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7章 風聞小子
不過，普拉達傳媒公司若是真舉辦了「賣肉秀」，那它必然會從摩登之城的三大賽中除名。
這大概也是風尚公會為何完全不阻止普拉達傳媒辦賣肉秀的原因。
因為這樣做的結局，普拉達傳媒公司能活，但其實和死了沒差別。
甚至，在風尚公會看來，這樣的「苟活」，或許比直接死了更讓他們開心。
英雄在絕處自刎，是一個悲劇，但卻能傳世，別人談起時會唏噓也會惋惜。
但英雄苟且偷生且晚節不保，那就純純是一個醜劇了，後人甚至談都不願意談，勉強提起，也只會嗤之以鼻。
這兩種結局，風尚公會顯然更希望是後者。
優素普也的確按照風尚公會的想法，在往這方向走。
用優素普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知道我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但起碼還活著，活著就有絕處逢生的可能。」
格萊普尼爾作為一個外來者，作為一個看客，她能理解優素普的做法；但對於跟著普拉達傳媒一起奮鬥多年的那些魔法師來說，他們無法理解。
他們是局中人，他們對普拉達傳媒是有真情實感的，面對被三大賽除名的風險，這些人甚至寧可玉碎，也不想要瓦全。
但目前普拉達傳媒的主策劃是優素普，他們沒辦法去改變他的想法，那就只能分道揚鑣。
這也是普拉達傳媒公司如今人丁稀少，人才凋零的主要原因。
那些被風尚公會挖走的魔法師，並不全都是對普拉達傳媒沒有感情，而是他們不想要看到曾經付出過真心的公司，最後淪落成為黃色笑柄。
不同的理念，不同的選擇，孰對孰錯，現在其實也很難說了。
不過，當安格爾等天外之人降臨這個副本時，副本的走向也將出現新的變化。或許，新選擇已經陳列在了案上。
……
繞城列車在空軌上疾馳。
南四區、南五區、南六區……此時，列車已經來到了南七區。
安格爾看向窗外。
南七區和南三區其實是相隔的，但因為列車要按照既定軌道行駛，所以才會先經過其他區。
相比起之前的區域，南七區相對比較安靜，就連高樓大廈也沒有幾棟。因為這裡主打的就是傳統手工業的作坊，屬於高訂區。
白天這裡很熱鬧，但一到午夜，這裡會比其他區域更快的安靜下來。
而與南七區一牆相隔的南三區，依舊是熱火朝天。
甚至，安格爾坐在列車上遙望，都能看到遠方雲層上映照的光污染。
而其中最大一波光污染的源頭，是……摩登中學。
通過上帝視角。
安格爾能清楚的看到，摩登中學此時內部燈火輝煌，校門也是敞開的，人來人往。
霓虹的光影直透天際，還自帶背景音樂。
不僅僅帶有光污染，還是聲光污染混合。
幸好，摩登中學周圍幾乎沒有民居，且學校占地面積極大，倒是影響不了其他人。
看摩登中學的情況，就知道他們現在還在舉行著風格派對。
安格爾原本的打算，是去見了烏璐璐後，就到摩登中學把「萬聖節小姐」的任務給完成了。
但奈何「她的秘密」這個任務太繁複，不僅需要東奔西走，而且其線索的判定方式也需要安格爾親力親為。再加上這個任務與主線任務息息相關，安格爾也沒辦法，只能先將「萬聖節小姐」的任務先擱一邊。
反正這個任務的結束時間還早，晚點再來應該也沒事。
遙遙看了摩登中學的方向一眼，安格爾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時間慢慢流逝。
南七區……南十七區……
很快，繞城列車穿行過了南十七區的隔斷地帶，便來到了西十五區。
安格爾順著並不多的人潮下了車。
花了兩三分鐘找到地下街區的入口，進入地下街區後，又花了不到五分鐘，安格爾來到了第十四鎮。
一路上，安格爾都沒有停止上帝視角，一直在觀察著祖尼加的情況。
