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相比起醫生,她更需要你

  極其難得的,封疆把這場臨時線上會議地點定在荊棘鳥的會議室,他的目的相當明確,就是為了讓金鱗會滯留在Avaiad基地的參訪團做個見證——他毫髮無損的活著,荊棘鳥也未被軍方接管,至於辛伊荻殺夫奪權更是無稽之談。

  既然還活著,就勢必得跟那些帶節奏的陰謀論者清算明白,即便不是立刻清算,狠話也得先放出去,他不怕打草驚蛇,只怕居心叵測的人看不到他的決心。

  長老院眾人看到封疆確實活著,除了神情有些憔悴,就只剩手臂纏著的繃帶,但在聽說這個傷是鍾甫森的傑作之後,屏幕那邊便又鴉雀無聲了——懸著的心終於是徹底死了,確認了大部隊的歸期和Avaiad基地的後續建設安排後,會議草草結束。

  只是會議結束,眾人離席,封疆卻獨自在會議室里坐著,將這些天落下的文件逐一審閱——今天的會議能結束的這樣迅速,得益於他失聯期間辛伊荻作出的妥善決策和回復,宋逸澤與謝凡也沒有掉鏈子,文件所需的補充資料和風險評估報告詳盡到位。

  雖然從塞蒂拉亞返程的路上,天狼星已經提前給他補課過他落下的公務,也如實告知了辛伊荻替他做的答覆和批示,但在看到這些審批文件之前,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缺席的這段時間,各項公務還能完成到這個程度。

  更令他意外的是,這些決策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越看,他的笑意越深。

  送完客人回來,宋逸澤見會議室的門還開著,以為是封疆忘了關,到門口卻見他看著手裡的電子文件夾,嘴角的弧度比狙擊槍還難壓,心知肚明他心情為何這樣好,哂笑道:

  「開心嗎?驚喜嗎?現在出差回來作業都不用補了,知道該感謝誰嗎?」

  明知故問的,封疆反問道:

  「難道要謝你?」

  「我可沒這種膽子!無論是謊稱你染病,還是在國際中立土地上設置警戒線,我想都不敢想!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你老婆不敢做的嗎?!」

  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沒有!

  看著封疆臉上不加修飾的傻笑,宋逸澤知道只要是辛伊荻,不管做什麼都不叫「膽大妄為」。

  嘆了口氣,宋逸澤妥協道:

  「不過…有一說一,老大,你不考慮給嫂子配個女護衛嗎?」

  他甚至刻意加重了那個「女」字。

  這個提議著實有意思,封疆確實沒有考慮過——她身邊有他就夠了!再者,就辛伊荻那堪稱恐怖的殺傷力,需要護衛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你不在的時候,難道就放任駱添那小子跟著她,合適嗎?」

  如果狴犴沒有缺席,駱添所屬的椒圖堂本是隸屬於狴犴麾下的,從這個層面上來說,駱添跟著辛伊荻行動從原則上而言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封疆並不想公開辛伊荻的身世,既然說到駱添了,他索性順勢轉移話題:

  「對了,我聽說…我不在的時候駱添救過她?」

  這問題不問還好,他一問,宋逸澤卻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沒了底氣,訕訕道:

  「我就知道逃不過這個問題…對。我以為嫂子只是去散散步,誰知道…老大,我知道這件事我有責任,如果不是駱添發現她,事情就大了…我已經深刻反思過…」

  「所以她尋短見是真的?」

  聽他這麼問,宋逸澤卻是一愣,木訥道:

  「是嚴少校猜出來的,駱添說…就當她想在海里洗個澡,不小心溺水了。」

  以辛伊荻的個性而言,如果她真的有尋死的想法,這個解釋大概是保全她面子最好的說辭。

  就這點而言,駱添的心思確實比他預料的細的多。

  「我不在的時候還發生什麼了?」

  「其他也沒什麼了…就是你剛失聯的那天晚上她一夜高燒,她哥不得不把嚴少校和軍醫請來…」

  話到這裡,宋逸澤突然頓住了,話鋒陡然一轉,提醒道:

  「說起來,今天的檢查應該結束了,你不去聽聽結果嗎?」

  直到他這麼說,封疆才恍然記起這件事,看一眼手環,赫然早已過了檢查的時間,他趕緊起身,快步繞過走廊,往荊棘鳥另一端的生活區去。宋逸澤關了門緊追其後,不依不饒的追問:

  「老大,給嫂子安排個護衛的事,怎麼說?」

  「再議。」

  聽見這個回答,宋逸澤頓時愣住:

  「啥?」

  「即便你給她安排一位,她要願意被跟著算我輸。再議吧。」

  好吧,在這件事情上,封疆和駱添的回答倒是出奇的像兩兄弟。

  趕到生活區外,嚴韜同醫生都在走廊上站著,擺明了就是在在等他。封疆見狀只怕情況不好,緊走了幾步到嚴韜面前:

