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暑假結束，新學期，交換生

  「你們聊完了麼？」魔女黑薔薇撩起耳邊的髮絲，不耐煩地說，「現在怎麼辦，別問我『什麼怎麼辦』，我說的就是這個人。」

  說著，她抬起荊棘「指」了一下怠惰魔女。

  聞言，白髮白眼的人偶「嘎達嘎達」地張開嘴，可以看見它的嘴唇還用絲線連結著，但從喉嚨之中，還是發出了一陣平淡且流暢的話語聲。

  「把巴別塔的邀請函給她，再找個地方把她送回去。現在還不是啟動『魔女之夜』的時候，而且她也還不夠強。」

  「哈，就這麼放她走？」魔女黑薔薇不解地歪頭，轉念一想，在她的認知之中人偶魔女的決策基本沒出過錯。

  「她只是一個備用方案。」人偶魔女說，「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我們的第六個魔女可以是灰燼，同時我也很好奇她在成為魔女之後會呈現出什麼樣的力量。」

  她說話的語氣不像魔女，而像是林間唱著歌的精靈，一字一句間皆是坦誠，說到「備用方案」這四個字時並沒有輕蔑的意思。

  然而聽到這句話，施奈安心中仍然暗暗不爽。

  她輕輕向下撇了一下嘴角，手中的鞭子蠢蠢欲動。如果這還是剛進來，那她或多或少要反駁一下，但她剛剛被魔女黑薔薇一句「好聽就是好頭」給唬住了，已老實，只好默不作聲。

  科比事先提醒過她，這些魔女可不會像魔法少女那樣和你講道理，她們外表看著平和，內核基本都是一灘扭曲的爛水，如果真的招惹到了她們，那將是萬劫不復。施奈安親眼所見，也明白了這些魔女的確不好招惹。

  她嘆口氣，心想大不了回去後擰一擰科比的腦袋，如果沒有科比，哪有這麼多的事情，自從遇見了它，自己的灰色擺爛生活就此層層破碎，不過也得怪自己鬼迷心竅，被和魔法少女貼貼，以及調戲魔法少女的美好生活迷惑了雙眼。

  親自實踐起來，好像麻煩事比快樂的事要多上太多。

  要不還是回家躺著，再也不動了吧。施奈安心想。

  「為什麼非得是灰燼？」黑薔薇一字一頓地問。

  「我只能告訴你，在一個死去的魔女留下的預言之中提到了她。」人偶魔女說。

  聞言，正以靈體化形態偷聽著的科比思緒一滯。

  「這麼說……她們還是會對我老妹動手麼？」柯明野心想，本來他在聽到魔女之夜的啟動條件是六個極具天賦的魔女時，還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無意之間把施奈安當作了替罪羔羊，甚至幫助這些魔女完成了她們的計劃。

  但現在看來，出於「預言」的原因，人偶魔女對於柏子妮有著一種執念——所以，她寧願將已經到手的施奈安作為候補選項，也一定要把柏子妮當作啟動魔女之夜的第六人的頭等人選。

  當然，柯明野自己也知道柏子妮在魔女化之後有多強——在系統的評估中，「餘燼魔女」可是一個能夠和宙斯坐在同一桌的人物。

  這些魔女會盯上柏子妮，並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情，反而合理無比。

  「懂了。」

  沉默片刻後，魔女黑薔薇喚出荊棘，使其從圓桌上取走一封信函，將其層層纏繞，然後遞向怠惰魔女。

  怠惰魔女垂眼，接過刻印著一系列詭異花紋的信函，像是黑森林的入場券。

  下一刻，信函便忽然化為一片餘燼散去，消逝得無影無蹤。

  「你需要到它的時候，它就會出現。打開信函你就能進入『巴別塔』內部，在這裡與我們會面。」黑薔薇說，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她頓了一下：「我們需要和你聯繫的時候，這封信函也會出現文字。上方的文字就是我們向你傳達的內容……明白麼？」

  「行吧。」

  怠惰魔女懨懨地應了一聲，抬手接過信函，心說我和你們這些老不死的不一樣，我只想色色，不想毀滅世界，不會真以為我還會主動找上門吧？

  此時見身後圓桌邊上的那一具具人偶緘默不言，黑薔薇便開口說：「你該走了，那邊就是出口。」

  「告辭。」

  怠惰魔女隨手扔下魔杖，抬起雙手抱拳，低頭表示恭敬。

  她的這一舉動直接把黑薔薇整沉默了，心說怎麼有這麼抽象的魔女？

  冷知識，當魔女之前必須是一個魔法少女，所以這麼抽象的人到底為什麼會被彗星碎片選中，又或者.其實她的前身是一個契約種魔法少女，都怪有哪個契約獸眼瞎了才讓她成為魔法少女？