祖尼加和風聞小子依舊待在護理中心附近的高樓樓頂，看他們的表情，意識對話應該早就結束了。
但祖尼加似乎仍舊沒有進入護理中心的打算，依然在默默的觀察著。
安格爾也不知道，祖尼加到底是在觀察什麼？
莫非是在尋找自己？
應該是了。
畢竟，在祖尼加的視角里，「天外之人」此時大概率就在護理中心中。而祖尼加又不知道天外之人到底是誰，所以只能先通過觀察的方式，來確定對方的身份。
安格爾是這麼想的，但實際情況卻是和他猜想並不一樣——
護理中心附近的大樓樓頂。
風聞小子看著久久不吭聲的祖尼加，它有些猶豫，在意識里低聲問道：「主人，你要找天外之人的話，為什麼不直接進去找人？」
風聞小子問完後，其實並沒有期望能得到祖尼加的回答……因為以祖尼加的性格，沉默以對是常事。
然而，這一次祖尼加回答了它。
「天外之人，不在裡面。」
風聞小子一愣：「啊？不在比佛利護理中心嗎？」
祖尼加輕輕頷首：「如果『他』在裡面的話，此時他已經出來了，說不定已經與我見面了。但我這邊沒有動靜，就說明他不在裡面。」
風聞小子見祖尼加難得有談興，立馬打蛇隨棍上：「主人是用什麼方法，已經聯絡到天外之人嗎？」
要不然，為何祖尼加會說，天外之人會自己出來？
祖尼加瞥了風聞小子一眼，淡淡道：「我沒有聯絡，但你剛才進去了。」
風聞小子指了指自己：「欸？！」
祖尼加：「別以為你能隱形，別人就看不見你了。我相信天外之人，一定能看到你。」
而此前，祖尼加派風聞小子進了比佛利護理中心打探情報，直到風聞小子出來，天外之人都沒有音訊，那就說明天外之人大概率不在裡面。
否則，對方發現了風聞小子，一定會出來查看原因。
但祖尼加剛才在樓頂上看了半天，並沒有看到任何疑似天外之人從護理中心出來。
所以，他判斷天外之人並不在比佛利護理中心。
「既然天外之人不在裡面，那我們為什麼還在這裡呢？」風聞小子繼續用意識詢問。
祖尼加：「他會回來的。」
風聞小子：「？？？」
祖尼加這次並沒有回答風聞小子，不過他的內心卻是閃過之前風聞小子打探到的消息。
比佛利護理中心的醫生，全都一心撲在變異的怪相病毒研究上。
據每日消息得到的情報，就在不久前，比佛利護理中心遭遇了差點導致第十四鎮毀滅的病毒之災，得虧被天外之人消弭。
也因此，比佛利護理中心的醫生研究病毒，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只是剛才風聞小子在裡面聽到那群醫生提到了一個有趣的點：「任務進度」。
研究病毒是任務，且這個任務還有進度，並且讓整個護理中心的人加班加點的進行研究……
祖尼加不得不猜測，這個任務或許就是天外之人安排的。
既然天外之人有此安排，那麼他之後一定會回到護理中心。
所以，祖尼加才會繼續待在這裡，等到天外之人返回，那麼就能第一時間找到對方，確認他的身份。
就是不知道，天外之人會什麼時候回來？
還有，他真的會願意和自己見面嗎？之前他可是……祖尼加斂下眉眼，心中
……
安格爾並不知道祖尼加的想法，但祖尼加既然依舊在樓頂觀察護理中心，那大概率是在尋找自己。
這就讓安格爾很好奇了，祖尼加能確認自己的身份？
他光是靠眼睛看，就能看出自己是不是天外之人？
安格爾原本是想著隱身走到祖尼加附近，看看能不能直接進行「人證」判定。如果可以，那安格爾就不現身了，轉身就走。
如果不行，那再用魘幻控制祖尼加，和他進行交談。
但現在，安格爾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不打算直接去見祖尼加，他想要看看，祖尼加是不是真的能判斷出自己天外之人的身份。
祖尼加如果真能判斷出來，那對格萊普尼爾、星蟲、乃至之後進入該副本的挑戰者，都是一個警醒。
安格爾需要提前做一些測試。
