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很雜亂的堆著背包行李,看品牌和外形,都是出發時,鄢山他們背的,幾乎全都擺放在這裡。
除此以外,還有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嬰,地上很貼心的用幾塊布墊了一下,嬰兒的身上也裹著些衣服,明顯是怕嬰兒凍著,只漏出了嬰兒的臉讓嬰兒呼吸順暢。
離開這的人,走的匆忙,連這裡的東西都沒法拿。急急忙忙的給女嬰蓋了一下,就火速離開了。
「他們,這是出事了嗎?」慕容燕竹看見屋子裡的亂狀,驚的捂著嘴,不知說什麼好。
還是林默冷靜的四下查看之後,道。「他們應該還好,只是突然遇到了什麼緊急的事,你還記得請來的陰神說的嗎?他既然說能幫我們找到朋友,應該他們就還沒死。」
慕容燕竹與陰神打交道更多些,想起那位不請自來的陰神,她只能提醒林默道。「林大哥,不一定陰神就說的都是靠譜的。有可能他是玩文字遊戲,找到是找到,可沒說一定找到『活人』吶。」
「應該不會玩文字遊戲。」林默搖頭。「我之所以選他,就是因為他的條件是為了現世之人,他既然有求於我們,自然不會搞這種遊戲,否則雲生安要怎麼富貴,也全在我。」
說這話時,林默露出無所謂的神情,玩手段,誰不會啊?
「這個包裹孩子的方法,應該是周玉清做的。」林默在仔細的檢查之後,得出結論。「鄢山和周玉清也分散了,他們應該也分開了。」
「你怎麼知道?」慕容燕竹自問沒看出來。
將孩子抱起來,林默先按照鄢山之前的方案,沖點奶粉給小孩吃,這麼嚎啕大哭,明顯是餓醒了。
一邊操作,林默一邊解釋。「鄢山知道怎麼照顧孩子,而且他常年鍛鍊,包裹的手法準確,特別是用力上很精準,無論是繫繩還是保暖,都恰到好處。但是你看給孩子包裹的方式,明顯是個生手,而且是平日不怎麼鍛鍊的,很隨意的蓋著她。」
經常鍛鍊的人,特別是練武的,發力都極為準確。詠春拳中有一招寸拳,微末之間,就能爆發強大的力道,同時,如果不想傷人時,出拳到面前時,也能準確拿捏住,完全掌控一招一式的威力。
懂得觀察的人,在生活的點滴中,也能發現練武之人和普通人的差別,這也是為什麼林默能看出來,這隻有周玉清能搞出這樣的包裹法。鄢山和沈安都不會這樣。
「這到底是故意為之嗎?」慕容燕竹愁容滿面。「我們進來以後,就一點點的被分散,沒想到連鄢大哥他們也分開了?按說周玉清的膽子,他絕不會和鄢大哥他們分開才對?」
林默同意了慕容燕竹的看法。「正常來說,那小子不會跟他們分開。但你忘了嗎?昨夜我們都被魅的幻覺所惑,以他們的能力,被幻境分開,也很正常。」
「你在這給女嬰餵點吃的,我出門看看,或許有痕跡。」
除了嬰兒,林默還注意到一點,行李中沒有帳篷,就是說他們是紮營的方式住下的,而不是和自己一樣,直接睡在的這些房屋中,明顯是遭遇了什麼之後,才把行李背進來。
而且從行李的數量來看,以周玉清的體能,他是不可能帶進來這麼多行李的。可見情急之下,應該也不是一個人帶著女嬰和行李逃到了這裡。
昨夜這幾人遭遇了什麼,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林默站在門口,朝外面看去。
這間屋子的地勢明顯稍高,站在門口就能看到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河道。
但是才看了一會,林默就驚訝的發現,好像在河道旁,看見了一頂已經支離破碎的帳篷,帳篷被巨力拍在樹幹上,整個帳篷完全被砸碎。
「慕容小姐,你在這等一等,我過去看看。」林默囑咐一聲,向著河道邊而去。
因為石車村裡的一切都太過詭異,無論是鬼神,還是風水地脈,實在波譎雲詭,林默不敢離開太遠,現在的他們,好像稍微分開,便有可能突然間離散,遭遇的原因都是奇奇怪怪,並非同一個緣由。
所以只是稍微的站在河畔,林默打量著河對岸的樹木,心越來越低沉。那隻帳篷是一起帶的,現在被拍碎在樹幹上,很明顯是營地已經被摧毀。
但這很奇怪,鄢山和沈安都是野外生存的老油條,他們難道不會分辨紮營的地方?別說他們,就連周玉清也是干導遊出身,一個山裡的導遊,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下面的河道並不寬闊低洼,但是兩邊是樹木都有水漬,這是一條裸露在地面上的河道,是上面水流的支流,平時的水流應該很少,甚至不足以衝出河道,但是在昨晚那種暴雨之下,這裡會發水也正常。
修在高地上的房屋倒是明顯避開了河道漲水的範圍,看起來這種突發性漲水更古早的時候也出現過。
但這裡有河道與水流的痕跡還是非常明顯,但凡有點戶外經驗的人,都不會在這條河道邊紮營,更別說是昨晚那種下大雨的情況。
「又是幻覺所惑嗎?著了道?」林默只能得出這個結論,也許在紮營時,鄢山他們都沒發現,自己已經中招了,然後半夜的時候,忽然漲水之下,才緊急撤出營地。
那麼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他們撤入民居之後,是什麼讓他們再次離開了?
「林大哥,你過來看看,我有新發現。」身後的慕容燕竹,出聲喊道。
她左手抱著女嬰,右手拿著沖好的奶瓶正餵著小嬰兒喝奶,不時還掂一下手中的小嬰兒。再站到門口呼喊林默,倒還真有幾分居家婦女的感覺。
大概也是母性的天賦,比起幾個大男人,她跟鄢山學的最快,女嬰在她懷裡的時候,也最安靜。
如果這座村子沒有引起唐家的覬覦,本來也該是一座安靜的山村。這個女嬰如果正常長大,現在已經要上初中了才對。
為了自己的利益,摧毀別人的幸福。林默的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他對自己要報仇,從沒有疑惑。但有時候在和沈家姐弟相處時,偶爾也會有剎那的猶豫,比如說京州四大家的人,是不是都那麼壞,是不是都該落得家破人亡的結局。
現在看來,至少唐家和蘇家絕對值得。他們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打破了原本的幸福生活?
在現在這個時代,屠滅一村,實屬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