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低頭看著盒子裡的東西。
是一條酒紅色的圍巾。
很適合冬季佩戴的顏色。
她有點驚喜地抽出整條圍巾，能看出上面編織的毛線是手打的。
黎酥心裡隱隱冒出一個想法，開口問道：「這條圍巾，是你親手織的嗎？」
顧辭瀾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慵懶道：「嗯，織了三個月，每天寫完作業全靠織圍巾放鬆一會兒。」
黎酥想到那場景，一八五的男生每天在沙發上認認真真織這小東西，頓時覺得有點好笑。
其實能看出來織圍巾的手法不太嫻熟，有的地方空隙很大，有的又很小。
但這並不妨礙黎酥很喜歡這條圍巾。
她小心翼翼地摺疊起圍巾，將它放在書包里：「謝謝你的禮物，我放學就戴上。」
剛好她最近還沒有翻出以前買的冬天圍巾。
那以後就戴顧辭瀾送自己的這條了。
「小酥餅。」
頭頂傳來若有似無的輕笑，耳邊仿佛掠過雪松香氣的風。
黎酥下意識抬眼，和他四目相對。
顧辭瀾自喉間發出一道低啞嘶啞的嗓音，帶出了淺淺的氣息，「這條是我第一次織圍巾，不太好看。以後每年冬天都給你織一條，手法會越來越熟練的。」
黎酥指尖一頓。
這就定下來了嗎？
以後每年冬天。
她心口微微一跳，揚起一抹淺笑，答應了：「好，一言為定喔。」
「嗯，說到做到。」
黎酥下午自習課時，和往常一樣，去綜合樓的一間教室參加物理競賽班培訓。
許經源也在班裡。
見到她時，許經源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黎酥。」
黎酥禮貌的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跟二班一個女生一起坐到第一排靠窗戶的位置。
附近都沒什麼空位了，許經源尋找了一圈，還是無果，只能獨自走去和黎酥距離三排的位置坐下。
此刻的三班教室門口，小七趕到後門，悄咪咪混進了教室里，直奔顧辭瀾的位置。
「瀾哥瀾哥瀾哥！」
顧辭瀾正在埋頭寫試卷，都沒抬眼看他，冷漠道：「別吵，我在做題。」
小七剛想一屁股坐在黎酥的椅子上，卻被周遙善意提醒：「友情提示，上次我想坐黎酥妹妹的位置，被瀾哥一腳踹到了地上。」
小七趕緊起身，蹲在了顧辭瀾身旁，又轉身對著黎酥的空椅子拜了一下：「嫂子，抱歉抱歉，我不坐您位置。」
顧辭瀾停下寫試卷的動作，水性筆在手中靈活地轉圈。
他側眸瞥了一眼小七：「你過來幹什麼，有事？」
聊到了正事，小七點了點頭，神色認真了一些：「瀾哥，我本來打算去學校對面吃飯，剛出校門，就碰見了職高那幾個綠毛紫毛的。」
自從上次和職高約的那次，得知黎酥和職高老大江鹽認識後，職高的人再也沒來找過事。
兩個學校的學生安穩地過每一天，甚至開展了籃球和羽毛球的友誼賽。
顧辭瀾挑了下眉：「然後呢？」
小七上次沒參與，只是聽說了江鹽跟嫂子認識的事。
但具體情況不知道。
他撓了撓頭：「那個綠毛龜過來跟我說，他們老大江鹽有事要找嫂子，讓他們幾個人今天在八中校門口等著，一定要攔下嫂子。」
小七擔憂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嫂子跟江鹽有什麼過節嗎？」
「沒有，他倆應該是……朋友。」提到這一點，顧辭瀾咬著牙開口。
他輕嘖一聲：「估計是有別的事，我同桌最近在忙競賽，沒時間去。我現在跟你出去，讓職高那幾個把江鹽叫過來。」
小七得令：「yes，sir！」
周遙姜和煦也跟了過去。
時隔許久，八中和職高的幾人再一次相聚在校門口。
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在同學們之間傳開了。
學校貼吧上，一連好幾個帖子，都是相關的猜測。
——【淦！職高的小混混又來欺負咱們八中學生了！】
——【瀾哥他們是不是跟職高約架了？】
——【臥槽！又約架了嗎！我以為瀾哥從良了！】
——【只有我的關注點是，瀾哥天天學習，現在還會打架嗎？】
——【瀾哥暴揍職高那群人好不好？我們瀾哥過去就是炸魚，大佬誤入低端局。】
——【有人約一起過去看看嗎，離戰場遠點的那種，我怕他們打起來傷及無辜。】
一時之間，八中幾乎所有人都得知了這一消息。
瀾哥他們又和職高約架了！
大概是太久沒看到顧辭瀾他們那群人這樣，大家都有點熱血沸騰。
黎酥剛從物理競賽班的教室走出來，走廊上許多人都在聊這件事。
絲毫不避諱別人。
她一路走回三班，已經從大家口中得知了這件事。
應該不是約架吧？
但不是約架，她有點想不出來，顧辭瀾過去找江鹽幹嘛。
黎酥深呼吸了一口氣，眉心皺起來，寫卷子都很難靜下心。
一直心煩意亂的。
————
八中學校對面的咖啡店。
好幾個一米八幾的男生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五顏六色雞窩頭的男生。
畫面有點美。
點好單後，店員給他們端來幾杯氣泡水。
江鹽看了一眼周圍幾個職高的人，「你們去那邊坐，離遠點，我跟顧辭瀾有話說。」
五顏六色雞窩頭男團躲遠了點，過去打遊戲了。
顧辭瀾看了江鹽一眼：「你找她有什麼事？」
江鹽嘆了口氣：「我想來找她本人的。我不知道這件事她有沒有跟你說，如果沒說，我不方便跟你開口。」
顧辭瀾皺了下眉。
什麼事情不方便開口，還搞得神神秘秘。
「關於什麼的事？」
江鹽抬頭，目光平靜：「她在以前高中經歷的事。」
顧辭瀾舔了下唇瓣。
沉默半晌。
才緩緩開口，「我猜到她之前應該有經歷一些不好的事，但她沒主動提起，我就沒問，我不想勾起她不好的回憶。」
江鹽垂下眼：「那種事，她應該不會主動說。如果主人公換成我的話，我也不會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這天有點聊不下去了。
顧辭瀾還不知情，出於對黎酥的尊重，江鹽也沒告訴他具體事情。
「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事情挺急的，你還是叫她過來一趟吧。」江鹽開口道。
顧辭瀾沉聲道：「她這段時間在準備物理競賽，現在正在上競賽班，下個月初考試，我本來不想讓她分心。」
但也沒辦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
顧辭瀾起身：「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回去叫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