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通神圓盤，最後一張碎片

  8月22日，清晨時分，環京第三中學，高二年級的某個教室。

  倒數最後一排的靠邊角落。

  此時這個在動漫里被稱為「王的故鄉」的座位上，柯明野伸了個懶腰，向左歪斜身子，把肩膀抵在牆上。

  這麼一靠，就差把牆灰都糊在校服上了。

  隨後他垂下腦袋，單手托腮，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教科書，半邊臉龐籠罩在窗外投落而來的靜謐晨光中。

  眼角餘光卻是穿過書本和課桌間的縫隙，斜斜地瞥向講台上的兩個人影。

  ——雨宮櫻和琉華子，一個神色自然，舉手投足間都在儘可能融入周圍的空氣；一個神色淡漠，舉止端莊。

  此時兩人身上都穿著一套藍白相間的校服——這是環京第三中學的標誌性校服，丑得正如每一本青春小說里都吐槽過的中國校服那樣。

  但或許是日本學校和中國學校的校服的區別令雨宮櫻感到有所落差，所以可以看見雨宮櫻的校服經過微調，觀感顯得不那麼臃腫——袖口、褲腿處的設計，以及所使用的布料，較之原本都要輕盈許多。

  或許這就是大小姐的講究之處。畢竟人家在日本那邊是國民級偶像，只不過從未以本體形態露過面。

  「見鬼，這些妖魔鬼怪能不能別和我分到一個班級。」

  柯明野心中暗嘆，但想到自己所處的好歹也是尖子班便釋然了。

  講台上，兩人在自我介紹過後，便迎著窗外投來的晨光穿過教室。

  即便並沒有變身為魔法少女，在家族的形象管理，以及彗星碎片的長期薰陶之下，雨宮櫻的氣質依然清麗絕塵。

  此時她沐浴著晨光穿過教室，髮絲微微搖曳，像是久居於雲端之上的公主，帶著她的侍人落入人間巡遊，被簇擁在驚詫的目光之中再正常不過。

  最後，她們分別坐到了倒數第一排靠右側的第一個位置、第二個位置。

  和柯明野只隔了一個座位。

  在開學之前，校方幾乎對此毫無通知——年級主任在年級群里裝聾作啞，隻字不談，好像他們也是收到了臨時通知。

  於是，忽如其來的兩名交換生，自然輕而易舉引起了同學們的新奇和驚訝。細碎的討論聲在教室各個角落陸續響起，久而不絕。

  直至班主任把教板拍在了講台上，教室才回歸了死寂。

  伴著操場那頭傳來的一陣微微口哨，和國歌的旋律，教室里的人陸陸續續起身，椅子摩擦桌腳的聲音不斷響起，聒噪的聲音頓時貫徹了整座教學樓。

  柯明野扮好自己的小透明，隨同大部隊來到操場集結，在嘈雜的人聲中做完了早操，隨後回到教室喝了口水。

  他擰好水杯的蓋子，呼了口氣。

  向著窗外望去，微涼的晨風輕拂過臉頰，天空呈現著一輪魚肚白，陽光穿過高樓之間的玻璃幕牆，一路把城市染紅，最後落入操場。

  回歸校園生活的感覺，像是金魚探出水面喘了口氣——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不需要在死亡的夾縫之中徘徊掙扎。

  只有趴在課桌上，目光看向被堆砌的書本遮蔽去半邊的微藍天空，才有著「自己還是一個高中生」的實感。

  這麼想著，他忽然就有點能夠理解施奈安了。

  擺爛，爽。

  一想到世界上還有其他玩家在浴血廝殺，而他正在教室里翻著教科書，解著三角函數，頓時心中有了莫名的滿足感。

  很快，趁著早上的課程還未開始，柯明野坐在椅子上喚出個人面板。

  在19號，20號，21號這三天，他基本都把每日任務2中獲取的屬性點添加到了「精神屬性」上方。

  並且轉盤兩次轉到了「5000枚商城幣」，一次轉到了「1點屬性點」，所以他總共獲取了7點屬性點。

  【你的「精神力量」屬性變化：53→60點（↑7點）】

  【恭喜，你的「精神力量」一項屬性成功突破了「E級超人類的最低屬性標準」（60點）。】

  「喜提E級超人種。」

  柯明野想笑，心說小紅帽這種角色參加到對抗魔女之夜的戰役里，豈不是被分分鐘秒殺。

  因為這幾天小紅帽都住在自家裡，所以柯明野可沒膽子往外放第二具人偶——否則，要是突然遇上需要更換人偶的時間，第二具人偶卻在家外頭，那麻煩事可就大了，大到後果他無法接受。

