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兵營,營帳內
桌上的黃酒還散發著陣陣熱氣,隨著李君肅坐下,白啟重新拿出一個碗,淡淡的酒香味升騰而起。
黃酒,是傳承最久的酒,入口柔和,帶著淡淡的甜味。
「今晚不喝太烈的,整點雅的。」白啟倒完酒,笑著解釋。
李君肅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小碟內的豆子,散發著一股焦香氣味。
「殺道的事先不急,我們剛剛還在談論假齊王之事,兵仙算是兵家大道裡面,最曲折的強者了。」
白啟飲了一口酒,有些感慨的說著。
「三傑很強,但他們的故事著實有趣。」李敬也是笑道。
「兵仙加上另外兩位,才能與霸王博弈許久,可惜兵仙兩次被奪兵,在證道之路,一股鬱結之氣伴隨終生。」
白啟有些可惜的說著,兵仙每次要證道成尊的時候,都被莫名其妙的影響給打斷了。
「他最後還是成了,不然也贏不了霸王,就是這個假齊王...」
李敬也喝了口酒,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那個時代的人...哈哈。」
白啟聞言也是笑了,兵仙此舉在他看來比自己還過分,簡直就是找死。
假齊王,假齊王,有了這個心,讓你當真齊王,加上你那非凡的軍事天賦,如何讓人安心?
「還有飛將李獷,李獷難封,可不難封嗎,居然敢接叛亂藩王的將軍印,把自己的路直接給走死了。」
李敬想到了什麼,大笑了起來。
李君肅看著十分自得的李敬,倒是能理解他的自滿。
李敬不管軍事還是對於朝廷之事,都十分老練,他從大隋到大乾,走的一直是純臣這條路子。
不跟其餘朝廷重臣親近,也不跟皇子有什麼接觸,他就是純臣。
李敬也確實是壽終正寢,除了要兩次揭發李願謀反,差點被砍了之外,但這反而坐實了他的純臣之心。
而後李君肅又看了眼白啟,白啟則是死於自己的傲氣,不能打他就是不打,後來人對於他的觀感,也是惋惜居多。
白啟跟李敬,對於朝廷之事還是很了解的,只不過二人遇到的君主有差別。
「最好笑的其實還是孟德。」李敬轉動著酒碗,語氣帶上了戲謔。
「你別提了。」白啟連忙伸手,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陛下說他一將之才有餘,當領袖那是差得遠了。」
李敬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臉頰也帶上了紅暈。
「確實是差得遠。」白啟喝了一口酒,語氣帶上了玩味。
「小子,你也喝點。」李敬看著李君肅,舉起了酒碗。
李君肅看著面前兩個酒鬼,只得跟著舉起了酒碗。
酒水進入腹部,帶上了點點暖意。
「宛城一事,實在是太荒唐了。」李敬放下酒碗,語氣戲謔。
李君肅也放下了酒碗,這事確實離譜。
這事的離譜程度放在孟德身上看不出什麼。
但放在一些雄主,例如重八身上,大概就是他被寡婦迷了眼,然後害死了長子標與徐答,讓馬氏與他終生不再來往一樣。
放在威鳳身上也是,因為女色,害死了承乾與尉遲敬德,外加一匹良駒,導致長孫氏與其不再來往。
不管放在什麼領袖身上,這都是非常離譜的一件事,皇帝給孟德的評價,那都是往好了說的。
「哪怕將領,也不能過於沉溺女色。」白啟擦了擦嘴角,接著搖了搖頭。
這事太抽象了,繼承人與能將因為君主被女色迷了眼,一同死亡了。
也就是三王之亂沒有出現兵家大道大成的強者,才能讓這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大事。
李君肅看著白啟,突然想到了什麼。
「啟大哥,您有妻子嗎?」李君肅突然問道。
史書上對於白啟的妻子與後人都沒有明確記載,那很大概率就是沒有了。
畢竟連承乾的孫子當上宰相這事都有明確記載,皇朝的史官有什麼都會給你記得明明白白。
「咳,這種事,無需太在意。」白啟擺了擺手,表示這種小事就別追問了。
白啟自從伊闕一戰聞名之後,就常年征戰,攻下的大小城池有百餘座,戰場,才是他的家。
「誒,你該不會沒有妻子吧?」李敬這下子來了興致,調侃了一句。
「我沒有,你有嗎?」白啟看著李敬,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小子認識那麼多姑娘,還未成婚?」李敬聞言,連忙把問題扔回了李君肅身上。
「如今外邦虎視眈眈,怎麼可以想著成婚這種小事呢。」李君肅喝了口酒,淡然自若。
「說得好,喝!」白啟跟李君肅酒碗相碰,語氣帶上了欣賞。
「嗯,確實如此,喝!」李敬也順著台階往下走。
在場三個人,都是純正的鐵樹了。
「來,我給你好好聊聊這殺道。」白啟接著,給李君肅講起了殺道來。
「我們走的道區別還是挺大的,我走的是兵家大道,你走的是殺伐武道。」
白啟吃著豆子,看著李君肅解釋著。
「兵家大道跟殺伐武道,區別何在?」李君肅聞言,輕聲發問。
「兵家大道,就是靠手底下的士卒,配合軍陣與自身對於兵法的感悟理解,影響天地。」
「每一位在兵家大道能夠封尊的人物,必定有屬於自己的王牌軍。」
「人屠的靜安軍、霸王的霸王精騎、兵仙的仙逸軍、我的兵臨軍。」
「除了能夠帶出獨一無二的強兵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有屬於自己的兵法。」
「有了以上兩點,接下來就很簡單了,百戰百勝,讓天下人都畏懼。」
「在戰場之上,譜寫屬於你的傳奇,藉此封尊。」
「兵家大道之路,只要敗了一場,就與武尊無緣了。」
李敬耐心解釋著,舉手投足之間,一股強者風範撲面而來。
他跟白啟,都是未嘗一敗的戰神。
「殺伐武道,則是以自身承擔殺孽,這條路要成尊也不簡單,這條路,要麼破殺孽而成尊,要麼被殺孽壓死。」
「不過你看著像殺伐武道,實際上更像是...」
白啟看著李君肅,摸著下巴。
「他前途很廣,承殺孽又不受殺孽反噬,估摸著跟死氣親和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