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密宗,大寺廟前。
大寺廟一半完整,另一半直接成為了廢墟。
護宗大陣都忽明忽暗的,北門絕的力量這一刻才展露了三分風采。
是的,北門絕還沒有認真起來。
認真起來,那就是不死不休,如果要打殲滅戰,來的肯定不會是他一個。
來之前想著殺個武尊玩玩,那也是想想,敵人自爆他自己不怕。
但六扇門的大傢伙可頂不住武尊自爆的威力。
西域密宗的三位武尊實力中規中矩,不算強,但也不弱。
北門絕打得很開心,起碼算是熱身到了,他這身子骨還硬朗得很。
李君肅等人則是看著面前有些宏偉的寺廟,踏步而入。
護宗大陣猶如泡沫,一觸即破。
「有人。」賀獰感受著大殿下的血氣,一皺眉開口。
血煞之力,就這麼霸道。
這是血煞本源都認可的追獵者,一旦有血氣,賀獰立馬就能感覺到。
言歸聞言,一跺腳,大殿崩開一個口子。
而後,地下通道浮現。
「教化牢?」白星靈皺眉開口。
「什麼是教化牢?」李君肅感受著裡面若有似無的怨念,挑了挑眉。
「佛門有段時間戰力不足,逮到魔頭是不殺的,會把他們鎖進教化牢。」
「美其名曰渡人,整天用佛經洗他們的腦,等到他們被洗傻了,成為了打手,就叫渡化,可以把人放出來,跟道門拼命去了。」
實際上,不止魔頭,如果妖獸被抓住,也很可能被抓進去聽佛經。
白星靈看著底下的地牢,尾巴一甩。
「不過西域密宗挺囂張的,教化牢一般都得用禁錮鎖死空間,防止魔頭逃脫,他們居然什麼禁制都沒有。」
白星靈搖了搖頭,不屑開口。
「也就是說,裡面很多魔頭咯?」賀獰聞言來了興致,第一個走下階梯。
「沒有,我探查了一下,很多人很久之前就離開了。」白星靈搖了搖頭,跟在李君肅身後說著。
白星靈其實還有個毛病,她不太喜歡密閉的空間。
在李君肅身後,有安全感。
「這也能查?」
「道術。」
一行人走下死寂的地牢,中間有條通道,四濺的血跡已經發黑的不成樣子了。
「最裡面,還有個人。」賀獰抬眸,一眼就望到地牢末尾。
深處的陀傳很明顯也發現了來人,緩緩抬起頭。
一個沒有任何陷阱的地牢,一行人很快就來到腐朽的木門前。
「西域密宗確實囂張。」賀獰推開牢門,看著被鎖鏈鎖住的陀傳,挑了挑眉。
「你們是...」陀傳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行人的黑紅色制服,加上那猙獰的獬豸紋。
面前這副場景,大乾人一看,非得捂臉不可。
妥妥的朝廷鷹犬審問江湖人。
還好六扇門只殺不抓。
「不是和尚?那就是魔頭咯?」賀獰看著陀傳濕漉漉的頭髮,挑了挑眉。
陀傳還沒來得及剃髮為僧,就被鎖起來了。
他之前也只是了解了心淨的佛法,算是還沒來得及出家的高僧。
有佛意,但沒佛骨,更沒佛心。
現在,陀傳連佛意都要沒了。
「你是陀傳?」李君肅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想到了北門絕說的話,皺眉問道。
「是在下,不知各位大人又是從何而來?」陀傳抬起頭,眼中升起了警戒。
「給他解綁。」李君肅聞言,看向賀獰。
刀芒飛出,陀傳沒了束縛,倒入水裡。
賀獰一把把人給拎了起來。
接著,賀獰把人放在牆角,熟練的開始處理傷口。
賀獰經常給自己處理傷口,這種小傷在他看來,過家家而已。
「謝過各位,在下雨面。」陀傳說出自己的真名,忍著身上的疼痛。
「琵琶骨刺穿,手筋刺穿,要不是你是武者,還真有點難治。」賀獰處理著傷口,語氣平靜。
「你為什麼會被鎖住?」李君肅問皺眉開口。
雨面的傷勢還好,重要的是他多日已經未進食了,死氣都開始纏身了。
西域密宗夠下作。
「很簡單,在西域是不能有人質疑密宗威嚴的,哪怕那些普通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雨面想到了什麼,垂下眼帘,苦笑了一聲。
「各位大人,到底是西域錯了,還是我錯了?」
雨面下意識輕聲開口,他有些迷茫了。
現在他回過味來了,那些被他幫助過的婦孺老幼們,是在忽悠他上山。
特別是老人,她們不可能不知道密宗是什麼德行。
還有他認識的一些大叔,一直鼓勵他上密宗論道。
可密宗哪會論道,直接把你鎖了,不服就等死。
這些百姓一直都知道,但他們還是要忽悠自己上山。
但...他一直在行善事啊。
他從未害過百姓,也從未強求什麼,渡人從不要求什麼,幫忙從不索要報酬。
就因為他不信西域密宗的佛法,他就該死嗎?
他,做錯了嗎?
被鎖住的時候,雨面一直在想著報仇,可真被救出來了,他又有些悲傷。
如果心腸不軟,雨面是學不進心淨的佛法的。
當年心淨也是因為心軟。
雨面終歸還是被佛意影響了。
雨面是真的有些哀傷,他保護的人要害他,他沒做錯,卻被判了死刑。
西域密宗他尚且理解,但那些他真心以待的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麼冷血?
「把西域密宗屠個來回,按照你想的重塑就好了。」
賀獰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隨意說著。
雨面抬起頭,賀獰平靜的表情,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你沒做錯,哪怕在你對面的是整個西域,只要走在對的路上,那該死就是他們。」
「把西域密宗屠了,按照你自己想的來改教義。」
賀獰包紮完畢,語氣平靜。
「不,你需要在西域世人面前,打破他們的神像。」李君肅緩緩開口。
李君肅知道,這個世界的密宗跟他上輩子認識的不一樣,不是因為上輩子的密宗是個好東西。
而是因為。
他們來過。
「實在不行,你多等幾年,等君肅打過來的時候,讓他幫你把人屠了也行。」言歸語氣古怪的開口。
李君肅的敵人,可沒有活口一說。
特別是他帶兵,那是字面意義的寸草不生。
「各位大人,你們到底是...」
雨面遲疑了一下,還是弱弱開口。
「大乾,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