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白羽帶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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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隆~」

  整整兩千精騎猶如一支黑色利箭,筆直地衝出了城門。

  騎軍一出城就迅速鋪開鋒線,陣型轉換間無比流暢。

  人人面帶狠厲,目光中唯有殺伐之氣,這兩千人可是清一色的老卒了~

  秦熙身為主將自然沖在最前方,總共兩千騎兵,一千槍騎人人手持長矛,由林易槐指揮;另外一千弓騎手握彎弓、腰懸涼刀,由花寒領兵。

  兩千人鐵甲錚錚、刀槍在手。

  雖然沒有吶喊、沒有嘶吼,但有一股濃郁的殺氣瞬間升騰。

  「涼騎,鳳字營,是鳳字營!」

  還停留在城門外不遠處的幾百燕軍驚慌不已:

  「撤,快撤啊!」

  他們這幾百人怎麼可能擋得住傳說中的鳳字營?

  「想跑?靖邊城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喝!」

  秦熙嘴角帶笑,一夾馬腹就衝進了人群。

  「砰砰砰!」

  堅實有力的馬蹄毫不留情的將兩名燕軍撞飛,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砸在地面上。

  隨即秦熙手起槍落,將一個倒霉蛋步卒捅了個透心涼,手起人亡。

  這還沒完,只見他手掌稍微一用力就將屍體挑飛,直接甩向了身前的人群。

  「砰!」

  「撲通~」

  「啊啊~」

  奔逃中的燕軍被砸了個人仰馬翻,哀嚎連連。

  鳳字營一衝而過,幾乎不費任何力氣就斬殺了半數燕軍,這些步卒在他們眼裡連頭牛羊都不如。

  稍微能讓他們打起點精神的也就是不遠處正在列陣的兩千燕騎了。

  那才是鳳字營今天真正的目標。

  「逃,快逃啊!」

  剛剛還耀武揚威、唾沫橫飛的燕卒變得哭爹喊娘,望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他們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這邊燕軍被屠殺,那邊兩千燕騎卻紋絲不動,頗為厚實的騎陣黑壓壓一片,並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今天本將軍倒想看看,這個鳳字營有何了不得的地方~」

  申屠空戰死之後,鳳字營的名號在草原內部傳得很響,不少將軍都想與鳳字營一較高下。

  但這次邊境開戰他們始終沒有露面,讓燕軍很是惋惜。

  這位光頭騎將倒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至於那幾百士卒的死活,在他眼裡無關緊要,將騎軍陣型維持在最佳狀態才重要。

  城頭上,顧思年和一幫將軍們全都在場觀戰,一個個神色輕鬆。

  蒙厲嘟囔著嘴埋怨道:

  「將軍也太偏心了,首戰讓鳳字營出戰。

  咱們陷陣營的兄弟憋了這麼久,啥時候能和燕軍過過招啊?」

  「就是。」

  安建附和道:

  「對付這兩千兵馬哪用得著鳳字營出馬?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

  還不夠秦大哥塞牙縫的。

  我望北營不嫌棄,讓我們也出城吧?」

  一旁的平鄉營主將莫方本來還想提醒他們多加小心,可聽到這麼輕鬆的話語他就閉上了嘴巴,滿臉疑惑。

  燕騎這麼好對付嗎?

  「得得得,都給我閉嘴。」

  顧思年抬抬手:

  「一個個的急什麼?有的是仗給你們打。

  咱們初來乍到,不得打出琅州衛的威風來嗎?而是我就是要讓拓拔烈知道,我顧思年來了!

  他燕軍不是要我的腦袋嗎?有本事就來拿!」

  上次一敗讓琅州衛士氣低迷,今天鳳字營就要用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提振軍心!

