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牧神神裝之一,不知道。
裡面現存的記憶是誰的,不知道。
因為都是拉普拉斯隨手在空鏡之海捕捉的記憶碎片,可能包含無數生物的記憶。多克斯肖想的「傳承」,基本上是沒戲了。
這倆個面具,從效果上來說,目前來看基本是無用狀態。
唯一的價值,可能就是材料的循環利用了。
不過就算只是將面具當成魔材來用,也是相當不錯。因為就算以安格爾的見聞,在其他地方也沒見到過老石,這還是他的初見。
在眾人失望感慨的時候,黑伯爵突然在心靈系帶里道:「牧神神裝的確有面具,而且據我了解的情況,也的確是兩張面具。」
「大人的意思是……」多克斯眼睛亮了起來。
「沒什麼意思,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我見過牧神面具,但沒有見過牧神面具的原形,所以我無法確定,這兩張面具是否出自牧神神裝。」
就正如卡佛蓮穿著牧神外衣的時候,可以任意變幻衣裝,牧神的面具也一樣可以任意變化面具樣式。
黑伯爵親眼見過牧神神裝,但見到的也是牧神穿上後的不同姿態,對於牧神神裝的原形,他也沒有見過。
這一點,安格爾也是感同身受。
他遇到過卡佛蓮,也看過卡佛蓮的牧神外衣,但是,他也無法確定,卡佛蓮日常穿的鎧甲是不是就是牧神外衣的原形。
不過。黑伯爵在這時突然說出這番話,縱然嘴上說著不確定,但是心裡應該是有傾向了。
就從黑伯爵的話,以及面具本身來判斷,安格爾個人覺得這兩個面具,是牧神神裝的概率是有的。
牧神神裝有兩個面具,而他們手上的面具,在拉普拉斯所讀出的記憶中,又被稱作「牧神的雙面」,要說是巧合也很難。
而且,牧神的雙面所用材料是「老石」,這是一種連黑伯爵都沒有聽聞過的神異材料。這面具曾經絕對不凡,這是毋庸置疑的。而目前大概也只有牧神神裝,能擔得起這樣的材料與名號。
除了以上的推測外,安格爾還有一個猜想:
「如果這真是牧神神裝的面具,那拉普拉斯所說的面具里的頑固陰影,會是什麼?」
安格爾的問法,其實就已經屬於預設答案了。黑伯爵一聽,便猜到他的意思:「你是想說,那個傳聞。」
安格爾點點頭:「是的。我在研發院的時候,曾經聽繆斯院長說起過這個傳聞,不過院長也不知道傳聞是否為真。但是,他說當初矮墳位面的魔神之劫,牧神家族的確屬於幕後操盤手之一。」
黑伯爵上下搖晃了下石板:「的確,魔神之劫與牧神家族有點關係。」
「那面具里的陰影……」
黑伯爵沉吟片刻:「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短暫的對話到此結束,安格爾和黑伯爵都理解對方的意思。只是,旁聽者完全是一臉的懵逼。
「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藏藏掖掖的幹什麼?」多克斯的聲音適時響起。
安格爾本來懶得解釋,但看著多克斯那發綠的眼睛,想了想還是說道:「牧神神裝有一個傳聞,據說裡面融入了一絲魔神真意。」
「但這個傳聞甚囂塵上了許久,並沒有得到證實。是不是真的,這大概只有牧神家族的人能回答了。」
多克斯思索了一秒,恍然明悟:「所以,你剛才所說的面具里的陰影……有可能是魔神的真意?」
安格爾沒好氣的道:「是不是魔神真意,你會感知不出來?」
多克斯老老實實的道:「我真感知不出來,我又沒見過魔神……」
安格爾噎了一下。
的確,普通的巫師怎麼可能見過真正的魔神。而魔神真意,更是魔神的本源力量,一般只有魔神施放能力的時候才會隱約浮現。
像安格爾這般,見過不止一個魔神,還與魔神戰鬥過的巫師,南域能數得上的巫師,大概不足一手之數。
他以為這只是一個常識,但對於多克斯而言,卻是完全未知的知識領域。
