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在李公坳許家是做得主的。或者大事小事都是許家在決定,過去我也這麼覺得,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直到有回我撞見豐哥和一個神秘人交談,才突然發現,許家也是做不得主的。」
許一缺小心的打量四周,仿佛有人會在這午夜間,從窗外窺伺此處,讓他不敢輕易開口。
確認無人後,才謹慎的道。「我從來沒見過豐哥那麼卑微,對著族長他們這些長輩的時候都沒那樣,豐哥差點跪著求這個神秘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不信是真的。」
「神秘人?什麼神秘人?」鄭懷一臉茫然,莫說是他,就連林默聽了也覺得許一缺在信口胡編。
許一缺繼續解釋道。「就是在幾年前,投資之後,大家都以為能賺大錢,李公坳能更進一步發展的時候。我就聽見豐哥和一個聲音滄桑的中年人交談,具體叫什麼我不知道,聽豐哥稱呼他也是喊的敬稱『您』,還說不敢稱其名。」
說這話時,前後不暢,邏輯不那麼通順,擠牙膏一樣想起一點說一點。但許一缺滿頭大汗,眼神閃爍,明顯是恐慌到極點。
「慢慢說,不著急。」
林默安撫性的按了下他的腿,示意他不要驚恐。
聞言,鄭懷哼了聲道。「你還真信他?話都說不清楚,吞吞吐吐的,你編小說呢?」
單從邏輯,林默確實不信他,可就是他開始說之後,許一缺的面相確確實實的改變了。
一番足以改變命運的話,不論多麼不靠譜,多麼不可思議,林默也得信。
「鄭哥,你信我。我不敢說太多,是因為那個『您』不簡單。他和林大師一樣……不對,比林大師還厲害,是真的會法力……」
「而且他還會用法術殺人吶……」
「我,我是真的害怕……」許一缺閃爍其詞,卻也道出他心中最深的恐懼。
「會死人的……」
聞言,林默抬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你先等等。」
既然許一缺都這麼說了,想來對方確實是玄術中人。世上千萬玄術,要想找點能讓人說不了話,開不了口,或者限制某些言語之法完全可能。
譬如說林默就知道一種「山」術,能在一定範圍內限定某種詞語,但凡這個範圍內有人提及該詞,就會讓對方心有所感。
唯一麻煩的,就是設置這種詞語不能太過日常,否則施法者怕是心神俱疲。
佛門有淨土一法,說是誦「阿彌陀佛」名號,或是「觀世音菩薩」、「地藏菩薩」等菩薩聖號時,便能有種種玄妙,與之感應,尋聲救苦,接引往生。
但是佛門所稱諸佛菩薩,心量廣大如海,能攝受十方虛空眾生心念,悉知悉感,非凡人之心所能比擬。
如果現在是什麼外地,倒是不用怕。可現在就是李公坳,雖然大概率只是許一缺自身恐懼太甚,但也不能不防。
林默站起身,端起酒杯,就著碗裡的酒水,在上面凌空虛畫了幾個符篆,隨後將這杯酒四方上下灑掃,每到一方,都會低聲誦一句咒。
等將八方上下均撒了酒水後,林默重新坐了回來道。「行吧,現在你可以說了,誰也窺測不了,誰也不能找你麻煩。」
許一缺還有些不信。「你、你說的是真的?」
知道人在恐懼的情況下,不可能完全相信,林默道。「這樣吧,我一點一點問你。」
「好」許一缺靠自己確實組織不起言語,點頭答應了林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