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位者要敢於亮劍

  聽到顧朝顏這樣說,沈屹倒是很想聽一聽。

  顧朝顏直言,「你想等坐山觀虎鬥之後再投靠,信不信,結果就是兩邊打完了第一個弄死你,你想隔岸觀火也要有隔岸觀火的本事,你有這個本事,還是趙大人有?」

  「姐夫有皇上。」

  「皇上能長生不老?」

  沈屹,「……夫人別亂說話,這種事聽者有份的。」

  「奉勸沈公子一句,上位者要敢於亮劍。」顧朝顏盯住沈屹,「機會不是常常有。」

  沈屹瞧著無比自信的顧朝顏,「夫人占哪一邊?」

  「沈公子能問出這樣的話,就該知道我也不是一點本事都沒有。」

  「那自然。」

  沈屹深知這皇城裡頭能叫裴冽上心的人屈指可數,得說對面這位小媳婦有點手段在身上。

  「所以這樁生意沈公子還要不要分的那麼清楚?」

  回歸正題,沈屹沒有那麼快同意。

  他坐穩身子,上下打量對面女子,「夫人能給我什麼保障?」

  「那要看沈公子能拿出多少真誠。」顧朝顏微微勾起唇角,「跟我在一起,真誠是必殺技。」

  這一刻,沈屹懷疑自己被調戲了,「殺死自己的必殺技?」

  「錢我帶來了。」

  顧朝顏知道沈屹不會拒絕,生意人最會給自己留後路,他只怕也知道趙敬堂現在不選擇站隊,以後想選擇沒機會。

  沈屹果然沒有拒絕,重新端起茶杯,「若是顧夫人放心,錢可以先給我,剩下的事由我來做,純利我一分都不會少給夫人。」

  顧朝顏不語,抬手朝涼亭外面指了指。

  沈屹順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五輛馬車整整齊齊停在外面。

  他不懂,抿了口茶,等著顧朝顏解釋。

  「一百五十萬兩,不多不少,就在那四輛馬車裡。」

  噗—

  沈屹一個趔趄沒坐住,整個人從椅子上滑下去,手裡茶杯沒端穩直接叩在腦袋上。

  且等葉池將自家主子扶起來,沈屹激動到五官都跟著扭曲了,「顧朝顏!」

  她也知道這麼做不妥。

  可她得讓所有人看到自己確確實實將錢都給了沈屹,莫等真說道這事兒時無憑無據,畢竟沈屹也是不值得相信的。

  屆時他若搖頭,自己找誰當證人!

  「沈公子可查,一個銅板都不少你。」

  「我是怕少麼?」

  沈屹指著外面四輛馬車,手指抖如篩糠,聲音顫的銷魂,「夫人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樣東西叫銀票?不知道那東西輕如鴻毛,揣在兜里方便攜帶?你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不知道?」

  看著沈屹頭頂因茶水灑在上面蒸蒸冒起的白氣,顧朝顏選擇沉默。

  沈屹沒完沒了,「一百五十萬兩,用馬車裝?哈!」

  說真的,顧朝顏感覺沈屹要被她氣哭了。

  「沈公子要不要先查一查?」

  「查!」

  沈屹叫葉池去查,自己拽起椅子朝地上重重一撂,屁股穩穩噹噹坐下去,眼睛死死盯住顧朝顏,氣的說不出來話。

  顧朝顏不想解釋,媽的她也沒辦法解釋!

  涼亭里氣氛一時有點尷尬,顧朝顏也沒想緩和,確實也是不可調和。

  終於,葉池點完銀子跑回來,氣喘吁吁,「回主子,不多不少,整一百五十萬兩。」

  沈屹還真就過不去這事兒了,「顧朝顏,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看著沈屹痛心疾首的樣子,顧朝顏覺得自己是個渣男。

  「能不能是假的?」沈屹就直說了。

  這點顧朝顏倒是可以對天發誓,「真金白銀,假一賠十。」

  沈屹有點想找人拼命了……

  好在顧朝顏也不是很在乎沈屹死活,交了銀子之後便帶時玖回城,護城河修築的過程她一點都不關心,她想左右的,是結果。

  回到皇城,馬車行至鎣華街上,時玖忽見一人眼熟。

  「夫人,是大姑娘身邊的丫鬟茉珠。」

  顧朝顏透過車窗看過去,還真是,「停車。」

  馬車停在不起眼的地方等了片刻,待茉珠離開藥堂之後顧朝顏叫時玖走一趟。

  這會兒車廂里,她正仔細盯著對面藥堂,車簾忽的掀開。

  一張宛如冰山的臉赫然出現在她面前。

  「裴大人?」

  裴冽坐到左側長椅上,剛好擋住側窗視線。

  顧朝顏一臉疑惑,「柔妃的事?」

  「你很缺錢?」

  兩人異口同聲,互相對望中顧朝顏先開口,「柔妃的屍體是不是大人偷走的?」

  裴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剛剛洛風說你到各個票行取了現銀?」

  「大人能不能先回答我這個問題?」顧朝顏希望能得到肯定答案,但凡柔妃的屍體是皇后跟太子這邊得手,她就不用擔心趙敬堂會站到五皇子的陣營里。

  上輩子五皇子得勢,蕭瑾一飛沖天,她沒得好死。

  所以這輩子,她須拼了命的拉五皇子下馬。

  「這件事與你無關。」哪怕當初是顧朝顏與裴冽說的這件事,但他從來沒想把她朝這個泥潭裡拽,甚至希望她離的越遠越好。

  「當然與我有關!」顧朝顏太著急想要知道答案了,朝裴冽湊了湊,「柔妃的屍體到底是不是在皇后跟太子手裡?」

  「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

  「知道的少對我有什麼好處?」顧朝顏看向裴冽,清澈眸里突然溢出苦澀跟淡淡的悲涼。

  如果上輩子她知道的再多一些,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有沒有好處不在於知道的多少,在於懂不懂得規避,我若不知道,如何規避?」

  裴冽猶豫時,她又道,「別人我不知道,蕭瑾對此事並不知情,他昨晚還勸我不要接護城河的工程,大概是怕太子會因柔妃之事拉攏趙敬堂,他們會聯合起來朝我下手。」

  裴冽抬眼看她,深凝不語。

  偏在這時,時玖拎著一包藥從外面鑽進來,「夫人,是麝香跟藏紅花!」

  時玖音落方才看到車廂里的裴冽。

  裴冽視線猛然落到時玖手裡那個藥包上,目色陡暗,整張臉瞬間冷下去,自其身上流溢出來的冰冷迅速蔓延,車廂宛如冰窖。

  顧朝顏則在裴冽冰冷目光注視下,極其緩慢接過那包藥,朝時玖遞過去一個眼神兒,「你先出去。」

  時玖閃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