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般若會

  「風小姐，我跟你講過了我為何下來，但一直以來風小姐卻沒說你為何下來。總歸顯得有些不坦誠，我們正式講合作以前，不如風小姐先說說自己為何下來？」

  這次，風葉秋沒有那麼牴觸，也可能只是想快點轉移話題，不要再讓她想起自己最傷心的事。「你知道般若會嗎？」

  「般若會？」林默沒聽說過，一聽就像是和佛門有關，或者是山術門中的組織，林默連風水地師協會都不熟，何況山術中人？

  轉而看向周玉清，怎麼說他現在也算半個佛門中人，或許他知道呢？

  然而周玉清也表示，自己根本沒聽過這東西。

  眼看兩人都不知，風葉秋露出鄙夷的神情。「沈家的幕席先生連這個都不知道？是沈家已經混出圈子了嗎？」

  「我才擔任沈家幕席先生不久，在此之前我都在外地的山上，不了解京州的情況很正常，還請風小姐賜教吧。」象徵性的，林默還拱了拱手，表示了一下。

  對此，風葉秋還算滿意，開口解釋。「確實用的佛門名詞，但這般若會與佛門並沒太大關係。取這個名字，是因為佛門認為，般若是一種超世的智慧，是佛菩薩才有的，非世俗智慧所比擬，因此般若一詞以梵文音譯。」

  聞言，林默接話。「所以，這般若會是取般若慧的諧音？同時又表示，參與者都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將自己比肩於神佛？」

  「不錯，般若會以為自己很了不得，超越凡人。而且這些人都是身負異術，不甘於自己仍是芸芸眾生的一員，就開始想要弄些手段，爭搶世俗的權力，財富，甚至希望凌駕於凡人之上。」

  說這話時，風葉秋嗤之以鼻的臉色極為明顯，對般若會的想法，完全是鄙夷。

  但她的話提醒了林默，想起鄢山調查的內容，林默問道。「所以般若會的人也不遵戒行？不管報應？甚至隨意取奪活人性命？」

  「當然，他們無所顧忌，又怎麼會信報應？」但是風葉秋頓了頓道。「林先生是不是接觸的山術中人，只有佛道兩門？」

  林默對此點了點頭。「不錯，我認識的山術中人，基本上都是出自佛道兩門，或是有些旁系，民間陰陽先生之類，除此以外幾乎不認得。」

  「倒也難怪，別說般若會那些。就算是我們家，山術世家，對鬼神倒是信的。但那些因果報應，天道承負之類……」

  醞釀了措辭，風葉秋道。「不能說信或者不信，我們家根本不曾提及這些。祖輩鑽研的，都是如何精修五行術法，如何更進一步。」

  簡單的解釋之後，她莞爾。「我聽說相術中人真正出於佛道兩門的也很少，多數民間相師，也不怎麼講因果報應之類，怎麼林先生倒是對此很在意。」

  「因為傳我風水術的老師，非常信因果報應之說，他囑咐我，我便信了。」第一次，林默當著別人的面承認莫測老怪物是自己的師父。

  風葉秋倒也沒在意，隨口問了一句。「尊師是？」

  還以為這傢伙知道自己的師承，不過林默來京州後，就沒掩飾過自己出身，平日裡就靠著莫測老頭的九品地師牌子混日子，稍微有心點的，知道他是沈家幕席先生，就能很容易查到他來處。

  「我師從琅琊山莫測老人，九品地師，是他認為這世上因果報應極重要的，不知這夠不夠分量？」

  真是倒吸一口涼氣，風葉秋想起來，之前了解沈家幕席先生時，似乎還真有提到過這個名字，反而自己一時竟沒想起來。

  莫測老人，天下僅有的九品相師。哪怕風葉秋並非相術中人，也一定知道這樣一位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就像天下論山術者，誰又不知龍虎山天師，茅山宗師和佛門密宗金剛持的存在？

  「還真是，我第一次聽說，原來莫測老先生也會信這等縹緲之事？」風葉秋其實心裡還不服，甚至有幾分排斥，但她畢竟沒有直接質疑。

  林默理解她的認知，思索之後道。「五術淵源久遠，上古已有。但是能達五術之極者，又都是出自儒釋道三家。三家皆有類似之說，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你不是剛才還質疑這下面是陰陽渡口嗎？若這世上真有陰陽渡口，想來就真有陰間與天界，真要有遠遠凌駕於人間之上的神祇，反而沒有這世上的善惡秩序，才更為奇怪吧。」

  風葉秋白了林默一眼，不知道話題怎麼就扯到了這裡。「你說服我有什麼用？雖然我們家不提，但我自問還不會去欺凌弱小，傷害普通人。你要有本事，何不去說服般若會那些人？」

  眼前人確實是生氣了，林默本來只是隨意的探討下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沒想到就被風葉秋當做了挑釁，女人屬實奇怪，就這麼不講道理，只好轉移話題。「所以，上次你追的神秘人也是般若會的？」

  風葉秋抬眼，先是看了林默一會，大概林默真誠的雙眼讓她看不出什麼毛病來，她才無奈的說。「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那傢伙是你們四大家族的人，你這個沈家幕席卻不知？」

  此話實屬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林默早就知道他跟四大家族有關，但直接說其是四大家族的人？是說他是四大家族的嫡系？

  提起神秘人的時候，風葉秋的態度與剛才不同，之前充滿了對般若會的不屑，現在則更多是厭惡和忌憚。

  「風小姐，你和他到底是怎麼結仇的？上次我看風小姐就想抓住他。」

  然而，這個問題風葉秋就明顯不想回答。直接打斷林默的話。「林先生，我說了這麼多，也夠表示誠意了吧？我們眼下被困在這裡，林先生不應該說說，我們要怎麼合作嗎？」

  不想說，林默倒也不強求。實際上風葉秋已經提供了很重要的兩條線索。一個是這什麼般若會，地下是般若會的聚會之所，給鄢山發出請柬的，大概率也是這什麼般若會的人。

  雖然還沒有實質證據，但是從般若會的理念來看，與鄢山查的案子，非常符合。就連去許家裝神弄鬼那撥人，不也喜歡把自己裝成神祇的模樣？

  「接下來的合作……」

  話音未落，林默眼前的風葉秋突然消失了，消失的不止風葉秋，周玉清也一併不見了，房間還是那個房間，就只剩下林默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