  「乾爹,有情況嗎?」

  嚴韜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你希望有什麼情況?丫頭背上有一塊淤傷,面積不小,就她這上天入海的折騰,難免磕碰,問題不大。小傢伙指標穩定,再過幾天她的反應可能會更大些,恐怕你得多些耐心。不過…你們這兩天就返程,之後伊荻和小傢伙就交給你了。」

  聽說情況都好,封疆鬆了口氣,鄭重道:

  「您放心,我已經安排了專業的醫療小組,專門跟進她的身體情況。」

  嚴韜嗯了一聲當做回應,又道:

  「可能是序列特殊的緣故,小傢伙似乎格外紮實,她這麼折騰都沒什麼問題,醫療小組暫時應該用不上。相比起醫生,她更需要你。」

  心頭一軟,封疆應了聲「知道」,便聽他又道:

  「明天我就帶隊去勘察你提供的那個空間了,病毒肆虐,你們回去了多加小心。矯情的話…就不多說了,就此一別,咱們各自保重,保持聯絡。」

  不由自主的,封疆突然張開雙臂給了嚴韜一個擁抱:

  「我和伊荻您放心。您自己要多保重,乾爹,玄武海岸的新房快交付了,您說過的,等退休了來幫我們帶孩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嚴韜也沒想過封疆還有這麼感性的一面,眼眶發紅,喉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抬起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背,意味深長,卻不敢給他任何承諾。

  送嚴韜離開,又放宋逸澤和謝凡各自回房休息,封疆獨自回到臥室,剛到門口便看見辛伊荻背對著鏡子,頭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著,想要看清背後的傷——確實是很大一塊,好在只是淤青,想必撞擊力度不是很大。

  她對於目光的凝視總是很敏銳,抬眼看向眸光投來的方向,見他闊步向她來,忙拘謹的轉過身想躲避他的查驗,可他自然不會給她機會,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柔聲問道:

  「藏什麼?讓我看看…」

  這個時間點落進他掌心裡,怎麼可能只是「看」?

  炙熱的吻從脖頸順著脊背一路下行,留下一條酥癢的路徑,當這種酥癢抵達後腰,辛伊荻突然意識到此刻在她身後的他是怎樣的姿勢,剛想將他扶起來,他卻已預判了她的行為,低聲道:

  「別回頭,聽我說就好。伊荻…我很抱歉做了讓你失望的事情…如果我用這種方式跟你道歉,你願意接受嗎?」

  他的嗓音低沉喑啞,連親吻都虔誠又小心翼翼,輕柔的吻繞過她的側腰,落在她的小腹上,輕撫著那片還看不出幅度的溫室,他手掌不住顫抖——這種感覺竟如此神奇,雖然還看不到變化,但他似乎能感覺到皮膚包裹下正在紮根成長的脈動。

  凝視片刻,他不禁閉上眼,想再用親吻來讚美生命的偉大,她的手卻突然阻斷了這份告白,而後便聽她失神的呢喃道:

  「不要…」

  他聞言一怔,卻沒有放開她,反而執著的將她的手抓住,輕輕摩挲著,懇求道:

  「別說不要…伊荻…你若是再拒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樣說著,他抬起眼看她,正對上她含笑的眼眸,而後聽她嬌聲道:

  「我的意思是…不要在這裡…現在要是摔了碰了,有你後悔的。」

  愣神片刻,封疆聽懂了,如釋重負的笑著站起身,下一刻便將她橫抱起來。

  床墊陷落,寬闊的身軀阻擋了臥室天花上的燈光,她閉上眼等待他溫柔的洗禮,但他卻久久沒有動作,只是撫摸著她的面頰,像在欣賞絕無僅有的藝術品,良久才道: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遇見過十二個你…」

  「嗯?那…你也是這樣對她們的嗎?」

  突如其來的提問,封疆的大腦瞬間宕機,下意識反問:

  「怎樣?」

  「就是…現在這樣…」

  果真,神殿裡女王親昵的舉動,她還是反感且介意的。凝視著她的眼睛,他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認真回答道:

  「沒有。我知道她們都不是你…」

  這句話的尾音藏著略微沉重的呼吸,不等她回應,他又迫近他,氣息就在她面頰邊咫尺,卻還煞有介事的請示她:

  「別拒絕我好嗎?」

  像是安撫,又像是蠱惑,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瓣,不等她回答,他便已迫近她,飛快的隔著拇指在她唇上沾了一下。

  只這一下,他便覺得心跳加速,心癢難耐。

  唇峰再次覆上的時候,他的拇指在她唇間撥開一道細縫,他終於能深深回味她柔軟的唇瓣,眷戀的吻逐漸加重,久違的安全感將她重重包圍起來,她貪心的想要渴求更多愛撫,不自覺的輕聲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