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爺子,你也想讓我去?」
坐在回去的車上,林默與沈老爺子終於有了點空閒的時間,除了前面的司機,就只有兩人。
「之前的事,我聽小鼎詳細說過。你能機緣巧合認識鄢山,是件好事。我認識他的養父,在這座城裡極為重要,如果有他的幫助,我們要和蘇家談什麼,都好說。」
「養父?你們都覺得鄢山是鄢老的養子?」
林默聽著,聽海淵說過,當時他就生疑。之前問過李陽春,按說李陽春是鄢老身邊人,比四大家族更接近才是,怎麼答案不同?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我們這個圈子裡,這算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突然聽林默問這個問題,沈老爺子有些疑惑。四大家族和鄢家都有些關係,至少都認識,對鄢家的情況當然也很了解。
「以四大家族的情報,鄢山是鄢老很小就收養的小孩。當時是在福利院做表率,帶回鄢山後,一直視若親子,也都是喊爸媽。後來他長大,就送去當兵歷練,和家裡關係很一般,相比於他,鄢老更喜歡自己的親兒子。」
沈老爺子看出林默的好奇,加上林默要代表沈家去結交鄢山,自然要把自己知道的過往和林默說說。
聽完後,林默卻是搖頭。「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說,鄢山不是鄢老的養子?」
沈老爺子徹底吃驚了,難道整個四大家族都被騙了?
林默還是搖頭。「不好說,只是面相上,他很像鄢老,也很像鄢老的親子。」
「這就有意思了。」
沈老爺子很快就明白了林默的意思,如果說鄢山是鄢老的親子,但是又不是那麼能說明身份。以養子的身份把他接到身邊,不僅能展現優良的形象大做宣傳,還能把自己的兒子接回來。
「如果這樣,你要和鄢山更加搞好關係。」
沈老爺子的態度更加堅定,他對林默寄予厚望,特別是今日親自見到林默的能力後,更是如此。
別看只是參與了風水界的一場比試,就因為這場比試,沈家與興家的合作,便正式的開展。興家也不再懷疑沈家是否有資格與他們合作。
臨走前,林默接到了鄢山的電話。
一如他的簡單質樸,就是說他遇到了件離譜的事,希望林默如果方便,能去幫幫他。
鄢山出面幫了自己一次,雖說是還人情。但人情這個東西,本就是互有往來,有來有往,才談得上是結識,如果真的還了人情便老死不相往來,就不符合人類社會規則。
當然,鄢山十分客氣,是帶著詢問的語氣。林默沒有說拒絕還是答應,說要考慮下時間,最近有些忙。
實際上就是和沈老爺子商量過後,才決定要不要去。
蘇名弈答應了自己,要調轉槍頭對向興家,現在該興家去擔心,怎麼應付蘇家。沈家可以因此獲得些喘息的機會。
面上,沈家和蘇家還留有餘地,也放回了沈小鼎。
可私下,已經打的不可開交。這幾日,沈家有關的產業,無論是白的還是黑的,都遭到了蘇家的狙擊。
商場上,正常的產業投資,凡是沈家敲定的項目,蘇家都會惡意來搶。以其龐大的經濟後盾,強行抬價,甚至不惜以虧本的方式來爭奪。
同時,沈家入股的優質產業,蘇家都開始大量收購股份,爭奪控制權。除明面上的,暗地裡,開始有些不明身份的人開始投訴、舉報說沈家名下的產業出現了各種問題,並且不惜利用媒體輿論,搞黑搞臭沈家有關的產業。
除此以外,一些沈家控制的地下力量,也都遭到了白先生的攻擊。完全是不講規矩的兩方對峙,搶對方的盤口,生意。
幾日的時間,沈家就遭到了重創。對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瘋狂對戰,沈家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能狼狽應對。
不過今日過後,會有興家下場幫忙,蘇家也該按照答應林默的,轉而把矛頭對準興家。
當然,興家不會知道是林默從中使壞。他們只會覺得蘇家對沈家動手之後,肯定也不會放過興家,反而會覺得因為沈家前車之鑑,反而讓他們做好準備。
商場上的事,有準備和沒準備,完全兩碼子事。
譬如一些投標競選,就會有更完善的準備,或者該放棄的,提前放棄。對於那些股權控制不牢的公司,可以亡羊補牢,及時控制游離的股份,掌握好其他方面的投資方。
更何況兩家攜手,即使面對蘇家,也不會怕。
難道蘇家就敢真的不顧一切的下場爭搶?
不要忘了,還有個唐家虎視眈眈在旁盯著呢。唐家才是四大家的第一,誰都知道,他一直在等,等誰撐不住了,或許就會下場直接吞掉失敗者。
這麼多年來,四大家族的關係,就是這種相互如唇齒般依存,又互相攻伐,彼此制約的關係。
得到沈老爺子的支持,又和大賽還有些時間,林默便給鄢山回了消息過去。「好,我正好有空閒,可以幫你去看看,記得請我吃飯。」
沒一會,鄢山回了消息。「明早我來接您。」
「林默先生,你和興家的女娃,玩真的?」
看林默半天沒說話,也許沈老爺子早就想問的問題終於問出了口。
「老爺子,不是您讓我去跟興清月用美男計嗎?怎麼現在問起我來了?」
屬實的好笑,林默還記得沈老爺子爺孫兩設計他的時候,搞得他煩得要死,現在反而問起他和興清月是不是當真的?
「是我說的沒錯。」
老爺子也沒否認,只是深深嘆了口氣。「但是那時,我沒想到我家的玉漱與你似乎也有些……」
後面的話,他實在找不到一個好的詞來形容,但他相信林默是能懂他意思的。
「你是在幫我沈家做事,我也不好苛責你什麼。」沈老爺子緩緩的道。「只是,玉漱畢竟是我的孫女,我也要為她想想。」
「如果林默先生你對她沒有意思,還是早些與她說清楚的好,我實在不想看著她傷心。」
林默是真的沉默了,他回想起腦海里沈玉漱的一幕幕。不論是沈玉漱還是興清月,對林默來說,都是逢場作戲而已,面上再親近,對林默早已冰冷的心來講,都不重要。
可是,人心畢竟不是真的冰塊。相處日久,林默也說不清是否真的生出什麼樣的感覺。
最後實在無法回答,林默轉而道。「老爺子,與其說這個,不如想想怎麼把沈玉漱救出來吧?蘇家可沒有答應我要放了她。」
「蘇家死了個兒子,蘇名弈確實不在乎。但蘇半城對這個兒子可是很看重,他不僅要沈家和興家付出代價,我看他是想要沈家和興家也賠個人進去。」
「哼,他敢!」
沈老爺子瞪著眼睛,怒道。「蘇半城要是敢動我孫女,我拼著這把老骨頭不要,也得要他付出代價。」
義正嚴詞,確實是為了自己孫女出頭的爺爺形象。
「沈老爺子,你去找唐家家主施壓時,就沒考慮過如果只能放出一個人的時候,你希望蘇家放了誰?」
臉上的怒容忽地停滯,沈老爺子難得的露出有些尷尬的神色。
會在此刻點出,是林默實在不想敷衍,也不想看到有人在他面前作什麼戲。
早在之前,沈老爺子就在孫子和孫女間做出了選擇。林默一點都不意外,就算再來一次,他相信沈老爺子還是會這麼選。
上位者,該留什麼,該舍什麼,從來都是心裡門清。正因為他們自己很清楚,所以才不把鄢山真正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