  ……

  「噗嗤~」

  當最後一名步卒被涼騎輕飄飄的捅死之後,兩千燕軍終於動了。

  「轟隆隆~」

  一波波鋒線極速湧出,一柄柄彎刀揮舞在半空,燕軍標誌性的怪叫聲再度響起:

  「喔喔喔~」

  「呦呵呦呵~」

  「殺了涼軍!」

  他們離戰場並不遠,所以燕騎一出陣就將速度提到了極致,完全做好了鑿陣的準備。

  而對面的鳳字營依舊無聲前沖,黑壓壓的甲冑此起彼伏,唯有窒息感撲面而來。

  短短瞬息之間,衝殺中略有些散亂的鳳字營騎陣就重新列陣完畢,一波波鋒線猶如浪潮般撲向了燕軍。

  就在光頭騎將以及前排燕軍全神貫注、準備迎接涼軍鑿陣的時候,一陣破風聲瞬間劃破天際。

  「嗖嗖嗖!」

  最先進攻的不是槍騎,而是花寒的一千弓騎。

  密密麻麻的箭矢猶如蝗蟲一般撲向了燕軍,十分壯觀。

  以前涼軍的弓弩全都是黑色的翎毛,鋪天蓋地地射出後就像是黑雲壓城。

  但借著這幾個月的休整,花寒找到墨家,讓他們把羽箭的翎毛全改成了白色,因為花寒酷愛白色。

  雪白的箭矢騰空而起,宛如大雪漫天,和花寒那冰冷的性子剛好相配。

  「嚯,換了翎毛的顏色後竟然是這般景象。

  恍惚間我還以為下雪了。」

  就連顧思年都被驚到了,大春天的,他竟然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

  「得。」

  褚北瞻一攤手:

  「這下隨了花寒的願,這小子以後更不愛笑了。」

  「哈哈哈!」

  與城頭上其樂融融的氛圍相比,光頭燕將卻氣得破口大罵:

  「王八蛋,竟敢玩陰的!」

  「嗖嗖嗖!」

  「撲哧撲哧~」

  「啊啊啊~」

  雪白的箭雨當頭砸落,數不清的燕軍應聲而倒,吶喊聲不見了,有的只是慌亂的吼叫。

  接連三波箭雨,一波接著一波沒有絲毫停歇,直接讓燕軍的前方鋒線大亂,近三分之一的騎軍還未與涼軍接觸便倒地斃命。

  當然,讓燕軍慌亂的遠不止這些。

  「殺!」

  陡然響徹雲霄的怒吼聲掀開了鑿陣的序幕,以秦熙、林易槐為首的一千槍騎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瞬間鑿進燕陣。

  秦熙手掌輕抬,一桿涼矛槍出如龍,瞬息之間便刺向了對面的一名燕騎。

  那燕軍剛剛才躲過一輪箭矢,心神還沒收回來就看到一道寒光閃過。

  「噗嗤~」

  槍尖入體的一剎那,燕騎的臉上寫滿了絕望二字。

  「混帳!」

  這一幕被光頭燕將看了個正著,氣得滿臉通紅,揮刀而來:

  「涼軍小兒,納命來!」

  這一刀氣勢如虹,角度刁鑽,看得出這傢伙也是久經沙場。

  「哼~」

  秦熙甚至都沒正眼瞧這個傢伙,身形微微一偏,提槍直奔他的腰腹。

  一寸長一寸強啊,不等光頭燕將的彎刀近身,那杆涼矛已經快刺到他的胸口了。

  光頭騎將氣急敗壞之下只好抽刀一擋,狠狠的砸向了涼矛的槍桿:

  「當!」

  兩人一記兇悍的對拼,光頭燕將直接被震得手臂發麻,眼神也在這一刻凝重了許多,秦熙的臂力簡直驚人。

  「再接我一槍!」

  不等這傢伙調整坐姿、平復呼吸,秦熙的第二槍已經刺了過來,準確的說是砸了過來。

  狹長的槍桿橫揮而出,秋風掃落葉一樣砸向他的胸口,動作之快讓人無法反應。

  光頭騎將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把刀柄在胸前一橫,想要擋住這一槍。

  「砰!」

  又是一記對拼。

  槍桿砸刀柄、刀柄砸胸口。

  巨大的衝擊力差點讓燕軍一口氣沒喘過來,一股血腥氣順著咽喉上翻。

  「噠噠噠~」

  兩匹戰馬交錯而過,此刻的光頭騎將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明白今天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把命丟在這。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兩位主將交手的這片刻功夫,兩波鋒線也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殺氣滔天。

