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亮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別人眼中,他一直站在原地。
但是突然間,他就失去了理智,在機場裡大喊大叫起來,嘴裡囫圇亂語,臉上是驚恐莫名的神情,不論怎麼呼喚都叫不停。
立馬引起了安保的注意,很多看著的人都發現不對,圍了上來。
還是許亮帶來的保鏢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按住他,與另外一個人合力,強行扣住他。許亮開始驚叫,猶如發了癲癇。
眾人不懂發生了什麼,封大師畢竟是業內之人,立馬就明白是誰在搞。急忙對著林默道。「林先生,許少的話確實有些過分,我替他賠不是,您放過他。」
兩手一攤,林默道。「封大師,我怎麼不懂你在說什麼?他自己犯了病,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怎麼放不放過他?」
仿佛一條快死的魚,正在案板上死命的板。許亮掙扎的身體力量很大,尋常人難以按住。他帶的保鏢確實是練家子,肌肉虬扎暴起,一邊一手就把許亮困的死死的。
如果許亮在機場亂鬧,引起騷動,對於許老也會是個不小的衝擊。這些常年跟著許老的人,當然了解中間的風險。
「我們走。」林默拉著沈玉漱,要帶著沈家人回去。
被林默的態度嚇倒,沈玉漱半天沒敢做聲。現在被林默拉住,她思緒被打斷,又聽見林默與封大師的對話,不敢太大聲,小心在林默耳畔問。「這樣會不會把許家得罪了?」
得罪當然是會得罪的,不過現在林默是代表沈家在做事。再大的鍋,許家也只會扣到沈家頭上。
「小懲大誡,誰讓他嘴巴不乾淨?」
地上,許亮渾身癱軟,淚水低垂,正痛苦的哭著求饒。見他放棄掙扎,綁縛著他的保鏢也漸漸鬆開了手。
他是代表許家來保護這位小少爺的,雖然不能讓他大鬧,但也還是要以他的安全為準,確認他暫時不會鬧以後,立即就放鬆了鉗制,讓他能舒服點。
封大師只學過風水,沒有宗門家族,靠著自己跑單幫,能學精一術已經不易,哪裡能兼通?所以遇到這事真是束手無策。
聽林默對沈玉漱的話,他心頭一亮,連忙迎上來。「林兄,既是小懲大誡,我相信許少已經受了教訓,他以後會收斂,還請林默兄放過他,我代表許家保證,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你能代表許家保證嗎?」林默對視著他,他很想知道這位封大師與許家關係到底如何。
極短的停頓,封大師點頭。「許老與我關係匪淺,大事上會聽我的建議。許少雖性格跋扈,但他只是許家子孫,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行吧,小懲大誡,給個機會。」
不止是封大師,沈玉漱也怕真下不來台,得罪了許家就不好了。
許亮今天在機場吵鬧的事,不知已經被拍了多少照片,現在已經被傳了出去,算是許少一輩子的污點,林默也算出了口氣。
也不見林默怎麼動作,只是在答應封大師之後,許亮的身體不再掙扎那麼厲害。
許亮的眼前懵了下,隨即變得清晰起來。空無一人的機場,又恢復成正常的模樣,人聲的喧鬧,圍著他的幾個人,都在提示他又回到了現實。
眼淚鼻涕一大把,身上搞的濕漉漉的,除了身子仍然軟綿綿的沒力氣,仿佛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環顧四周,他伸出手。「扶我起來。」
保鏢略感疑惑,將才還鬧騰的自家少爺,這是真的恢復了?
「聾了還是瞎了?聽不懂我的話嗎?」
許亮怒目而視瞪著保鏢,覺得這傢伙沒有一點眼力見。
聞言,保鏢上前使力攙扶起許亮。『沒錯,是自家少爺的味道。』
被攙扶著站起身,許亮稍微在人群中看了幾眼,就明白了自己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安保人員,自家保鏢,還有無數圍觀群眾看傻子似的盯著自己看,是他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
許亮大怒,揮著手臂,要將別人都擺開。
一位肩上銜級明顯突出的年輕人跑了過來,先是敬禮,隨後要求許亮出示證件配合調查。
林默一臉不快,正要發作之際,保鏢上前掏出證件交涉。很快這件事似乎就得以平息,不僅如此,原本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更是快速的驅散了人群,沒人再來打擾許亮。
安靜的氛圍,讓許亮惡狠狠的把目光投向林默。
『是這個傢伙,絕對是這個傢伙讓自己出了丑。受了這輩子都沒有承受過的奇恥大辱』
他開口前,封大師先是小聲的跟林默道謝,隨即向著許亮快速跑了過去。他必須制止住許亮的任性,否則再來一次的話,他不知道惹怒林默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其實許亮自己也明白,除了用眼神死死盯著林默,威脅著林默以外,再沒有別的表示。
「今天迎接許少爺的人我看不少,沈老爺子讓我們來接許老的。既然許老沒到,我們就先行告退。」
說罷,林默拉了拉沈玉漱,這次示意她一起離開。
劍拔弩張到這個地步,再去做所謂的「示好」已是毫無意義。沈玉漱懂這個道理,這次沒再堅持,轉身與林默離開。
相比討好許家,還是林默這位幕席先生的分量更重。就算是沈老爺子在這,也必然做出這個抉擇。
許亮一言不發,就這麼看著林默等人離去。丟臉到這種地步的他,既沒了泡妞的心思,也沒有去找其他人接機的意思,與封大師和另一人低語幾句,也從另一個口子離開了機場。
恨,但同時害怕,今日必須咽下這口氣,來日必報。
一路小跑跟著林默出了機場,直到上車,沈玉漱的臉都是白的。
「林默,你說你,怎麼惹這麼大禍?許家肯定不會放過你……」
因為今天是接人,開的是商務車,林默與沈玉漱都坐在后座,相對而言。「我知道,問題不大。」
林默很是無所謂,漫不經心的放下車窗。「那種情況,沈大小姐難道還要我去跪下磕頭,親吻那位少爺的腳背,求他原諒不成?」
愣了了神,沈玉漱「噗嗤」笑出聲來。
「真解氣!」
一個紈絝子弟,誰會喜歡?若非不得已,沈玉漱也不願意與她打交道。
見沈玉漱笑出來,林默也笑了,為了讓她安心。「放心吧,我已經想好後招了。」