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桑榆,是你帶過來的?

  掛斷電話,沈棠溪就瞧見霍韶霆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下樓吃飯。」霍韶霆聲音過分平靜,聽不出多餘的情緒。

  沈棠溪卻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張了張嘴想解釋剛才的那通電話,可話到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

  解釋什麼,她又沒做什麼錯事。

  吃過飯,兩人坐在沙發上,各做各的事。

  沈棠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霍韶霆,試探地說:「待會我要出門一趟。」

  霍韶霆動作一頓:「去哪?」

  沈棠溪手指無意識地攥緊,知道霍韶霆這是在盤問,小聲回:「和晚晚有個聚會,你放心,聚會完了我就回來,不會喝很多酒。」

  儘管她說得很仔細,霍韶霆也沒立即答應下來,而是將目光挪回電視屏幕上。

  看得沈棠溪如坐針氈,有些不知所措。

  想再問句他答不答應,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心煩意亂,明明只是出趟門,為什麼還要徵求他的意見。

  「別忘了你說的,去吧。」

  好半晌,霍韶霆才緩緩地說了句。

  沈棠溪如釋重負,忙站起身去了樓上換衣服,前後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出門了。

  自始至終,霍韶霆的目光一直盯著電視屏幕,仿佛不在意這件小事。

  直到沈棠溪漸行漸遠。

  他才揉了揉眉宇,懶散地靠在了沙發上,捲起滿身的陰鬱。

  沈棠溪到達聚會地點時,發現遲非晚早早地到了,此時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似乎在等她。

  「晚晚。」她上前,溫柔地叫了聲。

  「來了啊。」遲非晚挽住她的胳膊,平時張揚熱烈的性子竟然顯得幾分內向,「你說周崇安會不會來?」

  聽著她的話,沈棠溪覺得有些心疼。

  一直惦記著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現在連見一面都奢侈,這種事不該發生在遲非晚身上。

  「聚會是他發起的,肯定會來,不過我可提醒你,他現在有女朋友了,你別再惦記他了。」

  遲非晚怔了怔,挽著她胳膊的手很是用力:「知道了,就算我惦記也得人家對我有意思啊,放心,我還沒有那麼傻。」

  沒有嗎?

  沈棠溪不置可否。

  前世的事情歷歷在目,即便今生發展得有些不同,可遲非晚對周崇安的感情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放下了。

  兩人進了包間,九個人的群已經來了五個人了。

  男女都有。

  每個人都精緻得很,看到兩人推門而入,立即招手:「沈美女、遲美女,你們可算來了,想見你們可真不容易啊!」

  蔣雪和兩人是舍友,關係不錯,也是同部門的。

  她如今已經是一家企業的白領。

  性子大大咧咧,很會交際,聽見有人這麼說,立即開始護犢子:「你們也沒約她們,怎麼就知道不容易了?行了啊,今天主角是周崇安,可別分不清主次。」

  幾人噗嗤笑出聲,說蔣雪還和以前一樣。

  沈棠溪和遲非晚挨個打了聲招呼,和蔣雪坐在一塊,蔣雪對遲非晚喜歡周崇安這件事也是知情的,頓時擠眉弄眼起來。

  也在這時,又來了個人。

  在他身後則跟著周崇安,數道目光都落到了周崇安的身上,包括遲非晚。

  「周大佬,你組的局最晚到的,可要罰酒啊。」

  周崇安性子冷,但脾氣不錯,打完招呼後就應了下來:「好,我自罰三杯。」

  他的眼神,似不以為意地朝沈棠溪這邊掃上一眼。

  最後沒有停留,又看向其他地方。

  飯菜陸陸續續地端上,酒足飯飽後,蔣雪就開始問:「這麼多年過去,周崇安,你有女朋友了嗎?」

  眾人立即屏住呼吸,氣氛微妙起來。

  周崇安抿了口酒,淡淡地說:「有了。」

  蔣雪頓時大失所望,關切地朝遲非晚那邊掃了眼。

  「沒想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周大佬也會談戀愛呢,不如把她帶出來給我們看看?」

  「改天吧。」周崇安惜字如金。

  見他這麼說,蔣雪也沒再問了,而是擔憂地看向遲非晚。

  遲非晚低著頭,情緒不高的樣子。

  吃過飯,幾人又商量著去唱歌。

  沈棠溪對這個沒興趣,但她得陪著失魂落魄的遲非晚,進了包間,她就坐在角落,大約半個小時後,包間的門被人推開。

  眾人齊刷刷地被吸引了目光。

  只瞧見一個大美女徑直朝周崇安走過去,然後站在周崇安的面前,氣鼓鼓地看著他。

  「你在這聚會怎麼不叫我?」

  其他幾人立即察覺到有些貓膩,起鬨說:「周部長,你還不趕緊介紹下這位美女是誰?」

  周崇安愣了下,板著臉說:「你怎麼來了?」

  見他不介紹自己,霍桑榆扭過頭,耍了小脾氣,順理成章的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是周崇安的女朋友,霍桑榆,大家可以叫我桑榆。」

  包間的燈光昏暗,霍桑榆沒第一時間看見沈棠溪。

  等她仔細看過四周的人後,頓時驚訝地叫出聲:「嫂子?」

  沈棠溪有些心慌意亂,應了聲:「嗯。」

  昨天她還裝作和周崇安不認識,現在就在同個聚會,不好好解釋的話,肯定會讓霍桑榆誤會。

  還好,霍桑榆很快被轉移注意力,冷著一張小臉,去逼問周崇安為什麼不帶她來參加聚會了。

  她和周崇安坐在一起,姿勢很是親密,整個人都要窩進周崇安的懷裡了。

  周崇安態度雖然不冷不熱,但也沒推開她,帶著她一起搖骰子。

  久而久之,遲非晚覺得眼睛很刺痛,再也受不了,站起身往外走。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沈棠溪急忙跟了上去:「你們玩。」

  到了大門口,遲非晚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又踢又踹。

  多年的愛慕在這個時候化為死水,心裡肯定難受,沈棠溪沒說安慰的話,只在旁邊陪著,讓遲非晚自己慢慢消化。

  直到一輛車停在兩人跟前。

  遲非白從上面下來,抱起耍酒瘋的遲非晚,沉著一張臉說:「夫人,人交給我,你請放心吧,三爺在車裡等你。」

  沈棠溪這才發現,還有輛車在不遠處停著。

  漆黑如墨,和夜色融為一體。

  她下意識地揪緊心臟,猶豫了會,朝那邊走過去。

  上車,司機發動了車子。

  霍韶霆坐在后座,就在她身邊,她喝了點酒,本該發熱的,此時卻覺得冰冷刺骨。

  「桑榆,是你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