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心晴和她的小姐妹們臉色頓時像塊調色盤。
在她們的注視下，顧辭瀾大掌又揉了揉黎酥的頭髮。
動作很親昵。
幾個小姐妹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了驚訝。
弘心晴死死咬著下唇，還不死心：「可是，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陪過女生？」
顧辭瀾垂著腦袋不看她，眉眼之間笑色淡薄，輕嗤一聲：「這不就讓你長見識了。」
旁邊路過的幾個同學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鵝叫。
弘心晴氣得直跺腳，臉色很難看，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的小姐妹們趕緊扯住她袖子，給她拉走了。
————
期中考試定在了這周的周四和周五。
周四一大早，黎酥到校時，驚訝得發現顧辭瀾和周遙他們都早早到校了。
他們這群人平時基本都是踩著點才來上學。
而且，今天還都在瘋狂看書複習。
黎酥放下書包，戳了下桌上的牛奶瓶：「你們今天怎麼都到校這麼早？我差點兒以為自己遲到了。」
顧辭瀾從書本上抬起頭：「期中考試後要開家長會，周遙他們是為了屁股不被打開花，現在臨陣磨槍，瘋狂複習。」
「那你呢，你也怕……開花？」黎酥彎了彎唇角，覺得很好笑。
顧辭瀾下意識地舔了下薄唇：「我不怕。」
他懶洋洋地開口：「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真的要好好學習。」
黎酥挑了下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己同桌居然要認真學習了！
看到她臉上的不解，顧辭瀾低笑了一聲：「小同桌都這麼優秀，我作為你的男……」
聲音戛然而止。
黎酥眨了眨眼睛。
心裡莫名在後面接了「朋友」兩個字。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她抿了下薄唇。
顧辭瀾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不定：「……我作為你的男同桌，也得優秀點兒。」
雖然他內心一直在叫囂著說出來，但也許需要一個更恰當更合適的時間。
黎酥也輕輕勾起了唇角。
她大概也能猜到顧辭瀾想說卻說出來的話。
這次考試要分考場了。
是按照上一次月考的成績來分配。
黎酥的成績分配在一班教室的第一個座位，而顧辭瀾和周遙他們則要去九班。
早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後，大家就要去考場了。
黎酥帶上了自己的筆袋和水杯，準備去一班。
眼角餘光掃到了顧辭瀾懶洋洋地坐在位置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從桌洞裡翻找出來一隻黑色的水性筆。
黎酥腳步一頓，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你2B呢？」
顧辭瀾翻找東西的手停頓在原處。
「？？？」
他抬起手，指了下自己：「小同桌，你突然罵我？」
黎酥：「……」
她被他氣笑了：「我罵你幹嘛，我是在問你的2B鉛筆呢？選擇題都要塗答題卡，你總不能用黑色水性筆塗卡吧。」
顧辭瀾眉心微微皺起來，實話實說：「找不到了，用黑色水性筆塗卡也沒事吧。」
他的2B鉛筆，早就不知道飛去哪裡了。
黎酥無奈地彎了彎唇瓣。
細膩白嫩的小手從自己的筆袋裡拿出一支2B塗卡筆。
她放到了顧辭瀾的手上，澄澈的鹿眸里透著幾分期待：「這支筆送你啦，你考試的時候用它來塗卡，算是……Lucky pencil吧。」
顧辭瀾微微怔了下。
塗卡筆在他手中旋轉了兩圈。
他驀地低頭勾唇一笑，大掌抬起頭，覆在了黎酥毛茸茸的小腦袋上：「謝了，小同桌，我會收好這支筆。」
「那我先去考場了。」黎酥和他揮揮手，轉身走出了三班教室。
顧辭瀾微垂下眉眼，目光直勾勾盯著那支筆。
薄唇微啟，吐出兩個英文單詞。
「Lucky pencil？」
他輕輕笑了一聲，「不，是Love pencil。」
少年的唇角，不自覺勾勒起上揚的弧度，哼著小曲用這隻鉛筆塗完所有答題卡。
————
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
考試結束後，大家從各個考場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每次考完試，班裡都充斥著對答案的聲音。
黎酥上次考了月考第一名，班裡好幾個同學都來找她對各科的答案。
「黎酥黎酥，英語完形填空最後兩道題選什麼？」
「酥酥，數學最後兩道選擇題是不是A和D啊？」
「啊啊啊啊啊，我選的兩個A！酥酥你選了什麼！」
「……」
顧辭瀾還沒回到班裡，黎酥周圍擠滿了人。
她一一回答出自己的答案。
不過還是很謙虛地加了一句：「我也不確定我的答案對不對，大家參考一下就好。」
學委陳昊源正在和她對答案，越說越激動，整個人都差點兒趴到了黎酥的桌上。
每次提到學習，他都激動得忘乎所以。
「黎酥黎酥，數學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三問，你的答案是什麼，我算的根號二，和你一樣嗎？」
話音剛落，陳昊源突然覺得附近有一種詭異的安靜。
剛才不是還很多同學圍在附近嘰嘰喳喳嗎？
怎麼突然沒聲音了？
而且，他還莫名其妙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陳昊源回過頭，恰好和顧辭瀾似笑非笑的眼神對視上。
他嚇得一激靈，「瀾瀾瀾瀾瀾哥！您老回來了！」
陳昊源拔腿就溜，剛溜出去一米，又轉身問了一句：「所以，黎酥同學，你的答案是根號二嗎？」
黎酥點了點頭：「是，我和你的答案一樣。」
陳昊源美滋滋地笑了，然後開溜。
清冷修長的少年輕嗤一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黎酥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你回來了，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在旁邊問多久。」
顧辭瀾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輕笑著在她桌上放了一瓶果汁：「辛苦了，小同桌。」
前座的周遙轉過身子，興沖沖地問道：「還有半小時放學，咱們今晚出去瀟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