思及此，安格爾來到了一個隱蔽處，將身周的魘幻節點慢慢消散，只把頭頂拎著袋子的魔力之手繼續隱藏。
做完這一切，安格爾走到了第十四鎮的大街上，一路朝著比佛利護理中心走去。
此時，他已經來到了三岔路口，之前那位賣油心麵包與杏仁糖的那個流動攤販，便是待在這裡。
而穿過三岔路口，便是護理中心所在的貝特魯街。
安格爾站在三岔路口，已經能看到貝特魯街上的棟棟樓房，甚至還看到了某棟樓頂盤坐的人影——祖尼加。
肉眼看到了祖尼加，但文字欄上並沒有跳出任何提示，「人證」依舊是0/1。
看來，只是看到祖尼加還不行，還必須要和他進行交流，甚至要談及當年烏璐璐的事，或許才能完成「人證」的線索。
安格爾也沒有太失望，他本來就做好了要與祖尼加見面的準備。
沒有任何遲疑，安格爾踏入了貝特魯街。
他戴著一頂毛呢帽子，打扮也和周圍的路人沒有什麼區別，穿著馬甲、夾克，腳踩皮靴，行色匆匆的朝著比佛利護理中心走去。
安格爾從頭至尾都沒有抬過頭，目標直指護理中心，就像是一個擔心病人的家屬。
但實際上，安格爾一直用上帝視角關注著祖尼加的一舉一動。
很快，祖尼加發現了自己。
安格爾的注意力也立刻高度緊張起來，仔細的觀察者祖尼加的面部表情。
然而，祖尼加的表情一直都表現的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安格爾卻是知道，祖尼加真的看出自己是天外之人了。
因為，祖尼加在看到安格爾的那一霎，他的眼睛就不再移動，一直注視著自己。
而之前其他人，哪怕有時尚魔法師路過，祖尼加也只是瞥一眼就不再關注。唯有安格爾，他的目光緊隨，完全沒有轉移。
甚至就連安格爾進入到護理中心後，他也依舊緊盯著。
看到這一幕，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祖尼加真的有判斷「天外之人」的能力。
這讓安格爾很好奇，這種能力到底是什麼？是只有祖尼加掌握，還是說，其他魔法師都有可能掌握？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對之後進入該副本的挑戰者，就很不友好了。
看來，要和祖尼加聊聊了。
安格爾想罷，便準備飛到樓頂和祖尼加見一面。
不過還沒等他動身，就發現祖尼加那邊，讓風聞小子飛進了護理中心。
看來，不止安格爾想要見祖尼加，祖尼加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安格爾會面。
想到這，安格爾也緩了下來，默默的在護理中心的大廳中等待。
很快，風聞小子就來到了護理中心的大廳，它化作清風盤旋了幾圈，來到了安格爾身邊。
它依舊是隱身的……雖然祖尼加說，天外之人可以看破它的隱身，但風聞小子還是有些不信，打算試試。
它悄悄的靠近安格爾，就在距離安格爾還有五米時，安格爾抬起了頭，與它的雙眼對上了。
風聞小子立刻定住，表情有些慌張：他應該只是恰好往我這邊看吧？
就在風聞小子還在自欺欺人的時候，安格爾緩緩站起身，在與它擦身而過的時候，它聽到了風中傳來的聲音：「走吧，帶我去見見你背後的人。」
安格爾沒有等風聞小子，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風聞小子愣愣的看著安格爾的背影，過了好幾秒，才如夢初醒般，忙不迭的追了出去。
安格爾此時已經離開了比佛利護理中心，並且正在過街，朝著對面的大樓。而那棟大樓，恰好就是祖尼加所待的大樓。
看到這一幕，風聞小子原本還心存僥倖，覺得安格爾剛才可能不是與自己在對話，但此時此刻，它心中已經確定，對方不僅看得到自己，甚至知道祖尼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