  黑薔薇心想著，思緒忽然被怠惰魔女的話語打斷。

  「前輩，你能不能也配合一下？就像武俠劇里一樣，我們義結金蘭，Girl help Girl，魔女help魔女，主打一個女權精神。」

  怠惰魔女懨懨說著，她的行事原則是，當你對這個世界感到無力卻又想反抗的時候，那要麼發瘋，要麼搞抽象。

  很明顯這種場合適合後者。

  黑薔薇盯著她看了兩眼，不再回話，只是默默走回座位。

  「切，不理我就不理我。」

  見狀，怠惰魔女撿起地上的魔杖，打著呵欠側過身子，緩緩看向身後的那一扇高達四五米的暗金色巨門。

  當她走向巨門之時，門扉緩緩打開。

  見施奈安就要離開，科比急忙以心靈感應提醒說：「等等，臨走前先問她們一下，『你們會不會用什麼手段監視我』。」

  「為什麼？」怠惰魔女問。

  「你果然是笨比，不然她們用什麼手段監控你的生活，你是魔法少女的事情不就馬上暴露辣，況且你還是一個可以變回原本模樣的魔女，不像這些老巫婆一樣，只能保持著鬼一樣的變身狀態，這不顯得你更詭異了？」

  「哦對。」怠惰魔女恍然，心中回道，「但我怎麼保證她們沒有撒謊，總不能給她們一人來一鞭子吧？況且她們都是用的一具人偶在這兒代替自己說話，真正在場的人就只有黑薔薇一個人。」

  「沒事的，我是一隻會測謊的契約獸。你要相信我的目光啊施奈安。」

  說著，科比切回本體，從行囊之中取出了測謊項鍊，握在手心中，耐心等待著開啟能力的那一瞬間。

  「行吧，信你一回。」

  腦中如是回應著，怠惰魔女止住腳步，緩緩回過頭來，側眼看向黑薔薇，眼角勾起的那一抹墨跡襯得她的眼神略顯輕蔑。

  「還有什麼事？」冕夢魔女的人偶說，「我要睡覺啦，你再不走，我可就不讓你走咯……」

  「你們是不是用什麼手段監視著我？」怠惰魔女問，「比如說，剛剛給我的那封信函。」

  她話音剛落，柯明野那邊便輕輕握緊鎖鏈，開啟了測謊項鍊的能力。

  【「測謊項鍊」的能力：按下項鍊，可以在10秒內確認對方的話語是否在說謊。（冷卻時間為24小時）】

  10秒.

  9秒.

  8秒.

  7秒.

  片刻的沉默過後，人偶魔女開口說：「不會，也沒那個必要。」

  【根據測謊項鍊的測試結果，對方並沒有說謊。】

  看著眼前彈出來的提示框，柯明野鬆了口氣。

  「真的？」怠惰魔女追問。

  「你是在指望一個魔女不食言？」魔女黑薔薇忽然冷笑一聲，抬起天鵝般的脖頸，緩緩側臉問，「還是指望一個魔女給你承諾？」

  她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托起腮部，語氣漸漸有些不耐煩，低垂著眼說：「說到底你只是一個替代品，明白麼？」

  頓了頓，未等怠惰魔女回應，黑薔薇便接了一句：「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趕緊滾。」

  「這個人的性格真的好惡劣。」施奈安心中吐槽。

  「說不定她是在保護你呢？」科比說，「科比大人已經測謊成功了，那具人偶沒有在說謊。既然她們沒有在監視我們，那我們趕緊滾吧。」

  「那我滾了。」

  說著，怠惰魔女回身走入了那扇巨門敞開著的門縫之中，身形漸漸被一片炫目的輝芒吞沒，緊接著消逝在原地。

  片刻的寂靜過後，黑薔薇微微張嘴，開口對一個個人偶說話。

  「我們真的不管她麼？」她垂著頭，不解地問，「我們不是急需第六名魔女嗎，況且還是一名極具天資的魔女。」

  那些人偶同時「嘎噠嘎噠」地扭過頭，縫著紐扣的眼睛看向她。

  戰爭魔女緩緩地說：「從我的角度來看，她是很有天賦。但等到她成長起來太慢了，況且……我想讓西子月看一看，她手底下的魔法少女變成魔女的畫面。」

  人偶魔女說：「我的想法和戰爭說的一樣。後半句話除外，我對魔法少女沒有什麼恨意和執念，我只把她們當作食物。」

  黑薔薇沉默片刻：「是麼，我明白了。」

  半小時之後，沽酒思忖海岸，海邊別墅的二樓。

  「砰」的一聲，施奈安一腳踹開房間的房門，隨後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向前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媽耶，剛才嚇死我了——」

