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你怎麼看?進去還是往下走?」
沈小鼎沒有再胡鬧的態度,轉而很認真的問詢起林默的意見。
稍做停頓,林默指了下前方。「既然沈少爺做出了決策,也挺有道理,我是沒什麼話說,就這麼走吧。」
壁虎也收回了準備推門的手,點頭道。「是,少爺,我來給您開路。」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沈老爺子這趟有可能找不回來。如果真的沈老爺子沒了,沈小鼎就要立馬接掌沈家。
然而現在的沈小鼎根本沒有適應掌握沈家的那個角色。
畢竟太年輕的緣故,現在的他,無論是跟蘇名弈比,還是跟興清月比,都還遠遠不如,平日裡跟在爺爺身邊做些事還成,但一旦讓他只有自己的時候,各種小性子就都暴露而出。
身為沈家的掌舵者,就算怕,也得表現出鎮定。即使慌亂,也得執穩船舵。其他的,徵求意見,保護安全,具體做什麼事,都可以安排別人去做,唯獨這參與決定的位子,必須要他自己負責。
脫離了門口,繼續往前,陣型卻悄然改變。
之前是林默和壁虎幾乎並肩而行,沈小鼎躲在兩人的身後,無非是靠近林默一點,還是靠近壁虎一點。但無論何時,都像藏在盾牌之後,不敢露頭。
現在的陣型,變成了壁虎在前,沈小鼎走在中間,林默押後。
其實沈小鼎不是不懂怎麼做,他只是還沉浸在幻想中。就像大學畢業那刻的大學生們,他們不該再眼神清澈,雖然很突然,但是他們突然就成為了需要承擔家庭責任的成年人。
人生就是不同階段組成的,然而總有人看不清自己所處的階段如何。有的人畢業許多年,仍是少年一般的人。有的人畢業幾個月就知道了自己角色的轉變,開始轉變心態,沉著應對。
前行的路途漫長無盡,就像沈小鼎說的那樣,按說這下面的空間不可能無限的大,所以為何走了這麼久,居然還是看不到前方變化?
「等一會,好像有什麼聲音?」
林默走在最後面,他對後面傳來的動靜也最為敏感,臉色稍變。
身為相師,他最強的能力就是「觀」,靠著手電的光,照射的範圍有限,加上走廊略有的弧度,光線不能照的非常遠,反而聲音在密閉安靜的空間裡穿的很遠。
「滴滴、答答」
起初,像是人在走步的聲音,交混在三人的腳步聲中。所以林默叫停前面兩人,仔細聽著背後的聲音,又慢慢的變成水聲一樣,滴答落下。
還不等林默弄清楚,最前方的壁虎忽地臉色一變。「走,快走,有危險。」
林默轉頭的剎那,他在壁虎的臉上看到了驚慌與恐懼。
見面這麼久,林默還沒見過壁虎出現恐懼。即使面對無面怪物,誤以為自己快死了的時候,他也沒出現這種神情。
所以他知道這聲音是什麼帶來的,足以讓他產生這種恐懼?
壁虎拉著沈小鼎的手往身後一撥,飛快的轉身到後面。「林先生,你們快走,我給你們斷後。」
標準的戰術動作,左手拿電筒照路,弩箭架在手臂上,壁虎如臨大敵般對著後面。
即使林默很好奇,也知道能讓壁虎怕成這樣的東西絕對不簡單。屬實是他沒想到的,這地下身為沈家的風水局,居然真有如此多的危險?
對外還說避難所?這裡的災厄都趕上生化危機了,還拿來避難?
電光火石間,林默的腦海冒出進門前沈老爺子驚慌的趕走什麼東西的神情。當時看到的畫面,應該不是某種純粹的幻覺,而是曾經在此地真實發生過的景象才對。
如果這地下出現的變化,也並非沈家本意呢?沈家原本就是把這裡設計為一個聚斂氣運的風水局,同時兼有緊急情況下避難之用。壁虎說的那些緊急物資,就像是用在特殊時候的。
這種設計怪異,超乎古人描述的風水局,本就有著許多難以預料的風險。古人所傳,都是經千百年檢驗,今人要想比擬,至少也得時間檢驗。
在這過程中,出現什麼特殊的變化都不奇怪。就像風水地師協會會長搞的那個風水局,哪怕是八品巔峰之資,也會出現那樣的危險。
此地呢?如果這個風水局因為天時地利的改變,出現了遠超預期的變化呢?難怪自己看不出,這根本就是個前人未見的怪物風水局。
借著壁虎電筒的光,林默看到了走廊後方手電光照極限的位置,倒也看不清那裡有什麼怪物,只能看到一股濃濃的煙子,霧氣繚繞般擋住了視線。
就是看到這團霧氣,壁虎的神色愈發緊張。但他的手臂穩穩的架著弩,形成支點,快速扣動扳機,箭枝飛入霧氣中。
「走啊!」
發現林默和沈小鼎幾乎沒動,壁虎轉頭嘶吼,他眼睛通紅,鬥牛一樣。
莫說林默,常年相處的沈小鼎也沒見過這樣的壁虎。是何等恐怖的東西能把壁虎這樣特種部隊出身的男人驚成這樣。
雖然沈小鼎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畢竟還年輕,遇到這種情況又有點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林默反應過來,狠狠拍在沈小鼎肩頭道。「走,繼續往前。」
囑咐完,林默轉頭回來對壁虎道。「要趕上來,不要硬拼,會有辦法的。」
壁虎輕點了下頭,居然一手持弩箭,一手提著電筒,向著聲音來處往前,誓要把背後這危險至極的東西擋在後面,不讓他逼近,傷害林默和沈小鼎。
論體力,林默跑五公里也能控制在二十分鐘以內。只是還要拉著沈小鼎這個拖油瓶,稍微費了點事,但兩人還是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後面的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到聲音。
「等、等等」沈小鼎氣喘吁吁,無論林默怎麼拽他也是跑不動,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們等等壁虎,讓我休息休息,我實在跑不動了。」
長路奔襲,林默也確實有些累,再加上沈小鼎,確實只能暫時休息。
「林默,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在躲什麼啊?」
同樣擔憂的看了眼後面,林默也是搖頭道。「我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團霧氣樣的東西。等壁虎回來問問他吧,他應該是和這東西交過手,知道對方的厲害。」
聞言,沈小鼎的疲憊稍褪,同樣憂慮的道。「壁虎、壁虎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