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歘、歘、歘」
手中三道金光雷霆般飛射而出,林默舉手投足,就像標槍小王子般接連投出手中光彩。
華彩昱昱,屋子裡炸開金光,巨大無匹的居艷儡仿佛被炸爆的氣球樣,開始快速漏氣,收縮成不點大的樣子。
林默信步上前,提垃圾袋一樣,伸手從中抓起個不點大的傢伙。鄢山在旁仔細一看,居然是個布娃娃樣的傀儡,但是材料不是布也不是纖維,非常順滑,光澤紅潤。
「是不是覺得很怪?」
林默遞到他面前,讓他摸著試試。
指腹滑過居艷儡的軀體,他震驚的道。「人皮?是人皮的質感?」
點點頭,林默認可他的判斷。「是人皮,你看這上面泛紅的管道,都是注入的新鮮人血。」
用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下。「才造出來的時候,只有這麼點大,比指甲蓋還小。藏在食物里讓人吃下去,就會悄無聲息的吞噬人的氣血、精華乃至壽數,等長成。為了不被發現,還會反哺使用者的運勢。」
「但其實……」林默苦笑。「是讓人有更多的精力,金錢去買各種補品,增加運動去刺激精血繁盛,更好的成為養料,實在歹毒無比。」
「確實歹毒,不能毀了這東西嗎?」
鄢山滿臉厭惡,他甚至覺得自己摸了這玩意都髒了手。
隨手在眼鏡律師的外賣垃圾堆中撿了個喝過的飲料瓶,林默將居艷儡往裡丟入,把瓶子揣著。「毀掉不難,燒了就行。但我要拿回去想想辦法,說不準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
「所以,案子就算破了?」
本來找林默來只是希望給點建議,沒想到直接就抓到了真兇。反而是鄢山要頭疼,怎麼寫案卷,怎麼做結案。
「破了?我可不這麼認為。」
林默笑道。「就算租戶是被居艷儡搞死的,但居艷儡可不會把他封入蠟塊。而且租戶死了一個月,居艷儡怎麼會還留在現場?」
「什麼意思?他不是被這個害死的?」
鄢山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應該是,這隻居艷儡是吸飽了壽數與精血的。只是我很奇怪,為什麼會被留在現場,甚至被封在蠟塊中。」
在和鄢山說之前,林默就思索過。「我猜,租戶死後。在回收居艷儡的人來之前,有其他人前來把他封在蠟塊中,同時封住了居艷儡。」
「給他下居艷儡的人和封住他身體的,不是同一個對象。」
找到了殺人的兇手,卻沒有找到毀屍的兇手?確實整件事不夠完整。
「所以還是要繼續勘測現場嗎?」
原本今日來此就是要去查看出租屋的情況,結果折騰一天,反而最初要做的事沒成。。
熟料林默卻拒絕了。「沒什麼意義,你們的偵查已經很完整,差的就是玄術認知上的。找到居艷儡,應該沒有更多的線索,不如換個方向。」
「什麼方向?」
鄢山不解,以他的經驗,也想不到現在還有什麼其他方向?
「給方竹芳打個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上午就埋下的牌,現在可以用上了。林默當時就覺得方竹芳身上有些不對,特意讓鄢山留下她的聯繫方式,要的就是這時候聯繫她。
捏著手機,鄢山有些困窘。
「我該怎麼打這個電話?說什麼?」
林默壞笑了下。「鄢大少能看不出來?你魅力四射,隨便找個理由約她都行。」
瞅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鄢山搖搖頭。「今天太晚,打電話容易被誤會。我還是先幫著恢復現場,明天中午再給方竹芳打電話的好。」
「明天?人家不用上班的?」
敲了敲自己的手錶,林默繼續推波助瀾。「現在九點不到,算什麼晚?問題不大,約她出來問問,反正很近。」
「恢復現場,快得很嘛。」
眼鏡律師應該是租的房子,雖然被膨大的居艷儡搞的柜子都塌了下來。但其實屋子裡不算滿,要恢復確實不難。
也就大概十分鐘,兩人真的將律師丟回了床上,也恢復的差不離。
再看看表,林默調侃著說。「你看,這不是恢復了?能要多久?你就別推辭,快打電話罷。」
逼到這個份上,鄢山著實無奈,想著今晚問清楚案件,跟對方說清楚就好。
本身留下聯繫方式在他看來就是個很冒失的事,日後方竹芳要是主動聯繫,他甚至不知該如何拒絕的好。
「快打,你怎麼這麼磨嘰?以前做事不是挺麻利?我都陪了你一天,你還想我陪你幾天?早點把事情結束不好嗎?」
在林默多次催促下,鄢山也沒辦法,只好撥通了方竹芳的手機號。
「滴、滴滴」
響了好幾聲,直到自動掛斷,對方也沒有接電話。
「可能是在忙。」
鄢山鬆了口氣,面對窮凶極惡的敵人時,他也沒這麼緊張過。
「不對,這麼晚了,她的車還停在下面,能去哪?」
從眼鏡律師的窗口,恰好可以看見方竹芳的車位,她這塊被鄢山搶回來的車位,仍然停著她的那輛小車。
「你是說她有危險?」
提著手裡的瓶子,林默驟然想起件被他忽略的事。
「你還記得嗎?才見居艷儡時,她變成了誰的模樣?」
「方竹芳?有什麼問題嗎?」
「有大問題,居艷儡怎麼知道方竹芳的模樣?」
鄢山愣住,他不懂玄學的事。「不是窺伺我們大腦知道的嗎?我看影視劇里一些鬼怪幻術會辨識人心?」
「不對,居艷儡確實可以變出種種樣貌。但我不記得它連沒有附身過的對象都能識別其心的。」
林默有些懊悔,自己居然弄錯了這麼關鍵的事。「何況對我們來說,方竹芳不過一面之緣,現在讓你回憶,能沒有任何誤差的想出方竹芳的樣貌嗎?」
答案當然是不行,人的大腦記個大概是可以的。鄢山能記住屋子裡的擺設,靠的也不是強大的圖像記憶能力,而是物品與場景位置的聯想能力。
就像是他會記得茶几和沙發的距離,然後知道茶几位置後,記住四個邊角上的擺放,再依次往內,一樣連一樣。
原理上,其實就是拓撲學的現實應用。
所以面對那種純粹雜亂無章,毫無規律的圖形時,鄢山也不可能過目不忘。特別是方竹芳的臉,能記個大概就不錯了,像居艷儡變化的毫無瑕疵是不可能的。
「只有一個可能,居艷儡的主人見過方竹芳的臉,還非常熟悉這張臉。作為其操縱的傀儡,所以居艷儡也可變成方竹芳的模樣。」
能被幕後偃師記住名字,可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