  此時，已然變回原樣的施奈安嘆了口氣，拉長了聲音吐槽著，「那些魔女一個個跟鬼一樣，都用人偶說話，回魂夜了屬於是……」

  「施奈安，我也嚇死啦……」科比頓時冒了出來，拍打著翅膀坐到枕邊，圓滾滾的眼睛靜靜看著她。

  施奈安嘆氣，「接下來收拾一下我就要回灰燼前輩家裡了，她已經在發簡訊催我了，話說小紅帽人呢？」

  「她來接你了。」科比忽然說。

  聞言，施奈安扭頭看向陽台，只見一個身穿聖誕禮裙的少女停在了陽台上，伴隨著身上裹著的雪塵散去，她腳尖落地，輕輕用魔杖叩了一下陽台的玻璃窗，抬眼對上施奈安的視線，抬手展示了一下手裡捏著的一張火球術。

  看著那張火球術的圖案，施奈安把腦袋一把埋進枕頭裡，懨懨地呢喃著：「救命啊，為什麼我遇到的魔法少女和魔女都是神經病？」

  三天過後，清晨時分，柏柯家住宅。

  【早上好，玩家先生，今日為2028年08月22日，距離終極任務「滅絕超人類」的達成時限結束，還剩下：300天。】

  【昨日暫無玩家死亡，全球玩家數量維持不變。】

  柯明野從床上睜開眼，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個熟悉的每日通告面板，但今天和以往的日子有一點不同之處。

  這個不同之處並不歸咎於他的穿越者身份，而是歸咎於他的高中生身份。

  ——沒錯，他開學了。

  這個仿佛一個世紀那般漫長的暑假……總算迎來了尾聲。

  悲催的是，日後除了應付家人以外，柯明野每天還得應付學業的繁瑣——這麼一來，超英協會那邊的事項就會變得特別麻煩，容易和課程安排發生衝突，尤其是在高中生還有晚自習的這麼一個極端條件下。

  於是他正在想著要不要和車司令自爆身份，讓車司令跟學校領導溝通一下，讓他有隨時從學校開溜的權利，最起碼最起碼也得獲得一張晚自習赦免票，讓他從高中生幾乎全天無休的地獄生活之中開脫出來，否則接下來的日子該如何是好？

  因為教科書和資料基本都放在學校里，於是他早早便洗漱完，打開柜子拿出了被晾在裡頭整整一個月的書包。

  背到身後，隨後便沐浴著晨風，向著久別的環京第三中學行去。

  至於他的假期作業，早就開啟「人格分裂」讓小紅帽幫他完成了，藍鴞、怪東西和科比沒一個願意寫作業的，只有小紅帽願意用他的身體端坐在床上，一筆一划地認真完成了十多張卷子，和那本該死的假期作業。

  不多時，柯明野便到達教室，坐到了位置上。周圍儘是嘈雜的人聲，同學們你一嘴我一嘴地分享著假期的經歷。

  他有些不習慣地托著下巴，垂眼看了會教科書，隨後聽見一陣腳步聲，便抬眼看向教室門口。

  只見班主任緩緩登上講台。

  「有一個信息要通知，二年級來了幾個交換生。」她說，「她們都是外國學校來的交換生，會在我們這邊待一段時間，大家要好好和她們相處。」

  她頓了頓：「尤其是我們班分到了兩個交換生，她們是日本來的喔。」

  說著，兩個人影走入了教室。

  「我的名字叫『雨宮櫻』，大家好呀。」雨宮櫻說著，輕輕勾起嘴角。

  「我的名字是『琉華子』，大家好。」琉華子微微偏過臉頰，頗為不情願地自我介紹著。

  「怎麼又是你們兩個冤婆啊……」看著兩人的身影，柯明野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撇了撇嘴，「算了，還好不是那個冰島來的女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