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年輕人,不要衝動嘛。」這時,李珂身後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人勸阻說。看他的樣子,像一個老闆。
李珂停了手。醫館的下人虛驚一場。
那個中年人自我介紹說:「我叫汪格,是一家屠宰場的二掌柜,我每天都會在濟世堂門口擺攤,幫助需要治病的窮人。小伙子,你只需要付給我10文錢,就能租借我的一兩銀子,等你給娘子治好了病,再還給我就行了。」
李珂給汪格10文錢,拿到了一兩銀子。李珂又把一兩銀子交給醫館的下人,才被允許進入醫館。
這家醫館真是黑心,大夫坐診需要出診費,大夫診脈需要診脈費,大夫開藥方需要開方費,在醫館抓藥需要草藥費,在濟世堂就診完畢後,還要支付感謝費。大夫開藥方故意把字寫得很大,使用了兩張藥方紙,讓李珂付了雙倍藥方費;而且,大夫開藥都是揀最貴的藥開的。
李珂從濟世堂出來後,身無分文。
李珂心中憤怒無比,治個感冒、發燒這種小病就坑了我190文,這家醫館心真黑。這不禁讓李珂想起給沈猛治病的宋神醫。宋神醫治病只收草藥費,而且能用便宜的藥治好病,他絕對不會給你開貴的藥。李珂不禁想,宋神醫是一個真正的醫生。
李珂還了銀子,向汪格表達謝意後,就騎馬離開了。
藥雖開好了,要到哪裡去煎藥呢?李珂帶著凌凝碧騎馬狂奔了六個小時才來到這裡,這要是再用六個小時回去,凌凝碧能堅持住嗎?
剛才,李珂想在濟世堂煎藥,那裡的大夫讓李珂支付50文錢。這50文錢包括煎藥費、床位費、座位費、碗、勺子等費用。李珂哪裡還有50文錢?李珂算是明白了,除了空氣不要錢,濟世堂里什麼都要錢。
也難怪,這方圓幾十里就這一家醫館,無論他們收費便宜或是昂貴,總會有人來看病。因為人們不到這裡來,根本無處可去。
李珂從仙雲鎮出來,一直到莫鄯族的祭壇處,路上沒遇到一戶人家。
李珂帶凌凝碧回到木房時,已經到了下午。從昨晚凌凝碧發高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14個小時。
在濟世堂,大夫只是看了凌凝碧的病情,開了藥方和抓藥,並沒有用藥控制凌凝碧的病情。
楊霽月見凌凝碧的病情不見起色,問:「李珂,你沒找到大夫嗎?」
李珂把一包藥扔到桌子上。
「什麼破醫館,根本不管病人的死活!」
張初一猜測說:「有可能棺材鋪的老闆是醫館老闆的親戚,所以他們才不盡力醫治。」
楊霽月嚷道:「你們廢話什麼,還不快去煎藥!」
任勞怨對楊霽月說:「大護法,這個時候我們民族的伙夫正在做飯,恐怕沒有多餘的鍋具。」
楊霽月根本不相信,問:「我們不是吃過午飯了嗎?他們怎麼才開始做飯?」
任勞怨回答說:「回大護法,無痕首領今天上午帶領族人為大祭司舉行了盛大的悼念儀式,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到現在才開始做飯。咱們幾個人能吃上飯,是無痕首領吩咐伙夫特意關照的。大護法,其實我們大家也是沾了您的光。」
「我不管你們民族的人吃不吃飯,凌凝碧現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再不喝藥恐怕就……任勞怨,你去和無痕首領說,就說凌姑娘的病不能再拖了,否則有生命危險,讓他命人騰出一個鍋給我們。」
李珂對任勞怨說:「還是我去吧。」
楊霽月把凌凝碧放到床上平躺,又命人把毛巾敷在凌凝碧的額頭上。
李珂借到鍋後,又煎了一個小時的藥。
凌凝碧喝下湯藥,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些起色。
楊霽月感到慶幸:「還好凌凝碧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否則她挺不過這一劫。」
「相公,對不起,我錯了。」經歷了這場病,凌凝碧覺得自己不能離開李珂,她不應該懷疑李珂,這一切都怪自己太自私了。
李珂安慰凌凝碧說:「凝碧,不要多想,都過去了,以後我們會好好的。」
凌凝碧以為楊霽月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李珂,她就沒有再提。其實,李珂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凌凝碧發高燒後,李珂只關心凌凝碧的病情,至於凌凝碧為什麼離開、楊霽月是在哪裡找到她的這些問題,李珂全都拋之腦後了。
第二天下午,南區分教第18分社的人終於趕來。
楊霽月見馬車、平車、獨輪車加在一起才20輛,問:「梁無從,你是在糊弄我嗎?」
夜神教南區分教第18分社社長梁無從回答說:「大護法,蒲家寨是一個貧窮的村子,我們能找到這麼多車實屬不易。」
「這裡有1000多人需要運送,就你們這些車,來回也得20多趟。」
梁無從對莫鄯族的人說:「你們別站著了,快上車吧。」
無痕命令族人進入木房,把大祭司傳送過來的族人往車上抬。
梁無從看到後,十分驚訝。
「等等!你們怎麼把死人往車上抬?大護法,您讓我來就是為了運屍體?」
楊霽月解釋說:「這些人沒有死,他們只是昏迷了,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甦醒。等他們醒來後,就是我們夜神教的教徒了,我把他們先安置在你的駐地,等我從朱雀鎮回來再做新的安排。」
「大護法,這麼多人,我那裡可沒這麼多糧食。」
「沒糧食總有銀子吧?有銀子就去買糧食。等我回來你就把買糧食的帳本拿給我,花了多少銀子,我補給你。」
梁無從一聽,也不再說什麼。
20車都裝滿後,梁無從命令弟子出發。
李珂一行人也跟著車隊出發了。
兩天後,他們來到第18分社的駐地——蒲家寨。
凌凝碧基本上恢復了。這兩天都是晴天,李珂心情大好。
楊霽月向梁無從要了一張地圖。在第18分社住了一晚後,李珂一行人就出發了。
楊霽月對眾人說:「從這裡往南走80里是我的一個休息處,所以今天我們務必……」
李珂打斷說:「楊大護法,我看我們還是每天走20里的路吧。在沒有到達您的休息處之前,我們完全可以在其它地方住宿。」
眾人都不敢大聲喘氣,等待楊霽月發出狂風驟雨般的怒吼,不料楊霽月卻笑著說:「李珂,你說得十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