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消失的房間

  「果然，我看畫作的風格就覺得奇怪，不是傳統風格。果然是西方繪畫。」

  抬頭看過十字架後，林默想起看畫時的奇異感。他一直覺得三幅畫的風格很怪異，並非傳統風格，如今看到這個純銀十字架後，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那是種油畫的技法所作。

  西方畫極重空間位置的表現，通過光影變化來勾勒景象與人物，通過技法來表達思想。

  譬如早期的宗教畫作，天使或者神站在明亮的光線中表現神聖與高貴，地獄或者惡魔會在暗色調的陰影里，表現其邪惡與陰暗。

  雖然後期的作品裡，不再那麼明顯，但仍然會有精妙的技法表現，所以熟悉畫作的人，對這種技法還是能看出脈絡。

  林默除了是風水地師，也是個富家子，雖然大部分時候是沒落狀態，但從小的鑑賞能力，也非常人能比。再加上相師的「觀」力，倒是能比較輕鬆的識別差異。

  像是這三幅畫作，雖然有西方畫作的風格。可是在最需要表現光影與立體性的技法上，一塌糊塗，完全缺乏構圖的能力。

  別說是和西方頂級畫作比，就是比一個美院畢業的專業學生，都還有差距。只是仍然以西方畫技巧為主。

  林默確認後，又問起了沈小鼎。「你們家有找個西洋的人過來幫忙？還是你們家有誰信洋教？」

  「沒，沒有啊？」沈小鼎看到頂上的銀白色十字架的時候，也是有些驚訝，他一時間想不出和自家的誰有聯繫，難道爺爺其實信洋教？

  但他稍一轉念，又想起地下的棺材來，冷汗直流。「林默，你說這裡會不會鎮壓了一個吸血鬼在下面？所以才有這麼老大個十字架？」

  還不等林默回復，他又想起了那三幅畫，似乎更加篤定起來。「是啦，第三幅畫上的人不是全身都是血？完了，是不是遇到吸血鬼然後被搞了？」

  對他的腦洞，林默又無語起來。這傢伙始終介於幼稚的少年與成熟的世家少爺間反覆橫跳，時而會做出些符合家族發展的選擇，時而又會展現其低齡和中二的部分。

  「看到密室你就想到生化試驗？看到十字架就想起吸血鬼？」林默雖然也同樣覺得奇怪，但他只是對這裡的主人好奇。

  如果只有三幅畫，或許是沈老爺子某個緣由下收集的，畫作者甚至未必來過這裡。

  但是加上頂上的十字架，能看出與畫作主人似乎有一脈相承的脈絡。就說明，這不是沈老爺子所布置的，更像是畫作主人曾到達過這裡。

  至於說有沒有吸血鬼，林默不了解西洋玄學，也不好說。但是以風水角度分析，吸血鬼終究也是死物，是不可能置身在這個生機濃郁的風水局之中的。就像在這下面也不會有殭屍，是一樣的道理。

  「走吧，還是原計劃，繼續在這看也沒用。」

  林默伸出手推開活門，沈小鼎這次瞅准了抓住林默的胳膊，生怕林默一個轉身又不見，把他丟在這裡。

  然而，這次才推開活門，兩人看著外面，都有短暫的怔愣。

  「啊，我們這是見鬼了嗎？」

  不知覺間，外面的景象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外面是處巨大空洞，上上下下都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凌空架設在牆壁上的鐵架子。行人走在鐵架子上，兩人跟著牆壁摸索，才找到的活門。

  即使當時林默就說過，這並不像是真實世界的樣子，京州地下不可能有那麼巨大的地底空洞，不符合地質學。

  但是現在親自看著場景轉變，還是有些出戲。「靠，沈老爺子這是把風水地師協會總會的會長請來了？」

  好像就那個老傢伙的風水局，特喜歡玩這一手，林默可謂是記憶深刻。

  現在的外面，已經回復成普通的走道，與剛進門的時候是差不多的，雖然他和沈小鼎繞了半天，現在看，似乎像是還在走道之中。

  「我們是不是走錯門了？不是這邊門？」沈小鼎突然反應過來。

  他終於提出可行性的問題，林默也點頭道。「不是沒可能。」

  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沒有仔細確認，就是憑藉進來的記憶和方向摸了出來。加上突然發現的十字架，沈小鼎咋咋呼呼的，假如在屋子的對面，有一扇同樣位置的活門，只是相對而設，或許真有可能兩人走錯了。

  兩人已經站到走道中，林默驟然轉身，去牆上摸索，他要再次確認一下，是房屋結構的關係，還是外面風水局的幻覺。

  摸著摸著，林默突然不說話了。

  「還是別回去了，剛才那詭異的很，我總覺得有什麼盯著我們似的，渾身不自在。」

  看林默停了半晌，沈小鼎正好去拉林默的手臂，他本來就不想再回去看看，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沒那麼想追溯答案。

  結果林默幽幽的道。「你摸一摸呢？還能看到活門嗎？」

  被林默這句話嚇了一跳，他們倆不是才從活門過來？「你別嚇我嗷，我不跟你開玩笑……」

  話還沒說完，沈小鼎也愣住了。

  因為隨著他也學著林默的方式轉身去摸門，才發覺，本來兩人才跨過來的那扇活門，已然不見了。

  不光是在牆壁上摸索不到活門，就算是把手機的背光打到牆壁上仔細去看，也只會看到牆壁上嚴絲合縫，連根針都插不過去，不存在任何的縫隙。仔細用力去推，也根本推不動，死板一塊。

  要知道，無論是進房間，還是出房間的時候，兩人都是不費吹灰之力，在牆壁上略施壓力，這扇活門就會受力打開，不會像現在這樣用力都推不開。

  看不到活門縫隙的，可不止沈小鼎，就算身負觀力的林默，同樣沒發現活門的縫隙，就像牆壁上的門，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似地。

  不是空洞的地穴像幻覺，而是連沈老爺子的幻影以及剛才的密室，都成了場幻覺，兩人就像真的從牆裡穿了過來。

  「啊！」巨大的恐懼籠罩了沈小鼎，他嚇得忍不住，驚呼出聲。

  林默沒有去按他的嘴，經歷過風水地師協會那個詭異的風水局以後，他對這類風水局的認識倒是大大提高。

  比如說幻眼幻耳，但是要想連觸覺都改變，無疑更加困難。所以眼前的這個風水局是改變了觸覺？還是影響了方向觀？

  比如說兩人感覺是從這個方向出來的，實際上是感知錯誤？不知覺間，已經有了變化？

  周遭就這兩面牆，兩人走了多遠總是固定的。

  於是，林默繼續摸索起來，非要找到那扇活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