  說起柏子妮和施奈安，她們在同一座初中上學——雖說同樣是今日開學，但她們畢竟上的是初中，到校時間沒有高中那麼苛刻。

  所以，此時估計都還在家中睡懶覺。

  等到她們上學，小紅帽就不需要在夾縫中求生了，變更人偶的時機變得寬裕了許多。

  於是，趁著上課鈴聲還沒響起，柯明野微微闔上眼皮，切至尤明祿那邊的視角。

  只有兩個視角需要操控的話，以他的能力還是不需要開啟「人格分裂」的，況且回到學院了，他很擔心幾個人格開開會，最後把他的本體扔給怪東西處理，怪東西開堂後直接在講台上表演生吞粉筆，給學生們留下心理陰影。

  咚……

  咚咚……

  尤明祿聽見輕輕的叩門聲，於是從床上醒來。

  她在柏柯家寄宿時，睡的是二哥柯曉默的房間。

  人們常說從房間的布置，就能看出一個人大體的性格——然而二哥的房間整齊條理，無論是床頭櫃，還是角落的架子上，都很難發現任何出格的東西：沒有漫畫書，沒有玩偶，沒有遊戲機，沒有任何音樂器材……乾淨好像不是一個正常人居住在這裡，而是一個沒有愛好、不染塵世的自律機器人。

  當然，此時這個機器人正在影帆山上打理著忍宗事故，這才是最戲劇性的。

  「前輩，怎麼了？」

  她呢喃著，扶了扶額頭，從床上起身，穿上拖鞋，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走向房門。

  擰動門把手，嘎吱一聲開了門，映入眼帘的是穿著紅白校服的柏子妮和施奈安。

  還有一個同樣穿著校服的白髮少女站在兩人後邊，背部抵著牆壁，雙手放在身後，紅色的眼睛透過額前的白色髮絲，靜靜盯著她看。

  柏子妮說：「我今天開學，我和施奈安、小靈都是一個學校，我們要去上學了。這段時間你就先在我家待著，無聊的話可以陪我弟弟玩，他還沒開學。」

  她心想：小紅帽一個人待在家裡很安全，小學生是一頭大惡龍，要是那些魔女來了不得被一口火烤死？

  而且小紅帽很機靈，如果遇見危險，應該能第一時間逃脫然後聯繫我們。

  實在不行，我們家裡還有一頭藍色貓頭鷹，還有吸血鬼呢……

  想了想，柏子妮又暗暗搖頭，「算了，貓頭鷹還是算了。」

  她是真的希望老哥不會插手這件事。因為她清楚，就算以自己的水平要插手這場鬥爭也是一件難事，更別說柯明野了。

  想到這兒，柏子妮又莫名想起來了血族獵人那一戰。

  如若不是柯明野最後衝出來補上關鍵一擊，或許她和忍者、該死的通神者猴子、小學生四個人都得栽在那個大塊頭的手裡。這麼想，她忽然覺得柯明野總能做出出乎意料的事情，或許告訴他這件事情比較好，說不定他能有什麼鬼點子呢？

  她正想著，尤明祿點了點頭，「嗯，前輩走好。」

  柏子妮看著她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扶額一嘆：「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表現得和跟一隻被丟掉的小貓？如果你也想上學的話，我就和我大師傅說一聲，以她的地位隨隨便便就能給你一個學生的身份。」

  聞言，施奈安一邊用手機打著Gal遊戲《G弦上的魔王》一邊說：「千萬千萬別上學，這和主動入獄沒有區別。過來人告訴你，上學和坐牢沒有任何區別，每年都有很多學生自殺的，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尤明祿聽到這話，頓時扭頭看向柏子妮：「是這樣麼，前輩。」

  「你要是聽她說話，那就完了。」

  「哦哦。」

  施奈安垂著頭，喪里喪氣地說著，「哎……資本，哎……社會，哎……學校，如果我也不用上學該多好。」

  「我還是不上學了吧。」尤明祿頓了一下，雙手放到身後，小拇指輕輕勾在一起，「也不習慣。」

  柏子妮沉默了一會：「那我們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嗯，前輩再見。」尤明祿說，「我再睡一會，昨晚沒睡好。」她偏過臉頰，心想半夜得起來換人偶，這誰能睡得好。