安格爾輕輕咳嗽,含含糊糊的將這個話題帶過:「反正你只要知道,就算這面具是牧神神裝之一,但面具里的也不是魔神真意就行了。」
「沒錯,面具里的確不是魔神真意。」黑伯爵也開口作了定論。
黑伯爵聽說過安格爾的一些傳聞,據說安格爾在拉蘇德蘭和那位魔神近距離接觸過……此前,黑伯爵聽聽就罷,但現在看來,這個傳聞應該是真的。
黑伯爵自然能判斷魔神真意,但這是他的閱歷積累,和安格爾這種直面魔神的還是有些不一樣。
黑伯爵:「不過,雖然不是魔神真意,但連拉普拉斯所說的那片空鏡之海也沒辦法沖刷掉裡面的陰影,很有可能這些陰影屬於……魔神的記憶。」
這便是黑伯爵和安格爾先前達成的一個默契。
也只有魔神的記憶,才有可能堅固如昔。就算是空鏡之海的力量,也沒辦法將它徹底的沖刷掉。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牧神的雙面屬於牧神神裝。」安格爾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不是牧神神裝之一,那麼他們現在所有的猜測,都是假大空。
安格爾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在心靈系帶里說話,而是抬起頭看向了鏡面後的拉普拉斯。
安格爾:「這面具曾經的效果,你可了解?」
拉普拉斯搖搖頭:「得到它的時候,它處於空鏡之海的一個海眼附近。海眼洗去了它曾經的榮光,剩下的只有最本質的內核。」
安格爾愣了一下:「海眼?」
此前,拉普拉斯不是說空鏡之海只是一個概念上的海洋嗎,怎麼現在還出現海眼了?
拉普拉斯:「空鏡之海的海眼,是空鏡之海最危險的地方之一,處於海眼之中,不僅會沖刷記憶,還會將所有雜冗的能量全部洗去,只留下最原始的狀態。」
安格爾:「海眼可以洗去魔紋?或者銘文這一類的能量?」
拉普拉斯點點頭:「是的,這個問題曾經智者也問過我。海眼不僅僅可以洗去物品上的魔紋,甚至你們人類所謂的調合鍊金作品,其中蘊含的能量也會被沖刷回本質狀態。」
https://
「除非達到更高層級的能量,才能在海眼之中維持一段時間的穩定。」
聽到拉普拉斯對海眼的描述,安格爾立刻想到,如果用珍稀魔材煉製失敗的作品,或者想要尋找一種珍稀魔材,可只有這種魔材的成品時,丟到海眼去,豈不是能夠重新利用珍稀魔材?
一想到這,安格爾心中便火熱一片。
然而,很快拉普拉斯就潑了他一頭的冷水:「你和智者的想法很相似,他也有過這種想法。只是,這是沒辦法成型的,海眼不是誰都能進去。哪怕鏡內的生物,也視海眼為禁地。」
「我聽聞,傳奇力量可以抵禦一段時間海眼的侵蝕。但是,也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如果在海眼裡深入,依舊會被沖刷成沒有任何能量的空心生物。」
「而想要讓海眼沖刷你口中所謂的失敗作品,需要的時間,是以月來計算,這是傳奇巫師也沒辦法支撐的。」
安格爾知道海眼這種神異之地,肯定非常危險,但沒想到,連傳奇巫師都扛不住。
不過,有一種情況拉普拉斯沒有說:譬如傳奇巫師將物品放入海眼,然後離開,過幾個月來取。
這或許有一定的成功機率……只是,前提是你要成為傳奇巫師。
安格爾搖搖頭,沒再去想這種幾乎是奢望的事。
話說回來,既然空鏡之海存在海眼這種地方,那麼他也算是明白,為何牧神的雙面,純粹是老石打造,卻沒有看到任何其他魔力摻雜的痕跡。包括鍊金、魔紋、銘文等等,都不存在,只有老石基本的延壽、吸收記憶之能。
估摸,就是海眼的緣故。
「如果牧神的雙面,沒有被所謂的海眼捲入,估計還是能判斷出是否是牧神神裝的……唉。」多克斯嘆氣道。
嘆氣之後,多克斯卻是提出了一個論調:「如果牧神雙面真的是牧神家族的,那牧神會不會進入過空鏡之海?甚至遭遇了不測?」
否則,為何面具會遺留在空鏡之海。
