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陽間與陰間的交界處?難道你說的不在人間,是說我們已經進入了陰陽渡口?」
林默雖然知道,卻不是很信
對陰陽渡口的說法,金篆玉函中略有提及,林默也曾見過,但其中內容過於玄幻,莫說林默,就連老怪物莫測老頭也從未真正見識過這傳說中的陰陽交匯之地。
風葉秋眼神飄忽,她倒也不確定。「也許是,我只是覺得這下面太大,有些變幻太多,以至於不像是人間,你還沒有深入,不知道這下面多大。但是建築又相對久遠,以當時的技術,真能偷偷在地下挖出這麼大的工事嗎?」
她的一番話,讓林默想到了沈家地下的巨大工事。假如沈家地下的空間,也並非人間,而是所謂的陰陽渡口呢?
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冒一下,在那裡可沒限制林默的觀法,當時林默可清晰見到地脈的地氣流走,完全是人間地氣,絕非什麼陰陽交匯的玄幻之說。
也正是沈家地下,反而提醒了林默。「有沒有想過,這下面其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大?」
「什麼意思?」風葉秋第一反應沒懂,但她很快明白過來。「你是說這下面有幻術?」
立馬風葉秋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但我有件家傳寶物,能識別幻象,我可以肯定,我並沒有被什麼幻術所惑。」
雖然這麼說,但風葉秋並沒有要展示自己寶物的意思。
陷入此地有段時間,又不是開會吹牛,沒有必要故意編故事,既然她說有,那她應該就真有某種機制來實現她說的。
「你等等。」
林默沒有反駁,轉而在地上轉悠起來。風葉秋身上應該真有寶貝,但是她家傳山術,就算有寶貝,針對的也應該是山術所致幻,能不能防止其他方式的幻術呢?
例如醫術中,會有些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他的寶貝又能否讓其免疫?想來是不太可能的,藥物導致的幻覺與術法,機理都完全不同。
同理,以風水設局所造就的外在幻象,大規模群體性幻術,又能否免疫?林默不好說,得實踐試試。
所以林默在地上以劍指隨意的劃出一些道道,在需要的地方,又取了幾枚早已削好的木片石子等,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什,林默幾乎隨時都會攜帶著這些東西。因為只要有這些東西,林默就能隨時成陣。
沒有讓風葉秋久等,林默很快就在周圍設置成陣,然後站在青龍口上,對風葉秋道。「你身上的寶物帶著的?要不要試試我這個?看看你能不能隔絕我這個幻術?」
「來吧,我試試!」早在看林默劃道道的時候,風葉秋就猜到林默要幹什麼,她倒也躍躍欲試,要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
本來就只等她一句話,林默將手往上一抬,高聲道。
「請君逍遙遊,暫離人間世。」
話音落,風葉秋感覺平地忽起清風,上一秒還在洞窟深處,萬佛注視之下。下一秒,已經站在座不知名的高山之巔,俯瞰群山,煙氣雲繚,青松挺拔。
這場景即陌生,又似曾相識,風葉秋恍兮惚兮間,想了起來,這居然是自己的記憶?
這是幻象,她不停的提醒自己,但是她又滿懷期待『如果是這裡,豈不是?』
她猛然轉頭去看,期待著看見自己期待的人。
果然,身後的半山亭中,正有一位穿著白色T恤斜坐倚欄杆的少年。
「你、還好嗎?」
風葉秋手微微顫著向前伸,想要喊應面前人。然而,面前人並無回應,仿佛根本聽不見她的叫喊般。
是的,本就是幻象,逝去者早已不在,水中花,井中月,那裡得見?
很短的時間裡,林默已然撤去這臨時化作的幻境。對風水地師而言,最擅長的就是以點滴擬化萬物,對林默來說,要專門造個幻境來惑人的機會反而不多,這次一出手就是全力。
倒也沒想到,等自己撤去風水局的時候,風葉秋已是淚流滿面,孤零零的站在地上,明明無聲,悲傷濃重的已滿溢而出。
不管林默再怎麼天才、老道。論年齡,倒也還算是少年,見過女人的風情萬種,倒還真沒見過這般梨花帶雨的女子,一時間還真不知怎麼開口。
轉移話題?還是上前安慰?
沉默良久,還是風葉秋率先開口質問。「你、你怎知我心裡所想?你窺測我的心?」
林默連忙解釋道。「並非我窺測你的心意,我只是設置了一處惑心的幻境,你見到的,是你潛意識最想見到的,並非我有意添加。」
特別林默還解釋道。「你看到了什麼,實際上我也是不知道的,我只是為了證明你在風水陣中,仍然可以進入幻境,你的寶貝並不能免疫。」
聽到林默這麼說,風葉秋倒也沒追究。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從脖頸上取下一條篆刻著符文的精巧黑曜石項鍊。「當年把這寶貝傳給家父的人說,此物能避世上一切幻術,這次出來,我特意將其帶了出來,沒想到也是這般無用。」
原來那枚項鍊就是她說的寶貝,倒是符合林默原本的猜想,此物可以避除山術的幻法,對於不同原理的幻術,就沒那麼好用了。
「按佛門所說,這世間本就是大幻一場。如夢幻泡影,並非真實。若是你的寶貝那麼厲害,你該立地成佛才對,哪來的能真正避除一切幻術之寶呢?」
周玉清被林默喚醒後,一直坐在原地看著佛像前的光火,被幻象攪如漿糊的腦海終於恢復了平靜,他坐在原地念了會佛號,一直沒過來干預兩人。但是林默與風葉秋的對話他一直聽著的,現在才走過來。
不愧跟著月生法師學了一陣佛法,平日看著還算吊兒郎當,也能隨時口出禪機,舌燦金花。
女子聞言怔愣片刻,重新將項鍊系回頸上。「你說的對,是我太過依賴這寶貝,忘了要破妄求真,還得靠自己才是。」
短暫的沉澱後,風葉秋已經恢復了情緒,她的表情突轉,很是兇狠的看過林默和周玉清,然後威脅道。「我剛才的醜態,你們不能對外傳播,要是讓我在外面聽到,絕不會放過你們。」
周玉清當然立馬頭就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林默也是無奈的道。「還對外傳播呢,不如先想想我們怎麼在這下面合作,然後找到出路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