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黎酥點了點頭，又看向桌面的小零食，「你上學還帶這麼多吃的？」
「給你帶的。」顧辭瀾笑了下，喉嚨間低低地溢出清冽沉啞的聲線。
他長臂一撈，將吸管插進一瓶果汁，放到了黎酥的面前。
少年弧度完美的下頜微微揚起，「你可以邊喝邊講題。」
黎酥蔥根般的細白指尖抵上那瓶果汁，推遠了一點。
「果汁我都喝膩了，我想喝你桌上的那瓶AD鈣奶。」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顧辭瀾正把吸管插進去。
少年起了壞心思，薄唇微微開合，咬上了吸管的一端：「不給你喝。」
黎酥：？？？
她順著顧辭瀾的手臂看去，甚至看見他掂了掂手中的ad鈣奶，挑釁一樣。
不給？
那她直接伸手去搶他手中的那瓶奶。
但ad鈣奶上的吸管已經被顧辭瀾咬住了，黎酥握住瓶身時，被他含在嘴裡的吸管從瓶中抽了出來。
透明吸管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甩了黎酥一臉的ad鈣奶。
有幾滴還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動，滴到了脖頸上，又順著兩排精緻的鎖骨，緩緩滑進校服衣領里。
黎酥：「……」
她咬著細牙，兇巴巴地瞪著他，從嘴裡磨牙似的擠出來三個字：「顧辭瀾？？」
「失誤了，我的鍋。」
清冷少年丟掉嘴裡的吸管，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乾淨臉蛋。
黎酥閉著眼睛，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撲閃，果凍似的水紅瑩潤唇瓣微微抿緊了一點。
只有白皙漂亮的臉龐上，有幾滴白色的奶漬。
看起來，有點欲。
顧辭瀾替她擦臉蛋的手微微一頓，喉結滾動了一下，目光漸漸炙熱。
他緊緊盯著眼前的小同桌，腦袋又湊近了一點，修長手指攥著紙巾，動作十分輕柔地擦拭奶漬。
「好了，我看看還有沒有落下的。」
顧辭瀾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一點點。
繼續給她擦唇瓣周圍餘留的一些奶漬。
黎酥能清晰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有溫熱的呼吸氣息噴灑在她的側臉。
深深地刺激著她每一根緊繃的神經。
黎酥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心臟出問題了。
最近她的小心臟總是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直到顧辭瀾拿著紙巾的手離開了她面前，她才有點彆扭地仰起脖頸。
臉頰也隨之抬高了一些。
在感受到唇瓣傳來的一絲溫熱時，黎酥的腦袋短暫宕機了一會兒。
她睜開眼睛，咽了咽口水。
怎麼就，一不小心蹭到了同桌的嘴巴上！
他們就這麼猝不及防地不小心親上了？
黎酥眨了眨眼睛。
顧辭瀾低笑了一聲，胸腔都在顫動。
黑色碎發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他緩了幾秒後，壓低身子。
暗啞的聲線在女孩兒耳畔輕輕響起，「小同桌，你故意親我。怎麼，喜歡我？」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似乎是在開玩笑的話語，卻又像是在認真地詢問。
黎酥怔了一下。
被他這句話里的「喜歡」兩個字，直白地戳中了神經。
這段時間以來，無數次從心底里冒出來的奇妙感覺，突然就在這一刻，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他。
黎酥白嫩的耳尖迅速渲染上一片誘人的緋色。
和他四目相對時，她緊張得指尖一直在撓掌心。
卻沒想到，顧辭瀾倒是先一步別開了眼。
黎酥也迅速挪開了視線，不敢看他。
教室後門處，傳來了周遙吵吵嚷嚷地聲音：「天氣越來越涼了，出一身汗回來好冷啊，看來以後自習課不能去打球了……臥槽！」
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此時離得很近的黎酥和顧辭瀾，一句國粹脫口而出。
顧辭瀾涼涼的瞥他一眼。
周遙立刻又閉麥了，不敢多評價瀾哥的所作所為。
直到晚上回到家裡，黎酥依舊覺得臉蛋熱熱的。
她洗漱完畢，躺到床上後，手機上的消息響個不停。
拿來一看，有十幾條都是顧辭瀾發來的。
是一些比較日常的關心。
黎酥無意識地彎了彎唇瓣，一一回復。
還有兩條是來自江寫棠的。
她發來了一張聊天記錄截圖，配文是——
「酥酥！學校的qq大群里，有人拍到了今天體育課上，你和瀾哥在石階上肩並肩坐著的照片！現在大家都在懷疑，你們倆是不是有一腿！」
用詞很精準。
有一腿。
黎酥扯了下唇角，敲著手機回應：「……不是啦，我那時候在跟他聊物理競賽教輔的事情。」
但江寫棠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語氣還很激動：「瀾哥聊教輔，母豬能上樹。我不信啊啊啊！」
她甚至比當事人還要雀躍，「酥酥，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一天天的，舉止那麼親密！今天體育課，瀾哥甚至都不打籃球了，專門來陪你！」
黎酥咬著下唇，小聲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那你呢，你怎麼想的呀？」江寫棠性格明媚大膽，問得也很直白。
黎酥緊緊咬著唇瓣，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後，忍不住跟自己的小姐妹吐露心聲。
她的聲音很輕。
「棠棠，我好像有一點喜歡他。」
江寫棠聲音拔高了一點：「就只有一點兒嗎？？」
黎酥：「……」
重點是這個嗎啊喂！
女孩兒有些糾結，把臉埋在枕頭上，雙腳踢了好幾下被子：「不知道，反正我挺喜歡他的。」
江寫棠平復了一下作為cp粉的心情，開始循循善誘：「那你說說，你怎麼感覺到自己喜歡瀾哥？又是為什麼會喜歡他？」
「就，好多次看到他，都有點害羞，有點不好意思。」黎酥想了下，輕聲回答，「至於為什麼喜歡他，可能是因為他對我很好很好，好到……我也說不清，總之就是特別好。」
提到顧辭瀾，少女月牙似的眉眼盈盈一彎。
感覺周圍都在冒粉紅泡泡。
黎酥的聲音還在繼續，軟綿綿的，像棉花糖一樣鬆軟清甜：「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很開心，會忍不住想笑。」
「這樣啊。」江寫棠心裡有底了，慢悠悠說出自己的看法，「我作為旁觀者，感覺瀾哥也喜歡你，而且挺明顯的！」
黎酥的心慌亂了一瞬。
「尊嘟假嘟啊……我沒談過戀愛，分辨不清。」
江寫棠打了個響指：「包的，包真，絕對真！不信的話，你去問問瀾哥！」
黎酥一下子蔫了，「我不敢。」
明明平時膽子不小，但在面對這種問題上，黎酥還是有一丟丟害怕。
都說遇見真愛的第一反應是膽怯，或許就是這樣吧。
江寫棠思考了一會兒：「反正，你信我，瀾哥肯定喜歡你！我打賭，他這周一定會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