  都說騎軍交戰,氣勢為先,鳳字營在第一輪鑿陣就徹底打垮了燕軍的士氣。

  一桿杆涼矛兇猛無比的捅進了燕軍的胸膛,鮮血在戰場中肆意綻放。

  你們以為涼軍鑿陣之後那些弓弩手就停止放箭了?

  不,雪白的箭雨始終懸在燕軍的頭頂,槍騎衝到哪,箭雨就會落在鋒線前方幾步遠的位置。

  也就是說幾乎所有燕軍都是先挨了一箭,然後再面臨涼軍鑿陣。

  要命的是前排一千槍騎個個槍法刁鑽,騎術精湛,打得燕軍毫無還手之力,眨眼間燕軍便倒下了幾百騎,死傷慘重。

  自從他們兵臨涼境以來,燕軍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對手?比前些日子碰到的涼軍不知道強了多少。

  「殺啊!」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隨著一名名燕軍的墜馬,顧思年也舒展了一下腰肢:

  「沒什麼看頭,拓跋烈也沒拿出什麼精銳嘛。」

  莫方目瞪口呆,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燕騎竟然被鳳字營這麼輕鬆的就擊敗了。

  鳳字營的戰鬥力簡直恐怖。

  勝利的天平迅速向鳳字營傾斜,燕軍從交戰到陷入劣勢、再到陣型被涼軍打爛,前後都不到一個時辰。

  隨之而來的就是潰敗、屠殺。

  兩千精騎揮舞著涼矛彎刀、肆意斬殺著北燕潰兵,任由他們如何哀嚎也換不來一絲的憐憫。

  城頭上的守軍備受鼓舞,慘敗的陰霾一掃而空。

  什麼燕軍不能敵?都是放屁!

  一刀下去也是一個透明窟窿。

  顧思年與褚北瞻、第五南山相視一笑,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效果。

  一場屠殺之後,光頭燕將徹底被嚇破了膽,拼了命的往外衝殺,最後只剩他一人逃出了戰場。

  「駕,駕駕!」

  挨了一刀的他是拼了命的催動戰馬,他萬萬沒想到這頓螃蟹會崩掉他的門牙。

  「我去追!」

  林易槐有些不過癮,一提長槍就要縱馬而出,怎麼可能讓這傢伙跑了?

  「我來我來!」

  花寒忙不迭的攔住他,然後慢悠悠的放下彎刀,重新提起了弓弩。

  看到花寒提弓,秦熙愣了一下:

  「這麼遠,射不到吧?」

  花寒沒有吱聲,只是微閉眼眸,感受了一下風速,隨即便搭箭上弦,彎弓如滿月。

  頭頂陽光傾灑,策馬而立的花寒此刻看起來極為耀眼。

  「嗖!」

  一支利箭飆射而出,順著春風飛向遠方。

  「走吧~」

  花寒甚至沒有看那一箭中沒中,拍拍手轉身離去。

  「駕~」

  光頭燕將還在狂奔,馬蹄撒開了腳丫子。

  他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身後,發現沒人追來,下意識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嗖!」

  笑容戛然而止。

  一支雪白的箭雨在這一瞬間射穿了他的額頭,屍體轟然墜地。

  雪白的翎毛沾上了點點猩紅,屍體就這麼趴在漫漫黃沙中,一動不動。

  秦熙和林易槐目瞪口呆,朝遠處的背影豎起了個大拇指:

  「牛!」

  轉身離去的花寒伸了個懶腰:

  「來都來了,總該送他個禮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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