  說完，施奈安和柏子妮兩人便並肩離開了。

  柏子靈看了尤明祿一會兒，向她揮了揮手，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拜。」說完，她也跟著兩人下了樓，步伐間，淡白色的馬尾搖曳。

  「你在學校有朋友嗎？」樓梯上，柏子妮問。

  「前輩呢？」施奈安反問。

  「我沒有，不過我和小靈一個學校。」柏子妮說，「我們課間經常一起玩，也不需要朋友。」

  施奈安聞言，想了想：「我本來也應該沒有。」

  「什麼意思？」

  「家裡有錢，大家都爭著和我當朋友。」施奈安說，「我經常會把Switch和PSP放在書包裡帶去學校，課間大家都搶著玩。就算被老師收了也不會把我供出去，大不了我再買一台就是了。」

  「也是無敵了，那你怎麼分辨誰是真的朋友，誰只是衝著你的東西來的。」

  「那前輩是我的真朋友麼？」

  「……算是吧。」

  看著三人的身影徹底從樓梯上消失，揉著眼睛嘴裡喃喃著「吵死了」的小學生從眼前慢慢走過。

  尤明祿關上了門，世界清淨了。

  柯明野把尤明祿安置在房間裡，隨後便切回本體視角，安心上課。

  今日的課程一如既往乏味，令人如坐針氈。

  好在他在前世的成績不錯，所以不需要認真聽，只需要大致複習一下便足夠應付考試。

  老樣子，他在課間抽空完成了每日任務。

  體育老師看見都對他的態度直呼牛逼，還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少有高中生會抽時間到操場運動，鍛鍊身體是好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柯明野心說我只是在做每日任務而已，咱們別這麼較真好麼？

  隨後便回到教室的座位上，領取了兩個任務的獎勵。

  【已領取每日任務2「一百個伏地挺身」的獎勵，獲得2個可供自由分配的屬性點。】

  【你的「精神力量」屬性變化：60→62點（↑2點）。】

  【已領取每日任務1「跑步五千米」的獎勵，獲得一次轉盤抽獎機會。】

  【已抽取到三號區域的獎勵——「一張神明圓盤的碎片」，當前持有4張圓盤碎片，還需要1張碎片即可組成神明圓盤。】

  「啊？」柯明野喝著開水，微微一驚，「等等，這個拼多多好像有說法啊，我就差一個碎片就能湊齊圓盤了，到時候他會給我發一條什麼樣的通神途徑。」

  他頓了頓：「總不能是楊戩吧？」

  這麼想著，他忽然想到玩家之間有著交易功能，於是打開了聊天面板。

  【失敗的Man：牢犬，你的神明圓盤碎片一共有多少個？】

  【反犬：到現在為止只抽到了1個，怎麼了？】

  【失敗的Man：我抽到了4個，剛好差1個就能湊齊圓盤，要不你的給我？】

  【反犬：行，老地方。等你放學後來菸袋商業街的咖啡廳一趟。正好我們可以研究一下神明圓盤有什麼用。】

  【失敗的Man：Okay。】

  下課鈴聲在耳畔響起，柯明野關上面板，伸了個懶腰。

  時間一轉，日落時分，柏柯家住宅。

  「老媽，我們回來了。」柏子妮打開了門，提高了聲音說。

  柏子靈和施奈安緊隨其後，脫下鞋進入家中。尤明祿正好出門買冰棍了，此時也叼著一根跟著幾人走了回來。

  「你的兩個朋友要在這裡住多久？」柏文娜上來便問。

  柏子妮裝出委屈巴巴的樣子，說：「再多住一會嘛，反正大哥和二哥的房間空著，我和小靈也會幫忙做飯的。」

  「好好好，但也沒太久了，回頭讓她們爸媽給我打個電話。」柏文娜說。

  「阿姨，我打不了。」尤明祿叼著冰棍說。

  「為什麼？」柏文娜扭頭，詫異地問。

  「我沒爸媽。」

  尤明祿舔著冰棍，直言不諱。

  柏子妮的表情有些僵硬，空氣忽然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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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