沒有人回答多克斯,安格爾和黑伯爵其實都想到了這一點,只是他們很默契的沒說出來罷了。
牧神是何等人物,敢於算計魔神,甚至還從魔神之劫中得利的超級強者。餘蔭至今還能庇護牧神家族,可見其強大。
不管牧神是不是遭遇不測,這個都不是現在要討論的。而且,很多強者對於自己的名字是有感應力的,別人如果以惡意來提及其名字,很有可能被他感知到。所以能不談論就不能談,更加不要妄議。
「其他的暫且不談,反正現在牧神的雙面,其價值只在材料上了。如何分配,等會我們在討論。」安格爾在心靈系帶里說了這句話後,關於面具的話題,暫時到此為止。
問完了面具之後,安格爾向拉普拉斯問出了新的問題。
「你可知道幽奴有什麼弱點?」
他們即將面對幽奴,而幽奴又是鏡中生物,雖然此前智者主宰已經給過與幽奴相關的提示,但為了以防萬一,安格爾還是詢問一下幽奴的情況。
可惜的是,拉普拉斯搖搖頭:「弱點的話,我不知道。我對戰鬥不感興趣。」
安格爾不死心的道:「那你對幽奴了解嗎?」
拉普拉斯想了想:「我不太關注空鏡之海外的情況,幽奴不會踏入空鏡之海。不過,我記得智者提到過,幽奴也凝聚了時身,只是它的時身全是它,而沒有融入外部記憶。」
「幽奴也有時身?」安格爾一愣。
拉普拉斯點點頭:「我記得幽奴的時身,分別是童心、少女心與慈母心。她們對應了幽奴不同時期的性格特徵。」
「如果你要和幽奴戰鬥的話,童心幽奴是最容易對付的,接下來是慈母心幽奴,只要你們抓住它的孩子,慈母心必然會認輸。至於少女心幽奴,以我的想法,應該是最難對付的。」
聽到拉普拉斯的說辭,眾人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幽奴居然還有三個?!
而且,所謂的抓住它的孩子威脅慈母心幽奴……他們是不敢想的,根據智者主宰所說,幽奴的三個孩子可不簡單,甚至可能比幽奴本身還要更可怕。
「這……有點頭疼了。」多克斯搖頭道:「智者主宰也不詳細說說……」
「我們並不是要攻擊幽奴,如果單純是繞路,細說與不細說都沒有差別。」安格爾:「至少我們現在多了一點情報。」
安格爾安撫了一下士氣,然後繼續就幽奴的時身進行詢問。
尤其,如何判斷幽奴的時身,這樣可以在遇到幽奴的時候,可以加以針對。
不過,拉普拉斯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言說:童心幽奴更加的莽撞、少女心幽奴則是稍微正常但偶爾也會衝動、慈母心幽奴則成熟與偏激並重。
除此之外,拉普拉斯也是一問三不知。
安格爾只能換成新的問題。
安格爾想了想,猶豫再三後,還是開口問道:「你對幽奴背後的那位有什麼了解嗎?」
話音落下後,頭一次,拉普拉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疑惑的注視著安格爾。
安格爾也被拉普拉斯盯的有些渾身不自在:「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對嗎?」
拉普拉斯不答反問:「你為什麼會突然詢問她?」
安格爾:「因為我們不久之後,就會面對她。」
拉普拉斯沉默了片刻:「智者讓我給你們贈言,意味著站在你們這一邊?」
安格爾:「智者主宰的立場,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會清楚。你很在意這一點?」
拉普拉斯搖搖頭:「我不在意外界的事情,只是,智者等待的時間已經很久,我以為他會繼續等待下去。沒想到,他會因你們而改變了決定。」
頓了頓,拉普拉斯繼續道:「至於說,幽奴背後的那一位,她在這一方鏡域的地位,有一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