寒暄的話說完,馮太后終於進入正題。
「衛容華那般少承寵的人都有了身孕,你身上還沒動靜?」馮太后問道。
阿妧有些驚訝,她已經喝過那樣的藥,還能有孕?
「哀家就知道你誤會了,那藥只對你有益處,並不影響你懷胎生子。」馮太后和顏悅色的道。「皇上寵著你,可曾賜下避子湯藥?」
她沒見過隗秋平,也不得而知這究竟是什麼藥。或許下次太后給解藥時,她留些讓隗秋平幫忙瞧瞧。
阿妧紅著臉搖了搖頭,隱晦的提了句:「妾身伺候皇上後,都會去沐浴。」
馮太后自然聽懂了,並不覺得驚訝:「哀家讓人告訴朱蕊些法子,等以後她服侍你沐浴,就能用上了。」
想來是宮中的什麼秘方,能助她有孕。
「若皇上賜下避子湯藥,你一定要告訴哀家。」馮太后又提點了她一句:「只有生下皇上的子嗣,才能地位穩固,這對你有好處,知道麼?」
「只要你懷上身孕,哀家必會幫你保住,必不會像衛容華一般,稀里糊塗失了孩子。」
阿妧面紅耳赤的點點頭。
若馮太后真的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她生下孩子那日,也必是她的死期。
「好了,哀家今日想起這事來,也是聽說了一件好消息。」馮太后見阿妧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才不緊不慢的道:「阿嫣有孕了。」
聽了馮太后的話,阿妧不僅沒有半分喜色,反而小臉兒蒼白。
這些日子端王稱病,一直不入宮,她也得不到端王府的消息。
端王妃還尚未有孕,阿嫣姐姐竟先有了身孕!
「太后娘娘,妾身什麼都聽您的,請您保護阿嫣姐姐——」阿妧慌了神,這次她不用演,臉色差得誰都能看出來。她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跪下,哀求道:「妾身想讓阿嫣姐姐活著!」
對於阿妧亂了分寸的模樣,馮太后很滿意,她溫聲道:「阿嫣也是永壽宮出去的,哀家自然護著她。哀家還盼著她能給端王添個兒子,哀家盼小皇孫可是許久了。」
得了太后這句保證,張嬤嬤才把阿妧從地上攙扶起來。
「好孩子,你是最聰慧不過的。」馮太后姿態端莊雍容,她是這後宮鬥爭的勝利者。所以她用勝利者的姿態指點阿妧,道:「記住哀家的話。」
阿妧咬著牙點了點頭。
給她餵了毒還不夠,竟還拿阿嫣姐姐來威脅她。
等阿妧離開時,還帶了不少賞賜,在別人看來也都尋常,畢竟她是永壽宮出去的人。
阿妧神色恍惚的回到了凝汐閣,久久沒有說話。
***
凝汐閣。
一夜饜足後,趙峋抱著阿妧,見她柔順的像只小貓似的趴在自己懷中,兩人都還沒有睡意。
「皇上,妾身想跟您說件事。」阿妧遲疑許久,她抬起頭來,小聲道:「我說了,您別生氣好不好?」
趙峋被她服侍得舒服了,心情自然是好的,隨口答應道:「你說。」
「皇上,妾身自知此時不宜有孕。」她望著趙峋,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妾身想求皇上賜下避子湯,妾身會好好喝的,也絕不透露半點風聲。」
左右趙峋也會在飲食中給她下藥,又何必多此一舉?
倒不如自己提出來,把這事算作一個考驗,讓趙峋對她多些愧疚和憐惜。
香囊的事他沒有解釋,也不打算解釋。
「怎麼,還在生氣,還是不想給朕添個孩子?」趙峋沒有阿妧想像中的震怒,他神色未變,修長的手指撩過她的青絲。「朕看你很喜歡珠珠。」
兩人誰都沒提香囊中的避子藥。
阿妧聲音很低,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妾身今日去了永壽宮。」
她的動向,趙峋自然是知道的。
「太后娘娘雖是叮囑妾身,要早些為您誕育子嗣,可妾身,不想跟您生分。」阿妧眼中泛起水光,她哽咽道:「請您體諒妾身的難處,賜妾身避子湯罷。」
趙峋的目光在停留在阿妧那張小臉兒上,他手中的動作愈發溫柔,似是在思考著,這到底是真心所託,還是一場苦肉計。
「別哭。」趙峋的聲音愈發溫柔,他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若這是你所求,朕答應你。」
阿妧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舒了口氣。
「多謝皇上成全。」阿妧往趙峋的懷中蹭了蹭,小臉兒貼在他的胸膛上,似乎這個動作才能令她安心。
此時趙峋未必肯信她的誠意,可她必須要取得趙峋的信任,才方便行事。
太后是她的舊主,背叛舊主的人也不會討喜。
既要平衡兩邊的關係,又不能讓任何一邊覺得她敷衍。
阿妧閉上了眼。
只能用這一碗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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